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個消息在長安城裡不脛而走。
故漢中太守,名滿天下的忠義大臣田叔田公老大人,居然要在長安城裡開壇講學,只要是讀書人,來者不拒!
一時之間,許多人的心都開始起了些別樣的心思。
考舉這個事固然是好,但奈何名額有限,許多士子一到長安,見到無數跟他抱著相同心思的同門后,心裡立刻就冷了半截。
譬如齊國人主父偃,他來到長安已經有兩三天了,但就是這兩三天,讓他打開了眼界。
在這長安城裡,他隨便出去跟人湊在一起開個文會,認識的人之中,甚至有著徹侯的後人,開國功臣的子孫!
論學問、才幹,主父偃覺得自己不比其他人差。
但假如說要拼爹的話,主父偃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出,覺得十個自己捆在一起,也拼不過人家的一手指頭啊!
譬如此刻正坐在主父偃對面的那個年輕文士。
人家乃是故汾悼候周昌的之孫周意,雖然不是嫡出,但名頭也是大的驚人!
當年周昌有口吃的病,說話不利索,常常引此為憾,因而他的後人大都都從縱橫家的名家學習。
所以,此人也算的上是主父偃的同門。
主父偃到了長安后,與他一見如故,了好朋友。
「我縱橫家自蘇秦張儀兩位先輩之後,漸漸勢衰,當今之世,更是在朝廷里連一個前輩大臣也沒有……」主父偃頗為憂傷的嘆道:「當今之計,只有另謀出路才是正道!」
這個道理,當主父偃在燕都薊城之時,就看很清楚了。
在薊城,他若報自己是縱橫家的學子,很會有人留意,更別說看重了,但,若是報個法家或者儒家的出,雖然不大可能立馬就被人重用,但至能混一個食客的份,不至於會被死!
「此次田叔開講,我過去旁聽,看看能否有機會被田叔老大人看重,登門牆之……」主父偃說著他心裡的想法,這一點都不可恥!
當今朝廷重臣,史晁錯最初是怎麼混進場的?
誰都知道晁錯當年是以儒家的份混進去的!
這個事瞞不了人的,因為晁錯里的第一個正式職是《尚書》博士。
既然法家都能玩一個曲線救國,那麼縱橫家有樣學樣,也是可以的!
主父偃無疑是個聰明人,他來到長安雖然時間不過兩三天,但他已經敏銳的知到了,考舉跟他沒太大的關係。
不過十個名額,主父偃覺得,可能現在就已經被長安的貴族們所瓜分了!
就算沒有,主父偃也沒信心跟一群頂著徹侯之後的貴族子弟去競爭。
與其費盡心思,最後卻一無所獲,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尋找一條更適合他的出路。
毫無疑問,田叔開講的事,為他提供了一個新的可能。
田叔乃是天下聞名的忠義大臣,若能他的眼,混個弟子一類的名頭,將來最不濟也應該能混個某郡主簿從事一類的地位。
主父偃卻不知道,坐在他對面的那個表面鮮的同伴,此時心裏面也很不好。
周意是自己人知自家事。
沒錯,他的祖父乃是赫赫有名的汾悼候做過高皇帝的史大夫,是開國名臣之中的一員。
但,那早就是老黃曆了!
自從他的祖父大人因為趙王劉如意被呂后毒死之後,就拒絕再朝長安。
汾候的封爵傳到他父親的時候,因為犯法,而被廷尉剝奪了封號,如今,他的家族只能算是勉強仰仗著先人的澤,茍延殘而已。
倘若在他這一代還找不到出路,搭上皇室的關係的話,那麼顯而易見的,汾周氏就要徹底泯然眾人了。
本來,這次的考舉是個機會,若能通過考舉,跟皇室重新建立聯繫,那麼,重塑周家的家聲和過的興盛還是有可能的。
只是……
周意知道自己有多斤兩,論才幹、論學問、論機變跟口才,他都是遠遠不如坐在對面的那位主父偃。
連主父偃都自付沒信心通過考舉,只能另謀出路,周意覺得他的機會也不大。
汾候之後,在關東的鄉下,或許能嚇唬到不農民。
但在這長安,真是一點作用沒有!
特別是周意昨天聽說,連瓚候蕭何的第四代子侄都有人要參與考舉后,頓時就覺得,自己全無希了。
就算皇室想照顧貴族,那也肯定是優先照顧瓚候、留候這等為國家社稷立下不朽功勛的名門!
想到此,周意也道:「主父兄,不如明日你我一同前去聽講如何?」周意嘆了一聲道:「鄙人家族還是有些薄面的,屆時或能被田叔接見……」
但也就只能這樣了。
漢家開國功臣,被封為徹侯的有一百餘人。
但是到今天,依舊能保存著徹侯的爵位,安穩的坐在位置上的徹侯,已經只剩下六十多個了。
其他的要嘛是像他周家一樣,因為犯法或者其他原因被剝奪了封爵,要嘛就是很悲劇的絕嗣了。
故而,想靠著家族的名頭在長安謀取好,基本上沒什麼可能。
甚至有時候家族的名頭還會給他們這樣的人帶來麻煩,譬如現在的廷尉張歐,對於庶民百姓犯法,那是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盡量避免治罪,但對於功臣貴族之後,卻是只能用『如狼似虎』四個字形容,一旦有貴族犯法,立即就是嚴肅追究,倘若能得到天子的支持,那更是會窮追不捨。
譬如說今年剛剛被天子想起來追封為武陵候的瓚候蕭何之孫蕭系。
本來,祖先的封爵已經被剝奪,能被重新封為徹侯,這是應該開心的事。
但一個不小心,那位蕭系武陵候的位子還沒坐熱乎,就因為在市集之上駕駛馬車撞死了一個路人,被廷尉窮追不捨,鬧到最後,武陵候的位子都丟了!
要不是天子為了臉皮著想,重新從蕭何的孫輩中選了一個人來繼續做武陵候,這蕭氏就要那個不孝子孫給坑死了!
因而,實際上周意很清楚,表面上他們這些勛臣貴族之後看著鮮,但實際上,也是境尷尬……
只能說,各家有各家的難。
主父偃卻是大喜過的道:「如此就勞煩兄長了!」
若能直接接到田叔,那他就有把握能讓田叔注意到他甚至在田叔面前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果然還是貴族好!」主父偃在心裡萬分羨慕著周意的出:「我若是有個這樣的背景就好了!」
…………………………………………
第一更~今天還是三更0-0
註:蕭何的孫子在景帝二年被重新找回來封為武陵候。
但是,在史記,孝景本紀之中,封為武陵候的人蕭系,而在漢書百公卿表跟史記的功臣表裡,這個人的名字蕭嘉。
因此,就只有兩種解釋,一,這個傢伙有兩個名字,一個系,一個嘉。二:他們是兩兄弟,但先被封侯的那個傢伙倒霉底,連位子都沒捂熱就被人趕下去,然後皇帝為了自己的面子,重新選了一個人。
我這裡是選擇第二種可能~因為漢史上有過這樣的例子~
這個世上真的有龍,又名為天子,掌天下權勢,龍皆有逆鱗……哎嗨!都是我薅的。
用相機記錄戰爭,用鏡頭緬懷歷史。當攝影師拿起槍的時候,他的相機里或許還保存著最后的正義和善良。
崇禎十七年春,闖軍圍困北京城, 延續兩百七十餘年的大明王朝風雨飄搖, 當是時, 北有滿清多爾袞,南有黃虎張獻忠, 西有闖王李自成,東有海盜鄭芝龍, 值此危難之際, 醫科大學的大三學生劉鴻漸魂穿到一個破落的士族家庭, 靠著一百把AKM, 拳打內賊東林黨, 腳踢北蠻多爾袞,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怀揣著中興大明的夢想, 且看劉鴻漸如何上演一番波瀾壯闊的大明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