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發作得特別突然。

下過雪，燕淙和燕念在院裏各自帶了幾個侍衛打雪仗，燕川和一起站在廊下看。

流雲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十分眼熱，躍躍試，卻被燕川潑了一盆冷水。

“想下去玩？”他斜眼看著流雲。

流雲點頭如搗蒜。

“休想！”

流雲狠狠瞪了他一眼。

休想你說什麽！

“念念，往左邊打，左邊薄弱。”流雲隻好站著廊下搖旗助威，“燕淙你這策略不對，擒賊先擒王嘛！”

燕川無語：“你到底在幫誰？”

“都幫，當然都幫，不偏不倚。”

不偏不倚的結果就是混戰更加激烈，一時之間隻能看見雪團飛，雪沫子漫天紛紛揚揚，模糊了視線，歡笑聲、喊聲不絕於耳。

自從姮姮監國之後，燕淙就失去了一個玩伴。

小蘿卜這個師傅也不在，燕川擔心他到走會闖禍，所以便把他拘在府裏。

百無聊賴的燕淙快要憋瘋了。

好容易得到這麽個機會，他當然得好好利用起來，所以玩鬧得比誰都熱火朝天。

燕念和燕淙都是主子，沒人敢真往他們上扔雪球；所以這倆人就自己打起來，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燕念到底吃了是孩子的虧，手沒有燕淙敏捷，被打得次數有點多。

燕川看不過去的時候，就團個小雪球去襲燕淙。

燕淙一次兩次沒發現，次數多了自然發現，腦子一熱，把雪球向著燕川扔過來。

然後那雪球，就直直地砸到流雲手上。

他對天發誓，他真是打到了嫂子的手上而已。

流雲自己也沒覺得如何，笑著回頭和燕川道：“這是撿我這柿子嗎？快去收拾燕淙去！”

燕淙警惕地看著自己兇殘的兄長，隨時準備拔就跑。

燕川捋起袖子，皮笑不笑地看著燕淙：“我這就去給他鬆鬆皮子，你不準，站這裏等我。”

燕淙哀嚎一聲，提步就跑，卻腳底一，摔了個狗啃泥，看著眾人都笑了。

流雲笑得尤其厲害，扶著腰樂不可支。

笑著笑著，就覺得自己似乎是……尿子了？

天哪，竟然笑尿了？

好在並不太笨，想起之前蘇清歡的囑咐，立刻明白自己這是要生了。

流雲拉住燕川，冷靜地道：“我要生了。”

磨刀霍霍的燕川：“？！”

他抱起流雲就往裏跑。

流雲拍他：“你慌什麽？要生還得等一會兒呢！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別的人都是小拳拳捶你，那是趣；可是流雲這鐵拳捶下來，燕川覺得腔都要被震碎了，怒道：“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不準！”

流雲弱弱地道：“我就是肚子一一地疼而已，沒什麽忍不了的。”

蘇清歡匆匆趕來的時候，流雲已經進了產房。

聽說才剛發作，蘇清歡鬆了口氣，道：“那不著急，我來給你看看。”

這一看驚住了，宮口竟然都已經開了？

“你之前沒疼嗎？你在幹什麽？”

流雲遲鈍地搖搖頭，乖乖地道：“沒疼，就一直在看著他們打雪仗。”

蘇清歡：“……”

燕川本來想進去陪著流雲，又怕礙手礙腳，心裏下定決心，隻要流雲喊疼，他就進去陪著。

他可是做足了功課，知道人生孩子的時候說是撕心裂肺之痛也不為過。

可是他在外麵張得走來走去，頭發都被雪染白了，裏麵還是沒什麽靜。

難道疼暈了？

他想進去又怕帶進寒風，便敲著窗戶喊：“流雲，你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流雲沒回答，取而代之的是蘇清歡的驚呼聲：“流雲，你怎麽……”

這幾個字嚇得燕川魂飛魄散，幾乎。

下一刻他就要衝進門去，卻發現麵前的窗戶打開了，打開了……

流雲頭上有汗，道：“熱死我了，開始疼了。你喊我做什麽？”

“關上窗!”蘇清歡怒吼道。

是，建議科學生孩子、坐月子，不必頭臉不洗不通風，可是你一個正在生孩子的人，就那麽呼啦一下坐起來，打開窗戶……

這可是寒冬裏啊！真要了親命了！

燕川目瞪口呆。

流雲不耐煩地道：“你倒是快說啊。不說我關了，夫人都生氣了。”

夫人生氣？

他也生氣呢！

燕川一把把窗戶拉上：“你給我老老實實躺回去，好好生孩子！”

流雲滿頭黑線，還覺得自己很委屈，一邊往炕上躺一邊嘟囔道：“我不是在好好生孩子嗎？是你一直在鬼好不好？我還以為你遇刺了呢！”

賊喊捉賊的，真氣人。

燕川：“……”

好想打人怎麽辦？

等兒子生出來之後，打一頓算了。

燕小包子瑟瑟發抖，表示不想出來了。

蘇清歡沒好氣地道：“就算他真遇刺了，你還想出去救他還是怎麽的？”

“當然得救他，總不能讓我兒子沒了爹。”流雲理直氣壯地道。

蘇清歡無力吐槽，慶幸這不是自己的兒媳婦。

否則的老心髒，也承不起啊。

一個多時辰之後，流雲生下了和燕川的長子。

燕川早就起好了名字，燕回，正是流雲所喜歡的。

燕川懷抱著兒子，有一種脈相連的覺，讓他險些落淚。

這是他的延續啊！

“燕回，長大要做大蒙第一勇士。”這是燕回聽到親爹說的第一句話。

正往前湊著看侄子長相的燕淙興衝衝道：“對，不好好習武就揍他，揍他！”

燕家總算有一個他可以揍的人了，簡直喜大普奔。

燕念興致缺缺地看了一眼，道：“騙人！之前不是說是侄嗎？誰要個臭小子，還長得這麽醜。像我嫂子和猴子生的。”

燕川：“……”

這話要是燕淙說的，他早一腳踹出去了。

可是偏偏是自己最疼的妹妹，燕川隻能耐著子道：“長開了就好了。來人，抱著小主子下去喂。”

屋裏蘇清歡已經看著人幫流雲收拾好了，無奈地道：“你好歹閉上眼睛，休息休息。”

從來產婦誕子後都累得力，哪裏見過流雲這樣眼睛放，興地想要下地翻跟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