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戴是一點半到的修復室。
平時的時候,他一般都會多睡一會兒,到兩點鐘上班時,準時出現在修復室里。
他是老同志了,在魔都博館文保中心工作了三十多年,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就算是遲到了一會兒,別人也不會說他什麼。
哪怕是主任江易鴻,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今天,老戴回到家里以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向南一副孜孜不倦的模樣。
然后,就再也沒有睡意了。
一咬牙,老戴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服,到衛生間里洗了把臉,就把兩只手往后一背,慢慢地往文保中心大樓里走去了。
還睡什麼?
那小子現在肯定在埋頭苦干呢!
我這要是睡一個中午再回去,說不定人家手里的活都干完了。
一路慢騰騰地來到古陶瓷修復中心,推開修復室的門一看——
嘿!
不止是向南,就連小喬這丫頭也開始學會刻苦了。
他也不多說什麼,徑直來到自己的工作臺前,拉開椅子坐下,也埋頭苦干了起來。
不就是努力嘛!
跟誰不會似的!
向南肯定不會想到,他的到來,會對修復室里的其他兩個人造這麼大的影響,如果知道,他也只會是一臉無辜的表:
怪我咯?!
此刻,他已經滴注加固理完畢了兩條比較長的粘接隙,正準備著手理剩下的部位。
和老戴手里的那只青花纏枝蓮紋梅瓶不同,他手上的這只青花云龍紋瓶更像是撞到了,導致上半截破碎的。
因此,這只青花云龍紋瓶粘接的部位很多,隙相對來說,也更多更集。
為了保證青花瓶的穩定,同時考慮到粘合劑在滴注之時,會往下流的特,向南決定從口沿部位的裂開始,以從上往下的方式進行滴注加固。
這麼做的好就是,粘合劑在往下流的過程當中,會更容易滲進隙之中,而且青花瓶固定起來也比較方便。
打定主意以后,向南便又重新拿了一支“502”粘合劑,開始理那些更為復雜的粘接隙。
往常的時候,小喬和老戴兩個人工作一段時間后,就會歇一歇,隨便聊幾句日常,也算是工作之余解乏的一種方式。
但今天,修復室里的氣氛卻顯得有點怪異。
三個人各據一方,一個個都坐在自己的工作臺前,埋頭苦干,誰也沒有說話。
小喬和老戴兩個人時不時地從手中的古中抬起頭來,一看到另一邊的向南依舊像個鴕鳥似的,埋頭不起,頓時也就沒了休息的心思,只好繼續低頭做事。
就連上一趟廁所,那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就好像屁后面,有人拿著一鞭子在趕似的。
這樣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了下午下班。
下班之后,小喬和老戴都不約而同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了有些發酸的老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們從來沒有覺得,工作的時候時間居然會過得這麼慢,這一下午,給他們的覺就好像過了一個月那麼漫長!
幸好,幸好,明天就是周末了,可以休息兩天時間了。
要是再連著過兩天這樣的日子,他們都會懷疑,興許工作沒做完,自己說不定就會先崩潰掉了。
“戴師傅,晚上咱們出去聚個餐?讓阿姨別做飯了,一起來。”
小喬不是本地人,在魔都大學畢業之后,就留在了古陶瓷修復中心工作,住的地方也是租來的。
子有些大大咧咧的,讓做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是一直在外面東一餐西一頓,也幸好不怎麼挑食,喂飽了肚子就行。
向南沒來時,小喬到老戴家里蹭過好幾次飯,對老戴的人也算是相當悉了。
“噓!”
小喬剛說了一句話,老戴就做了一個噤聲的作,又手指了指向南。
順著老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向南依舊埋頭在做事,好像本還沒意識到已經下班了。
老戴朝小喬指了指外面,然后率先走出了修復室。
小喬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我估計啊,向南要是沒修復好這個青花云龍紋瓶,是不可能正常上下班了,聚餐就更不可能了。”
下了樓,老戴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又轉對小喬說道,“你今晚還是到我家吃飯得了,也就是加雙筷子的事。”
老戴有個兒,如今在京城讀大學,家里也就是他跟他老伴了。
小喬有些郁悶,悶悶地問道:“他這麼拼干什麼?又沒人催他。”
“他自己催自己呀!”
老戴停下腳步,一臉認真地說道,“一般的人,是跟別人比,跟別人拼。可有一種人,是自己跟自己比,自己跟自己拼。為什麼呀?因為沒對手了唄,不給自己找個目標,不是活得很沒趣?”
“你是說,向南就是這種自己跟自己比的人?他古陶瓷修復才剛開始學呢,連我都比不過!”
小喬一臉不信。
糟老頭子,你逗我呢吧?
“你看問題的角度,還是太狹隘了,沒有大局觀啊!依我看,向南還真就是這種人。”
老戴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背著雙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他為什麼來學習古陶瓷修復技?那是因為他在古書畫修復方面已經沒對手了!”
“你覺得他現在不如你,可人家本就沒拿你當對手!”
“不信你看著,過不了多久,不要說你,連我都不如他了!”
小喬還是有點不相信。
學了三四年才到如今這種水平,老戴更是在古陶瓷修復方面鉆研了三四十年。
你現在告訴我,向南過不了多久就能超越你我?
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小喬和老戴兩個人沒再多說這方面的事,說得對了,連心都不好了,還不如不說。
明天可是周末呢。
不開心的事,就不要帶到開心的周末去了吧?
兩個人離開之后,沒過多久,向南也從工作臺前抬起了頭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青花云龍紋瓶的加固修復工作,總算是完了。
接下來的打底、作、仿釉和作舊這四項古陶瓷修復工藝,他是一點都沒有接過。
有些工藝,看書是沒有用的,如果沒有真正接,甚至連書都看不懂。
“看來也只能等明天上班以后,再向戴師傅請教了。”
向南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半,還早得很呢。
可現在自己不會,耗在這里也沒有用。
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向南才站起來,將工作臺上的東西都收拾好,這才轉離開了修復室。
下了樓,他正考慮著去哪里吃飯,放在兜里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自己的學生康正勇打來的。
康正勇如今在古書畫修復中心繼續實習,因為向南的關系,很多修復師都愿意跟他打道,甚至連主任張銘也不時地會指點他幾句。
小日子過得也還算舒服了。
當然,康正勇也是個心里有數的人,并沒有因為向南是自己的老師就飄飄然了,而是依舊誠懇低調,一有機會就努力學習。
“老師,你吃飯了嗎?”
電話那頭有點吵鬧,康正勇說得很大聲。
向南微微皺了皺眉,將話筒拿得離耳朵遠了一些,說道:“還沒有,剛從樓里下來。”
“老師,我在城隍廟這邊吃飯,還沒有上菜呢,您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點?”
“好,我現在打車過來。”
向南原本想拒絕,但想到這是康正勇第一次開口,也就答應了下來。
魔都博館離城隍廟不遠,不堵車的話,打車也就是幾分鐘的事。
到了飯店之后,向南才發現,包廂里原來不止是康正勇一個人,還有常悅和戴旭剛兩個人。
看到向南來了,康正勇等人連忙站了起來,把椅子得東倒西歪,吱呀作響。
向南朝他們笑道:“站起來干嘛?都坐著吧。”
等大家都坐下后,他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問道,“怎麼想起跑這里來吃飯了?”
康正勇笑著沒說話,而是看向了戴旭剛兩個人。
戴旭剛子比較外向,他笑道:“我之前不是跟向老師您說過,要跟同學去油畫村嗎?那同學最近剛好認識一個人,就是在油畫村的。”
“他告訴我同學,要過去趁現在,年前很多人會離開油畫村,房子好租一點,而且還便宜,年后房子就不好租了。”
“我們倆一合計,得,干脆提前去好了,所以下個星期,我就不去古書畫修復中心了。今天嘛,就是請向老師您,還有他們倆一起吃個飯。”
“有人帶著過去,好的。”
向南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錢小勇店里到那個黃鶴的中年人,他好像也說自己是從油畫村里出來的,而且在那邊很多年了,估計也應該認識不人。
他拿出手機翻了翻,找到了黃鶴的手機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向專家?您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難得,實在難得!”
黃鶴的笑聲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向南笑著問道:“黃大哥,你之前說,你是從油畫村里出來的,對吧?”
黃鶴說道:“對啊,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嗎?你直接開口!”
“我這里還真有個事,要拜托黃大哥。”
向南便將戴旭剛的事說了一遍,然后說道:“戴旭剛是我們博館的實習生,等他到了油畫村,要是有什麼事的話,黃大哥要多多幫忙啊!”
“這你就見外了吧?你代的事,我肯定辦好,你就放寬心好了!”
黃鶴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毫沒有遲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這樣吧,你把我電話號碼給他,到了油畫村,再讓他打我電話,別的不敢說,他想跟誰學畫,都可以跟我說,絕對沒問題!”
“好,那我代戴旭剛謝謝你了!”
掛了電話,向南便將黃鶴的電話號碼抄給了戴旭剛,說道,“有什麼事,你就找他。”
戴旭剛完全沒想到,他原本請向南出來吃個飯,主要是因為年紀相仿,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自己也很敬佩他,可誰知道向南居然還幫自己打點好了去油畫村的事。
自己原本還擔心和同學兩個人去了油畫村,人生地不的,會被人欺生,可現在那是一點顧慮都沒有了。
戴旭剛也不說謝了,直接開了一瓶啤酒,對著向南說了一句:“向老師,啥也不說了,我敬您!”
說完,仰起脖子,一口氣就喝掉了一瓶啤酒。
等他喝完了,向南才慢悠悠地說道:“喝點,喝多了傷。”
康正勇和常悅兩個人聽了,看了看坐在一旁難得直打酒嗝的戴旭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包廂之中,之前還有一些離別的愁思,而在這一刻,卻是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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