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彈彈咬,一槍一個!咱也不能慫,給我穩穩的端住火銃擊,排開槍不許放!”
“那幫真人要想繞到沈郎的后面沖鋒,他們得問問咱們的火銃答不答應!給我狠狠地打!”
隨著杜松的命令,那些兵軍火槍手集結到了城墻垛口后。他們把裝填好的火銃靠在城墻上,隨即就瞄準好了各自的目標。
隨著一聲鑼響,城上的兩三千火槍手同時轟然開火!
雖然他們的火槍也差,準頭也有限,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這片彈雨一掃過去,那些想要繞后的真騎兵,立刻就被大片的鉛彈打倒了一片。
此外還有不戰馬被火槍打死,弄得栽倒在地的真兵,被摔得連爬都爬不起來。
這些大明軍隊的火槍手雖然素質非常有限,但是他們這次擊的效果卻相當不錯,那是因為這些大明將士的心里第一次有了底。
現在他們不用再冒著敵人的箭雨向下開槍,也不用擔心敵人會爬上城頭跟他們搏,因此心態自然是極其穩定。
更何況下面那些穿黑的兄弟,在萬軍之中卻巋然不,這也給他們的心里造了極大的震撼。
相比之下自己站在安全的城頭,要是連瞄準敵人開火都做不到,那也太讓人瞧不起了吧?
因此這些關寧軍火槍手也是并住了呼吸瞄準開火,讓自己的火銃打得盡量準。
……
城頭上那位明軍火槍手趙滿倉……就是之前接二連三往自己槍里裝彈的那位。
他在一槍之后,清晰地到了火銃槍尾撞擊自己的肩頭之后,一回便單膝跪在了城墻垛口后面。
這之后趙滿倉把火槍端起來用力吹了一下火門,發覺氣流暢通。他隨即就把槍口朝上開始清理槍管,裝填火藥上膛。
他一邊力調整著呼吸,一邊盡快完了裝彈。之后他正想端槍站起來開火,卻突然一手,把旁邊的那位火槍手拽了個趔趄!
“你干嘛?”旁邊那位火槍手正要開槍,卻忽然被拽了一下,他立刻轉過頭來向著趙滿倉怒目而視。
“通條拔出來!傻了吧你!”趙滿倉一指他的槍口,這時那個火槍手才發覺自己上彈后通條沒拔,還在槍口里呢,他隨即就愧地一咧。
其實像這種況在大明軍隊里常有,由于極度張,在戰場上發生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
通條其實就是一長長的鐵釬子,它對于一把火銃來說可是至關重要,清理槍膛和夯火藥子彈全都要用它。
所以一旦它被忘在槍管里,被一槍打出去之后,沒了通條后就再也無法清膛裝彈了……剛剛那個火槍手顯然是由于張,忘了這一點。
等到趙滿倉站起仔細瞄準,開了一槍之后他一邊快速裝彈,一邊向著旁邊那位裝彈哥們兒說道:“你慌什麼!”
“別說現在沒有人往上箭,哪怕就是真人沖到眼前兒,咱也不能慌!”
“那位江南軍的將爺告訴過我,就當自己的命早就沒了。在戰場上只有不怕死的人,才能活下來!”
“知道知道……鉛子兒大的給我!”這時旁邊那位兄弟也一邊點頭一邊朝著趙滿倉大聲嚷嚷,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些明軍的火槍手一邊朝下開槍,一邊還得相互換鉛子……因為大明軍隊里每一把火銃的槍口大小都不太一樣。
所以一個棚里的幾個槍手心里都清楚,同樣的一個鉛子,他這把槍裝不進去,誰的槍膛大點兒能裝得進去。
不過戰斗現場換鉛彈這種況,之前卻是很難發生的。因為他們之前作戰的時候擔心的是后的督戰隊,還有邊的伙伴什麼時候開始朝后跑。
所以在極度張的況下,有的人甚至發覺鉛彈裝不進槍口的時候,就會直接把子彈一扔,端著滿膛的火藥就朝敵人開火……反正只要槍響了就行!
對他們來說反正前面千軍萬馬,自己這把槍的準頭也是歪歪斜斜,打中打不中也沒區別……可現在卻截然不同。
這些戰士們心中,那和勇氣已經被漸漸激發了出來。那是因為當你發現別人敢進到老虎籠子里,和猛對抗。而你站在籠子外邊兒還嚇得直哆嗦時,他們心里的自卑和慚愧,就會讓勇氣急速上升!
而這時的杜松顯然也發現了這些關寧軍火槍手的異樣,在這一刻,他不由得長嘆了一聲!
原來這就是沈淵說的,率軍向外沖殺,提振我軍士氣!
這時的杜松才知道,為什麼這位江南統帥平生作戰從無一敗,甚至如此年輕就創下這樣一番基業。
他忽然就懂了沈淵,他知道這位江南王在平生每一次作戰時,只怕都像今天這般,帶著部隊沖在了最前面!
下面的真騎兵,沖鋒的勢頭依然是毫不減。那些兇悍之極的戰士即便是被一排一排打倒,卻依舊狂吼著揮舞兵刃向前猛沖。
近衛軍方陣的周圍,三面都由沈淵部隊的攔阻,將敵軍控制在三四十丈外。而靠近城墻的那一面,則是由關寧軍火槍手,大量殺傷繞后進攻的騎兵。
沈淵的方陣里,依然有戰士在飛快的挖掘野戰工事。工兵和擲彈兵將單兵掩,漸漸挖深到了可以坐姿擊的深度,然后又將他們一個個連接起來。
在這之后他們用挖掘出來的土,又在前一排戰士的后,構了第二排工事……因為坡度的緣故,兩排工事里的戰士可以一起向前開槍,完全不用擔心誤傷自己人。
面前的真騎兵簡直是殺之不盡,他們一排排的被擊倒,又前赴后擁而來。
不知不覺之間,近衛軍戰士們已經開始向遠出延擊……敵軍因為地上大量死尸死馬的阻礙,前進開始越來越困難。
而那些方陣里的近衛軍戰士,卻因為地勢較高的緣故,可以始終毫無阻礙的向騎兵陣型的縱深開槍!
……
此刻遠觀戰的努爾哈赤,已經快把牙都咬碎了!
傷亡接近五千,他的正黃旗已經沒了三分之一!就這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