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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莽》 第十一章 繁花入泉庭(大結局)

 三個月后。

 下午時分,位于東南臨海的俗世郡城,喜氣洋洋,無數稚跑到城東的左家大宅外,哄哄鬧鬧,從丫鬟手里接過喜糖。

 宅邸是新宅,位于左家祖宅的正對面,修建時耗費巨資,買下來橫兩條街面的地基,其有仙家工匠修雕琢的桃花源、梅林、玄武池、凰亭等別院,各景觀更是數不勝數,因為規模實在太大,宅邸的主人左家七爺,甚至在郡城百姓間得了個‘左半城’的綽號。

 宅子前兩天剛搬完家,今天是左家七爺大婚的日子,因為娶得的是當朝公主,郡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此事,一大早就爬起來,在郊野上圍觀,順便蹭點喜糖。

 在郡城百姓看來,娶媳婦搞出這麼大陣仗,著實有點夸張;但實際上,左家七爺已經是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

 作為當代仙帝,娶另外兩位仙帝為妻,按照規格來算,婚禮得放在道家祖庭的大殿,由道家掌教擔任司儀,其他地方本接不住;就算次一點,也得放在鐵簇府舉辦,以便讓四海修士朝見觀禮。

 但左凌泉生于民間,修行道對于他來說,只是‘公事’,在哪兒都是離家的游子,也只有在自出生長大的青合郡,他才是歸鄉。

 和媳婦婚這麼重要的事,若是還漂泊在外,未免憾,只有回到家里,進了左家的門,媳婦們才是真正的進門。

 而且媳婦們也不大樂意大辦特辦,上玉堂早已經厭倦了九宗掌舵人的份,只想放下仙家俗事,和尋常兒家一般,做一回真正的新娘子。

 其他姑娘亦是如此,在修行道搞的排場再大,也不過是圖個名聲,們早已應有盡有,看淡了一切,現在最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以媳婦的份,今后唯一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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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婚禮的地點,最終還是放在了郡城,邀請的賓客,也只是各自的知己親朋。

 隨著日頭升起,各方賓客逐漸抵達。

 左凌泉帶著笑意,著一襲紅袍,站在門口迎接著修行道相識的每一個人:

 “仇尊主,快快請進……”

 “伯父就好,免得鄉里鄉親聽不懂。”

 “爺,這可不行,凌泉你伯父,我這老丈人,不是比他還矮一輩兒……”

 “孫子,你看起來比我年紀還大,別我爺。”

 “那啥?”

 ……

 荒山尊主仇泊月,和仇封、黃河等人一起進大宅,是稱呼的問題,就把門外迎接的左凌泉、程九江、司徒震撼等人給聽懵了。

 老陸穿著一襲文袍,帶著夫人,和左云亭、三叔左寒稠一道來到門外。瞧見此景,左云亭搖著扇子樂呵呵道:

 “酒桌無父子,上了桌都是兄弟,走走進去說。吳家人還等著上禮呢。”

 “哈哈……”

 哄笑聲中,一群人相伴進其中。

 清婉二叔吳尊義,帶著雷弘量走在后,邊還跟著吳家的俗世晚輩。

 而棲凰谷的師叔伯,左凌泉的老友王銳、趙無邪、撼神拳宋馳等人,也都問訊而來,走在一起,說說笑笑間進大門。

 公主大婚,姜氏皇族肯定得過來人,已經在府邸落座。

 至于向山和桃花潭的人,梅近水退山林,和徒弟一起結婚,不想讓弟子摻和;而慫慫姐則是不好意思和桃花潭的弟子說,只把徒弟花燭夫人等幾個嫡傳來了。

 靜煣原本姓陳,其實也有旁系的叔伯,但年的經歷,讓不愿和旁系親戚接,今天過來吃席的親家人,只有相依為命的團團。

 團子第二次參加老娘的婚禮,自然沒上次那麼走心,也不待在閨房里陪著娘親哭嫁了,而是蹲在老宅的圍墻上,和秋桃的小龍、靈燁的大白貓一起看著過往賓客,小母龍也坐在旁邊,晃著小喜滋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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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四個小可,剛好湊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雖然長大最像的是小龍,但多有點脈,也算是四圣登門普天同慶。

 團子一大早被搖起來,有點困,現在只等著趕快開席。眼見賓客一直來,吉時也不知道啥時候到,團子就跳下了圍墻,邁著八字步進老宅,在后宅里找起了娘。

 出門游歷一大圈兒,團子收貨一堆娘,有純的有的有大的有小的,如今可謂豪橫,找誰喂鳥鳥,還得猶豫下。

 團子在后宅里轉悠,隨可見歡聲笑語,它尋著聲音,來到最近的一間庭院,從門口的角角探頭。

 院子里,上玉堂換下了龍鱗長,穿上了火紅嫁,坐在妝臺之前,揚起臉頰讓靜煣點妝;曾經面對刀山火海都半步未退的武神,此時卻有點張,輕聲道:

 “我和瑩瑩在永夜之地已經拜過天地,走個形勢罷了,沒必要這麼麻煩。”

 上靈燁就坐在跟前,已經畫好了新娘妝,就等著蓋蓋頭,聞言認真道:

 “正兒八經對著公婆拜堂,才進門,以前在外面結拜,怎麼能算數。真走形勢的應該是靜煣才對,上次拜堂,我們還在這里吃喜酒來著。”

 湯靜煣幫玉堂描眉,聞言道:

 “對啊,我也覺得完全沒必要,我就在后面等著,你們拜完堂過來敬杯茶就行了,為啥非要讓我再拜一次。”

 上玉堂輕哼道:“你想得。”

 湯靜煣還想閑聊,余忽然發現在門口角落探頭打量的團子,眼神兒便是一兇:

 “娘要嫁人了,還活蹦跳和沒事人似得,就不知道哭一下?”

 “嘰?”

 團子攤開翅膀嘰了聲,然后就趁著老娘手之前,嗖的一下跑到了隔壁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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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近水和崔瑩瑩師徒倆,都在隔壁院子里待著,等著一起出嫁。

 梅近水穿著一襲紅,坐在床榻上,崔瑩瑩則站在面前,幫忙調整著發飾。

 雖然是師徒倆,梅近水還是師父;但因為兩人側氣質的緣故,場景看起來,更像是風韻的老娘,給即將出嫁的大閨梳頭。

 崔瑩瑩還真有點舍不得的覺,輕聲念叨:

 “以后嫁了人,可得收斂著子,別沒事就興風作浪……”

 梅近水笑意盈盈,幫瑩瑩整理著崩的有些襟:

 “為師哪兒興風作浪了?”

 “你又作又浪,還說沒有?你看看上次,你帶頭完那麼大,左凌泉被急了,拼著變藥渣,也要把我們收拾的死去活來,玉堂直接都暈了……”

 梅近水微微聳肩:“為師又沒事,你們扛不住也怪我?要不是照顧小賊面子,我才不學你翻白眼討饒。”

 “你……”

 崔瑩瑩把蓋頭給梅近水蒙上:

 “你今晚給我消停的,再帶頭完那麼大,我們就在旁邊看戲,讓左凌泉收拾你一個。”

 “這怎麼好意思~瑩瑩,要孝敬師尊也不用這樣客氣……”

 “……”

 崔瑩瑩對這胚師尊實在無話可說了,轉頭看去,見團團做出‘’的模樣,站在窗臺上歪頭打量,就取出一小魚干:

 “去看看其他人打扮完沒有,可別誤了時辰。”

 “嘰~”

 團子表演了三口一條魚后,又小跑到了對面的院子里,看看娘們準備的如何。

 左凌泉自從被姜怡點為駙馬,至今已經過去五年,說起來有點長跑的意味了,姜怡好不容易熬出頭,走到了婚典之上,婆家人自然鄭重。

 此時梳妝打扮的閨房里,左夫人親自拿著木梳,站在姜怡背后,幫忙給梳頭,還在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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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委屈公主了,本來說當年就親,結果從凌泉十七歲,拖到二十多才把婚事辦……”

 姜怡被婆婆如此厚待,眼圈兒都紅了,扣著雙手端坐:

 “娘,你說什麼呢,我哪有委屈的,和凌泉出門游玩這麼多年,未曾在您邊孝順幾天,委屈的是您才對。”

 “呵呵……”

 ……

 吳清婉已經梳妝打扮好了,正在旁邊給著紅的小冷竹盤著頭發,聲道:

 “姜怡以前是公主,等進了門,就是左家媳婦,娘你要是再這麼客氣,怕是不敢進門了。”

 冷竹也乖巧回應:“是啊,公主要是不敢進門,我可咋辦……哎喲~”

 話沒說完,就被自長大的清婉,彈了個腦瓜崩。

 姜怡本想說“上次你湊進來,都被當眾破瓜了,還能跑了不?”,但這話不能讓娘聽見,想想還是算了。

 左夫人幫姜怡盤好頭發,轉眼看見在門口擺出‘’模樣的團團,笑道:

 “怎麼又了,怪不得長這麼胖。阿花,取些魚干過來。”

 說著來到門口,認真叮囑:

 “今天人多,可別跑,萬一被誰逮去燉湯了,靜煣得哭出事兒來,聽到沒有?”

 “嘰~”

 團子點頭如啄米,等丫鬟送來魚干后,就心滿意足的跑去了下一家。

 仇大小姐和秋桃因為父母俱在,比其他院子里要熱鬧的多。

 兩個人待在各自閨房里,謝秋桃穿著紅子,乖乖巧巧坐著,岳母謝溫給兒梳頭,眼中帶淚叮囑:

 “以后嫁了人,可別把爹娘忘了,隔幾年就回來看看。娘就你這麼一個閨,本來還想招贅的,誰想到你這麼出息,拐了個仙帝回來,娘都不敢開這個口……”

 謝秋桃即將出家,從謝家子孫變左家人,娘親哭了,鼻子也酸了,小聲回應:

 “娘,你放心,我隔幾天就回家一次,左公子飛的老快了,眨眼就到了。”

 “說什麼呢?嫁人就是嫁人,哪有三天兩頭往娘家跑的,天天讓夫君送你,可是恃寵而驕,你別過幾年讓人攆回來了。”

 “唉~怎麼會呢,我修煉快點,到時候自己飛嗎,一樣的……”

 ……

 而另一側,氣氛則要活躍一些。

 驚臺就在荒山對面,千余里路程,無論對于仇悠悠還是岳母黃靜荷來說,都是飯后遛個彎的距離,等同于鄰居。

 所以黃靜荷沒謝溫那麼不舍,幫仇大小姐梳著頭發,含笑叮囑:

 “以后可得機靈點,別瓜頭瓜腦,讓人占便宜還謝謝人家。離這麼近,有問題隨時問娘,娘幫你出主意,不好開口就問韻芝……”

 仇大小姐曉得自己在家里有點,對這番叮囑認真點頭:

 “曉得啦,我就不信我和韻芝兩個人,還防不住靈燁。”

 韻芝阿姨被強行按在旁邊坐著,風韻臉頰上又又拘謹:

 “靜荷,我和妞妞一起進門就行了嘛,凌泉若是想,我就和妞妞一起伺候,以后幫著帶孩子即可,沒必要這麼鄭重吧?”

 仇大小姐嚴肅道:“姜怡都知道給冷竹名分,你照顧我百來年,我豈能不認真對待?”

 黃靜荷也是點頭:“先進門嘛,啥的以后就有了,你不在跟前,瓜瓜肯定被欺負的三天兩頭哭鼻子,莪不放心。你要是不樂意,那就算了。”

 韻芝阿姨抿了抿:“我怎麼可能不樂意……就是怕凌泉瞧不上……”

 “放心,左凌泉最喜歡脯大屁人……啊~”

 仇大小姐話說一半,就被老娘打了下。

 黃靜荷眉頭微蹙:“堂堂正正的仙家大小姐,說的是什麼混話?有你這麼編排相公的?凌泉要是你說的那般,憑啥瞧上你呀?你脯大屁大還是年紀大?”

 仇大小姐被訓了一頓,不敢再瞎說了,只是小聲抱怨:

 “娘,我才是你閨,你怎麼老實向著他說話。”

 韻芝笑盈盈話道:“姑爺厲害呀,換我我也向著凌泉。”

 黃靜荷話道:“韻芝,你可不能也向著凌泉,你得向著瓜瓜,這還沒過門,怎麼胳膊肘就往姑爺那邊拐了……”

 “呵呵,開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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