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千里江山圖》的逐漸修復,時間也在一點一點地過去。
向南剛來京城時,還是四月中旬,天氣還稍稍有些寒意,到如今已經是七月出頭,熱得水泥路面都似乎要化了。
明晃晃的照在上,就如同一個火球似的,像是要把人都給點著了。
“不是說北方很冷的嗎?怎麼夏天這麼熱!”
向南快走幾步,躲到京城飯店里影里,燥熱之意很快就散去了。
這也是他前一段時間發現的,北方的太雖然曬人,但照不到的地方,居然很涼爽。
這跟南方那邊完全不一樣。
在南方,夏天天氣熱的時候,不管是哪里,都能熱得你渾是汗,哪怕到了夜里凌晨一兩點,如果不開空調的話,床鋪上的涼席都能變鐵板燒。
如果澆點油的話,估計還真能聽到“滋滋滋”的響聲。
此刻已經是下班時間,書畫修復室那邊的工作已經理完了,大家也都散了。
在京城飯店和故宮之間,兩點一線的生活持續了整整兩個多月,每天十多個小時枯燥乏味的古畫修復工作,向南倒是甘之如飴,可其他人吃不消了。
錢昊良都已經五十多歲了,付洪濤和趙波也都四十出頭了,哪怕是吳茉莉也有三十多了,他們哪里比得了向南這個小年輕。
兩個多月下來,一個個滿臉疲憊,臉發青,吳茉莉整天喚著:“完了蛋了,完了蛋了!皮都糙了好多!我這還沒嫁人呢!”
錢昊良更是頭發白了一圈,就連一向任勞任怨的趙波也開口服了:“歇歇吧,真吃不消了。”
劉老等人看大家是真吃不消了,于是一揮手,行了,以后準點上下班!
實際上,專家們對目前的進度,也已經是很滿意,很吃驚了。
按照他們的預計,《千里江山圖》要完修復工作,哪怕是劉老等老專家坐鎮,并且還調集了國最優秀的五個書畫修復師來一起修復,最保守的估計,那也得半年多的時間。
可到目前為止,《千里江山圖》的修復工作卻已經即將進尾聲,只要把最重要的全接筆這一塊做完,剩下的鑲覆、砑裝等工序就是基本作了,隨便找一個做過書畫裝裱的工作人員都能輕易完。
滿打滿算,最多三個月就能將《千里江山圖》修復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一下子提前了這麼多?
大家想來想去,最后才驚訝地發現,之所以速度加快了這麼多,完全是因為向南的加!
回過頭來再想一想,向南負責的每一項工作,都能快速完,而且還讓人挑不出病來!
這就很可怕了!
他到底是哪里來的妖孽?
才20來歲的年紀,就能將古書畫修復的工作完得這麼出,別說以前沒見過,就是以后也不可能出現!
這就是文博界里的寶貝啊!
在這一刻,劉老等人就下定了決心,向南這種人才,絕對不能外流,必須就在國!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國博館里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文修復師,有不被海外的文收藏機構給勾走了。
為什麼?
因為他們收藏了大量通過各種彩或者不彩的手段,從華夏攫取的文,但卻沒能力修復和保養!
但他們有錢啊!
于是,華夏國的文修復人才就這麼一個一個地流失掉了。
可是,向南決不能流失!
……
劉老等人的暗中決定,向南顯然不會知道,他回到京城飯店,舒舒服服地沖了個涼,然后躲在房間里看著電視喝著茶,準備等太下山后,再到外面去吃飯。
茶剛泡了兩道,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嗡嗡嗡”地震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是我,胖子啊!”
電話剛一接通,話筒里就傳來了悉的聲音,“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學校都放假了!”
向南用了五秒鐘,在腦海里把“胖子”和自己的人對了一遍,很快就知道是誰了:“錢小勇?你又換朋友了?”
這胖子,別的本事沒有,換朋友倒是勤快,更奇特的是,他每次換一個朋友,都會換一個手機號碼。
據他自己說,換號碼是紀念逝去的。
可在向南的眼里,他之所以換號碼,是害怕前任和現任不知道哪天會勝利大會師。
所以,向南從來不存他的手機號,因為這號碼說不定第二天就打不通了。
“怎麼能又換朋友?”
錢小勇嘿嘿笑道,“我這換一種驗生活的方式。”
對于錢小勇的私生活,向南并沒有什麼想法,干脆就回了兩個字:呵呵。
“快點說,找我有什麼事?”向南問道。
“嘿,被你一打岔,我都差點忘了。”錢小勇笑道,“你還沒回答我,大概什麼時候能回金陵呢!”
向南想了想,說道:“最快也要到八月份吧,目前還不太清楚。”
《千里江山圖》的修復工作,雖然只剩下全和接筆這兩項主要工作,但缺失畫面的接筆人選,至今還沒有著落。
為了保證畫面風格的統一,接筆工作只可能由一個人來做,這麼一算的話,兩個月的時間還不一定夠呢。
“還要這麼久?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錢小勇頓了頓,語氣變得正經了起來,“咱們下半年就大四了,學校里也沒什麼課,大家都差不多要開始找工作了。
你也知道,我家里是開古玩珠寶店的,剛好我學的也是文鑒定的,我爸就想著,趁著現在行還算不錯,干脆在金陵開一家分店,能賺錢那當然最好,要是虧了,那就當是給我練練手。”
開一家古玩珠寶店練練手……
這真是好大的……口氣!
向南沉默了片刻,這才問道:“你要開店,跟我商量干嘛?”
錢小勇“嘿嘿”一笑,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本,慢條斯理地說道:
“當然是跟你有關系啊,金陵的這家分店,我打算送你一干!
你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