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仿佛吼出了我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恥辱,忽然間,心,變得暢快了起來,都輕松了,但疼痛未減,反而加深,不過,這種疼,痛快。
當漫天的紙屑全都落地之后,我悠悠的蹲下,撿起了背包,重新背在了上,隨即,我用手捂住撕裂的傷口,直自己的脊背,在人群的矚目中,安靜的離開,離開這個地獄般的魔校。
這一刻,雖然我的腳步依舊沉重,但我走路卻很穩健,落魄的我留給別人最后一眼的,是堅強的背影。
慢慢的,我走出了那些人的視線,走到了街道上,淚眼朦朧的我,忽然看到前方有兩個悉的影正朝我迎面走來。
這兩個人,赫然就是男子和泥鰍,此時,他們的上,似乎散發著一種的芒。
走離了那個無的地獄,看到了曾無數次給我溫的兄弟,終于,我不用再假裝堅強了。終于,虛弱的我,卸下了堅強的外殼,變了的,在男子和泥鰍還未走到我前的那一瞬,我,輕輕的閉上了眼,全心放松的,倒在了地上。
再醒來,我已經躺進了醫院,陪在病床邊的,是男子和泥鰍。
男子見我醒來,立馬道:“賴子,你瘋了麼?你出事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搞的我今天聽到你被捅的消息都嚇死了,生怕你有什麼意外!”
我知道,學校的人再冷漠,再自私,但這個林叔委托的男子,還是信得過的,在他面前,我不需要偏激,不必冷淡,于是,我看著他,輕聲回道:“沒事了,都結束了,我不打算再讀了!”
男子看我這樣,詫異道:“什麼意思?你要退學嗎?是不是丁武迪你的,媽的,那家伙太過分了,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點,如果你要做了他,我幫你!”
我出了個苦楚的笑容,道了句:“算了吧,我累了,不想再惹事了!”
我也清楚,男子雖然外表像孩子,但他卻是實實在在有的男人,如果我要他幫忙,他就算豁出去也會幫我,但是,我更清楚,男子的實力不如無敵哥,他傾盡所有也幫不了我,到時候只會讓他自己遭殃。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心如死灰的我,已經沒了當初的,更沒有什麼報復的沖,我只想遠離那個地獄牢籠,遠離那些惡魔。
男子看出了我的決心已定,他也就沒有多說,只輕嘆了口氣,問我道:“你接下來去哪?”
去哪?我能去哪?
我著天花板,出神了好一會兒,才從里吐出兩個字:“回家!”
男子深深的吸了口他手中的煙,才悠悠道:“回吧,回家更好,你學校太了,確實不適合你待!”
泥鰍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是啊,別書沒念到,把命搭上了,就不值當!”
聽了他們的話,我的角不由的浮現出一笑容,這笑,充滿了苦,苦到心底里去了。
我也沒再說話,只安靜的看著天花板,男子和泥鰍,也不出聲,靜靜的陪著我。
在醫院待了一天,第二天上午,我的傷口沒什麼大礙了,人也能正常走,于是,男子給我辦理了出院。
出院后,他也沒再挽留我,只是請了些兄弟,給我辦了場告別宴。
有傷在,我不能喝酒,但這是在這個城市的最后一頓,最后一次和這些能稱得上兄弟的人一起吃飯,我不想留憾,我不顧勸阻,喝了很多酒。
覺這一次的酒是苦的,喝的時候,我總是流眼淚,忍都忍不住。
男子和泥鰍他們,看我這樣,也一臉凝重,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勸我,只盡量說些冷笑話,想讓我開心一點。
喝完酒,已經下午了,男子和泥鰍一起把我送出了飯店,還說要送我去火車站,我拒絕了他們,說了句:“不用了,我還要單獨去一個地方!”
男子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懂了我的意思,所以,他沒有強求什麼,只在送我上出租車的時候,沉重的道了句:“賴子,走了真的不再回來了嗎?”
這話,讓我的心不由的突了一下,我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了這仍舊有點沉的天空,心中難免涌出太多的不甘。
頓了許久,我才用凄涼的聲音回了句:“也許吧!”
男子笑了笑,拍了下我肩膀,鄭重道:“沒事,我老家跟你一個地方,有空我會去找你的,但如果你以后想通了,要回到這里,可記得第一時間聯系我!”
我用最真摯的眼神,看著男子,訣別道:“一定,希和你再次相聚,再見!”
說完,我立即鉆進了攔下的出租車里。
坐上車,我的眼睛都忍不住紅了,但我盡量將這種傷心制,然后給司機報了個地址,車子立馬絕塵而去。
在徐楠家的別墅區,我下了車,我不敢靠近家的大鐵門,只在遠遠的地方,觀看著家。
一個人,默默的矗立了一個小時,時間經不起等待,往事不堪回首,我的心口,像是被割掉了一塊,變得不再完整。
看著這令我肝腸寸斷的傷心之地,我的雙眼,不由的朦朧,我的雙,不由的開啟:“徐楠,我要走了,謝謝你曾給過我一個我從來都不敢奢的,謝謝你給了我好一夜,那一次,將會埋藏在我心底的最深,為我永恒的回憶,我只希你未來的老公別介意你。祝你找到屬于你的幸福,也希你可以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別像放棄我一樣,輕易的放棄別人。我走了,再見了!”
說完,我轉過,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片傷心土地。
搭上車,我就直奔火車站,進到火車里,我最后看向了窗外,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城市,眼神里,盡是說不清的意味。
隨即,我安靜的閉上了眼。
隨著火車的飛馳,我離自己的大學越來越遠,離這個城市越來越遠,而,我上的包袱,似乎也越來越輕,呼吸都越來越順暢了,我,真的好像解了。
第二天,我回到了家中,林叔一見我回來,一臉詫異,問我道:“賴子,你怎麼回來了?放假了嗎?”
我以為我已經釋然了,堅強了,我以為回到家就沒事了,可是,看到林叔,看到這個唯一算得上我至親的人后,我還是崩潰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苦楚,全部在這一瞬間噴發而出。
我放下了包,直沖上前,抱住林叔,哽咽著說了聲:“叔!”隨即,我便不自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哭聲里,包含了太多的痛苦和無奈。
林叔的懷抱,仿佛就是我的整個世界,給了我人世間最暖的溫,我飄零了太久,終于回到這個避風港,心的脆弱再也藏不住,直接毫無保留的袒了出來,我使勁的哭,不斷的哭。
哭到我嗓子都疼了,哭到發不出聲了,我才停了下來。
焦急的林叔,連忙松開我,問我道:“賴子,快告訴我,怎麼回事,是不是又被欺負了,叔叔為你作主!”
我用凄楚的眼神看著林叔,茫然的搖著頭,可憐兮兮道:“沒人欺負我,我只是不想讀書了,想家了!”
我就像是一個撒的孩子,哭夠了,緒也終于平復了,所以,我也不想再提及學校的屈辱。
林叔顯然不相信我的話,不過他也沒問我,只是輕輕拍著我的肩,安我道:“好,好,不去學校就不去學校,你留在學校我都不放心,還是在家好,叔養著你!”
聽到這,我的心越發的覺溫暖,我對著林叔出了一個欣的笑,道:“謝謝!”
林叔了我的頭,輕聲道:“你爸把你托付給我,養你是應該的,讓你在外面了委屈和欺負,我都有點過意不去了,你能安全回家就好,好好養著吧,把養好,不然你爸出獄了,看你這麼憔悴,還要責怪林叔叔對你照顧不周呢!”
就在剛剛,我哭完了,發泄完了,也已經將過去的那些不堪暫時放下了,我是打算重新面對生活,林叔帶給我家的溫暖的。
可這個節骨眼兒,林叔突然提到我爸,我那個坐牢的爸,頓時間,我好不容易制的痛就開了。
是他,都是他,是他丟下我去坐牢,讓我寄人籬下,讓我從小到大備嫌棄與嘲弄,讓徐媽媽拒絕我,讓徐楠和我分手,讓同學遠離我,讓全校人都對我指指點點,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我的腳步不斷的后退,我的眼睛越來越紅,我突然扯開嗓子,對著林叔,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要跟我提我爸,他既然不管我,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世上,他就算不管我,也不要去坐牢啊!”
說著,我的嚨像是卡到了,怎麼都說不下去了,腔里像是被千般緒給堵塞了,堵的我好難好難,眼淚被的從眼睛里洶涌而出,流了一臉。
好一會兒,腔里堆積的緒才全部涌向了頭,我拼盡了全部的力,才從嚨里將這些緒,對著目瞪口呆的林叔,猛然噴發了出來:“他這是在害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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