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劉德就起來了,先是去了長樂宮例行公事哭靈,今天大概是最後一次哭靈了。
太皇太后出殯的日子已經定了,就是明日。
按照薄太后願,將被葬進早就選好的南陵,與高皇帝呂后合葬的長陵遙相對,又靠近太宗孝文皇帝長眠的霸陵。
剛出了靈堂,劉德就聽到宦們私底下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聽說了嗎?今天早朝又打起來了!」
「中大夫竇嬰據說被史晁錯一拳打在了腦門上,鮮直流呢……」
見到劉德,這些私下嚼舌頭子的宦們這才四散而去。
劉德也不在意,只是聳聳肩。
漢室的朝臣向來以特別能戰鬥出名,不管文武,爭論起來,火氣一上頭,在天子面前上演全武行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
只是晁錯居然能打敗竇嬰……
這就不得不讓劉德對晁錯刮目相看了。
竇嬰可是一本領的強人!
做過將軍,帶過兵的,論戰鬥力,滿朝上下也不見得有幾人能單挑過他。
可沒想,卻敗在了幾乎沒帶過兵的文臣晁錯手裡。
不過呢……
從這件事上也能看出晁錯究竟是有多麼能作死了。
劉德記得他在前世之時就聽說過,好像袁盎最後能致晁錯於死地,竇嬰是出了大力的,沒有竇嬰的引薦,袁盎怎麼能見到天子?
而且劉德記得袁盎不過是出了個頭,說出了殺晁錯的理由。
後面跟著補刀的不知道多。
像是什麼桃候劉舍、開封候陶青……
這舉朝上下,不知道晁錯究竟還有誰沒得罪過……
反正在前世時,晁錯死後,朝堂上下竟無人為他喊冤、鳴不平,最後還要靠著一個從前線歸來的將軍來為他說話。
劉德向前走了幾步就見到了宦們議論的早朝鬥毆主角——竇嬰。
此時的竇嬰跟前世相比並無太大變化,高說也有一米七五以上,材魁梧,儀錶堂堂,下留著整齊的髯須,確實是個難得的男子。
只是……
他額頭上著的一塊紗布和發跡間暗紅的跡讓他顯得有些狼狽。
「臣嬰拜見殿下!」見了劉德竇嬰微微倚行禮,跟後世電視上演的腦殘電視劇不同,漢代的大臣別說是見了劉德這樣一個皇子了,便是見了天子,也不會不就下跪。
通常,見面的禮儀是比較平等的。
所謂臣拜君,君亦拜臣。
所以劉德自然也回了竇嬰一禮,屈問道:「中大夫可還好?」
竇嬰額頭,苦笑一聲道:「還好啦……」
此事讓他頗為丟臉,他堂堂一個軍旅出做過將軍的大臣,居然被一個文KO了,這面子上怎麼都是掛不住的。
劉德對竇嬰還是比較了解的,畢竟前世共事過兩年。
知道竇嬰修養還不錯,不會輕易惱怒,因此好奇的問道:「中大夫何以如此?」
「晁史堅持要任命嚴述為雒令,臣覺得嚴述為人輕佻,不足以為一郡主,更不足以為東都主,故而……」竇嬰著額頭道。
「哦……」劉德點點頭。
漢室在開國之初,其實是有兩個國都的。
一個就是長安,另外一個是雒。
後來考慮來考慮去,覺得還是關中靠譜,有天險可守,有沃土可依,說句不好的話,就算天下大,天子把四關一關,管你外面鬧的天翻地覆,起碼關中還是可以保持平安。
不像雒,於四戰之地,一旦有事,甚至可能連準備都沒做好,敵人就已經兵臨城下了。
雖然最後雒沒有為國都,但在漢室政治地位還是比較高的。
像是歷史上劉秀再建漢室后就定都雒,但長安也並未拋棄,稱為西都。
因此,在政治版圖上,雒令雖然比不上九卿的地位,但作為陪都雒令秩比兩千石,論分量是比一些地方郡守高的。
所以,也就難怪晁錯在他提議的人選被竇嬰杯葛后怒而出手了。
只是竇嬰覺得更委屈。
晁錯權勢滔天,正得聖寵,這竇嬰自然知道。
可他是中大夫!
依照祖制審查員是他的本職。
晁錯再牛,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吧?
因此竇嬰對劉德吐苦水道:「臣覺得晁史的品太暴躁了些,實在不像九卿!」
劉德笑了笑,這竇嬰別的都好,就是太理主義了。
前世劉德跟他共事兩年,早已清楚他的這個病。
只是前世的時候,竇嬰已經了許多了,也能抑制心裡的衝。
只不過現在嘛……
他大概跟愣頭青沒什麼區別。
像是再過一段時間,歷史上的那次著名的家宴上,竇太后提出讓劉武做儲君,連天子都沒出聲,就竇嬰跳了出來。
竇嬰的那個舉不止讓他得罪了劉武,更惡了竇太后,劉德在前世時就聽說,竇太后氣的都不認他這個侄子了!
也是吃了那次教訓,後來的竇嬰才開始起來
劉德還是很欣賞竇嬰的。
這種渾理想主義彩的員在漢室太見了,特別是竇嬰還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外戚,以他的份地位和背景,就算天天在長安欺男霸,也沒幾個人敢說他。
可他卻偏偏出來做事,而且做的都還不錯。
只這一點,就讓劉德對竇嬰生出好。
因此劉德有意的走上前,套近乎道:「中大夫也無需氣惱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下次找機會打回來就好了!」
「嗯,臣也是這麼想的……」竇嬰點點頭。
這沒什麼好避諱的,朝堂上打架鬥毆乃是常態,就連天子都見怪不怪,只要不是鬧的太過離譜也就聽之任之了。
「中大夫可是要出宮?」劉德問道。因為這條路的終點是未央南司馬門,所謂司馬門,指的是皇宮外側的一道大門,想要出宮,那是唯一的出口,走其他地方,都是違的。
「嗯!」竇嬰捂著額頭道:「正要回家養傷……」
「我也正要出宮……不如你我同車而行?」劉德趁機提議,竇嬰可是他眼饞了很久的人才,若能博得對方好,甚至能讓他投靠過來,最起碼的一點,劉德也能平白得一個免費的高級人才。
嗯……
前世劉榮的太**里,只有兩個自帶乾糧不要薪水的人。
一個是劉德,還有一個是竇嬰。
劉德是想投資,換一個穩定的安逸未來。
而竇嬰則是本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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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誰懂做封面?
俺是技白,完全不懂PS這種高大上的技,求大佬賞個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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