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沉默。
小小的暗室昏暗不見天,好幾個人在暗室之中讓原本就小的空間更顯得狹窄,再有已經失去了呼吸的黑玄機在……如今再說起這個話題,似乎空氣中滿是凝重,就連呼吸都有些發。
遠寒不出聲,姬清便等著。
片刻,遠寒才開口,“的辦法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等你徹底融合了聖靈珠,應該會自然而然地知道阻止靈界浩劫的辦法。”
隻是誰也不能保證阻止靈界浩劫的辦法,就剛好是眾人所希的那樣。
這一句話遠寒並沒有說出,但是從他凝重的表來看,姬清便猜到了事不會永遠都那麽順順利利。姬清想到了,其他幾人又怎麽可能想不到?
融合了聖靈珠之後,姬清被封印的、屬於天道聖的記憶便會蘇醒。一個人之所以和其他人區分開來,除了外貌之外更重要的是在,而在便是格和記憶。
解封了天道聖的記憶之後,那時候的姬清還會是現在的嗎?
會不會越來越靠近傳說中的天道?
天道無,不因人間滄桑變化而垂憐,亙古不變的是天地之間那冥冥的規則。五爪金龍一族雖然想要將天道變得有,但這又豈是他們真的能左右的?
就算那時候的姬清還是如今的,那又要如何阻止靈界浩劫呢?
無數的疑問,無數的不確定盤桓在心頭,隻要稍微多想一想,便不敢再深想下去,因為推測出來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不願意想到的。
“走。”拓跋烈冷然的聲音響起,倏地拉起姬清離開。
“去哪裏?”
“問!”
不由分說地,拓跋烈帶著姬清離開,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暗室門口。
鬧鬧和靜靜原本就隻想膩在姬清的邊,雖然他們兩個小家夥現在什麽也不懂,本不清楚大人們的緒為何起伏波,但姬清走了,這卻是他們看得清清楚楚的。
鬧鬧“哇”的一聲哭開,就連靜靜也含著淚水倔強看著門口,輕輕的吸著鼻子,一副想追出去又不知道怎麽辦的委屈模樣。
兩個小家夥的哭聲讓留下的遠寒幾人心中發,更加的難過。
……
離別,來得很快。
相比姬清上不知道前路在哪裏的迷茫,遠寒的便已經支撐不住了。
被墨劍囚的這麽二十多年已經對他的造了沉重負擔,回歸靈界之後,他又引“金龍曜日”對付墨劍等魔族,不僅讓五爪金龍一族的火種之力變得衰弱,對他的更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消耗。
做出用“金龍曜日”的力量之前,遠寒便抱著必死的信念,從沒有想過自己能活下去。
有姬清的靈力救治,他撐住了一口氣,可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況雖然看似好轉了一些,但卻最多隻有三日的時間。
死。
有什麽可怕?
活了那麽久,他也累了,死亡對他來說不是痛苦而是一種解。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滿懷著悲憤和仇恨倉皇離開龍魂穀的年,他也不是忍了數千萬年的歲月差點迷失在仇恨中的彷徨者……他為了孩子的父親,而他的孩子也擁有了自己的脈。能到兒孫繞膝的幸福,這對他蒼涼了千萬年的心來說是莫大的安。
在生命的盡頭,什麽靈界浩劫什麽天道回似乎都在他的腦海中淡去,充斥了他思緒的竟然是一道穿著大紅嫁的影。
他這並不短暫的一生全了很多人,可……欠了最多的就是了吧?
好在,他可以去找了。
他會告訴,他不僅僅是想要為他留下脈,他也上了……如果他的生命是一條長河,和在一起的那一年便是長河中不會被浪花吞沒的一顆璀璨明珠,讓他懷念,讓他癡迷,讓他在被墨劍囚的數年之中一遍一遍想起,又不敢多想,因為怕生氣。
他想。
終於可以死了……他一定會在三生石邊、奈何橋上等,用盡一切辦法也要讓再許他一生。
然後,他會好好地疼……
從火塘之中點燃火炬,當火炬送到高高柴堆之上,衝天而起的火焰頓時狂肆起來,瞬間便吞沒了安靜躺在幹柴枯枝上那個靛青的影。
拓跋烈安靜站在火堆麵前,看著火苗吞沒遠寒的影,眼中雖然沒有淚,可那恍若實質的悲傷卻人更加的難。
“阿烈。”姬清手牽住拓跋烈的手,“我們會一直陪在你的邊。父親走的時候很寧靜,很多他牽掛了一生的事都完了,也放下了……我想這也是一種福氣。”
“你會嗎?”拓跋烈開口。
“嗯?”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這一次姬清聽懂了,輕輕點頭,“我會。”
“無論什麽況都不會離開我嗎?”
“不會。”
“你會和我一起守著靖宇和明珠長大嗎?”
“會。”
“清清……”低低喊出姬清的名字,拓跋烈幽深湛黑眸中短暫過一道晶瑩的流,他看向遼遠的天空,低沉的聲音中出幾分弱,“我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你會離開我,而我救不了你。”
“怎麽會呢?”姬清微微一笑,用力握住拓跋烈的手,“我會永遠陪著你。”
“永遠?”
“永遠!”
不論是什麽樣的陪伴,都會一直陪著他。
直到他垂垂老矣,直到他轉世再生,直到天荒地老也不食言。
……
也許是掩耳盜鈴,也許是自我麻痹。
將遠寒的骨灰葬在火塘之中後,拓跋烈和姬清便沒有談及過關於阻止靈界浩劫的事。不僅僅是他們兩人,蘇言幾人也避而不提,似乎不提便不用麵對。
滲者的攻擊一波又一波,不停不息,然而在拓跋烈的全力狙殺之下,滲者的勢力一天天瓦解,短短一月便分崩離析,再也難以形氣候,隻有一些仍舊賊心不死的滲者抱團在頑固地堅持著。
因為對滲者的追殺,短短一月之中,拓跋烈兇狠的“修羅”之名傳遍了靈界。
任是誰想到拓跋烈的名字,腦海中首先出現的便是一道手持長槍的黑浴影,還有那一雙沉靜湛黑卻冰冷銳利的狹長眸。
他冷然沉穩,就連殺人也極為冷靜,可就這樣的冷靜卻更人不寒而栗。
龍魂穀之外的人都覺得拓跋烈是天生的戰神,不論是布局謀劃還是個人的修為造詣都是絕頂強者,他如此鐵作風是在樹立龍魂穀堅不可摧的強大形象,可隻有龍魂穀中的人才知道,拓跋烈此舉不過是一種發泄的行徑。
他痛恨滲者的存在,更痛恨魔族,恨不得將這些渣滓都從靈界驅逐離開。
滲者就像是惱人的蒼蠅,雖然令人煩不勝煩,但在全力追殺之下總有消滅殆盡的一日。
等到將滲者清理一空的時候,天機門送來一封信。
天機門黑玄機、白璿璣相繼隕落,如今宗門之中並沒有能單獨推演天機的人,可單獨推演不了,幾人一起還是能勉強測算。
天機門送來的信件之中,說了最後一次推演天機的結果。
因為夜翼族祭引來魔族,所以原本就迫在眉睫的靈界浩劫又提前了時間,眼下已經隻剩下兩年的歲月。靈界和魔界之爭,就爭的是這兩年之誰能想到在浩劫之中生存下來的辦法。
這一封信是天機門在盡宗門之力,也是在提醒龍魂穀不要忘記阻止靈界浩劫的責任。
這其中的深意,並不難猜。
時間迫,拓跋烈幾人便打算進悟道閣中修煉,努力地提高修為。
就在拓跋烈幾人理滲者的時候,融合了一部分聖靈珠的姬清已經將悟道閣的封印徹底打開,最後一個也最為強大的搖閣順利開啟。等到拓跋烈幾人修煉閉關的時候,能用的修煉室等級更高,也更多了。
最為強大的搖閣擁有八倍時間流速,在上品靈石的激發之下甚至能保持二十倍的時間流速。搖閣中隻有兩間修煉室,但是這兩間修煉室卻極為的開闊空曠,不能稱之為修煉室,應該能稱呼為修煉場了。
因為修煉場地開闊,搖閣的兩間修煉室便拓跋烈和姬清帶著鬧鬧靜靜兩個小家夥一間,蘇言和北堂越等人使用另外一間,包括紫狐和小如意也在姬清邊一起修煉著。
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時間,姬清自然不會吝嗇上品靈石,幾乎將所有的靈石投搖閣中。等到靈石用,搖閣的八倍時間流速下,姬清也沒有放棄修煉。
和姬清一樣,拓跋烈幾人也毫不鬆懈。
眾人都不言不語,拚著一子狠勁,為的就是最後一搏。
……
時匆匆,猶如白駒過隙一般。
在不間斷的閉關之中,兩年的時間很快便過去。
在搖閣中,二十倍時間流速持續了足足有一年時間,八倍時間流速也持續了一年,外界兩年時間過去,可在其中修煉的姬清等人卻相當於過了二十八年。
靈界浩劫,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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