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面,沈玉樓二話不說就拉著沈淵的手問道:“倭寇的事已經做實了,他們現在就在城外!”
“輕云你說,徽商門前有人被殺這件事。會不會跟倭寇侵之間有聯系?”
“現在看來,恐怕還真是如您所想,”這時的沈淵也沉著臉,向沈玉樓說道:
“咱們現在逆向推想一下,如果是山陜商人勾結倭寇。想要沖進城里來,斬斷徽商的基。這件事如果全都是他們策劃的,那麼對秦烈而言,這里頭就會有一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那十六個被殺的眼線,他們肯定在近期,切監視著徽商錢鋪的兩類況。”
“其一就是徽商在錢鋪里的資金流向,有沒有異常。換句話說,他們要知道我們錢鋪里有多錢。這樣才能和倭寇講條件,并且坐地分贓。”
“另外一點就是:他們一定要準確地掌握一個報,就是所有徽商的重要人,是不是都在揚州城。”
“偏偏您在這個時候,把所有徽商中的大人,全都集中在了這座徽州會館里面……這就給秦烈將我們連拔起,造就了一個非常有利的條件!”
“在這兩個條件以后,秦烈已經開始準備手了。但是從這十六個人,這些日子的偵查方向里,就能夠暴出他們的主人山陜會館秦烈,就是這次倭寇襲擊的主謀。”
“所以秦烈為了防止消息從這十六個人的口中泄出去,他……”
“……他就果斷下手,在同一時間,把這十六個人全都殺了滅口!”當沈玉樓聽到這里,他已經把沈淵要推斷出來的答案,一口說了出來!
而此刻沈玉樓的臉上也是云布,顯然到了如今,敵人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最后一步。他這個時候再去想對策,已經來不及了!
“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沈玉樓想了想之后,隨即向沈淵問道:“你還有什麼更好的主意沒有?”
“我也想不出什麼,”沈淵搖了搖頭對沈玉樓說道:“為今之計,只有盡量收力量,盡快把銀兩和人員向徽州會館部轉移。您最好把人馬刀槍全都布置在徽州會館里,這樣可以集中防,盡量減損失。”
“這樣即便是倭寇打進來,咱們只要守住徽商會館幾天就行。總不至于揚州城會長期地任這些倭寇肆,他們見久攻不下,總是要走的!”
“也只有如此!”沈玉樓聽到之后,干脆利落地答應了。
等正事談完,隨后沈玉樓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淵說道:“有兩件事,賢侄你必須知道……”
“第一件事,現在徽州會館是眾矢之的,等到事結束了之后事態平靜了。如果我們安然無恙,我自會去拜訪你父親,重新恢復他在家中的地位。”
“但是他現在最好還是別來這里,以免殃及池魚。你可以帶著你父母搬個家躲一躲,趁著時間還來得及!”
見到沈淵點頭,沈玉樓隨即說道:“第二件事:我今天召集了家族中掌權的幾房親戚,向他們說了你的況,想要爭取整個沈氏家族對你的支持。”
“但是大家對你過往的行事頗有微詞,之前你留在這些親戚心中的印象,一時之間還難以轉變過來。”
“不過,雖然我沒有爭取到他們的同意,也不能以族長的份對你許諾太多。但就我自己這一房一支而言,我愿意盡量支持你!”
“從今以后,不管你是要銀子、要報、還是要借助勢力,你都可以來找我。我沈玉樓只當你是我的兒子,能夠支持你的,我都會拿出來給你!”
聽到了沈玉樓這句話,沈淵也不由得心中暗自震。看來這位族長,終究還是做出了在他上下注的抉擇!
不過雖然沈玉樓沒有功說服家族,但是以沈玉樓個人的財力和影響力來說,他答應從今以后支持沈淵,這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了。
沈淵聞言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小侄就不說客套話了,我是不會辜負您這番厚意的!”
沈玉樓見狀,欣地拍了拍沈淵的肩膀……至此這叔侄二人的關系,似乎又進了一步。
看沈玉樓的樣子,他心里似乎還有些過意不去,因為他畢竟還是沒有替沈淵爭取到整個沈氏家族的支持。
不過沈淵更看重的,是沈玉樓的態度。說實話,沈淵當然明白來日方長的道理。
面前的沈玉樓,他早晚會因為今天選擇了沈淵而欣喜萬分。至于那些家族中的其他分支……他們總會慢慢看清形勢的。
于是叔侄倆匆匆聊了幾句之后,因為況危急,所以也沒有多加客套,沈淵就趕告辭了。
……
他們這次走出徽州會館,來到長街上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定更天時分。
街上的行人寥寥,即便是偶爾見到幾個也是步履匆匆。沈淵他們在街上并肩而行,一個個全都是面凝重。
此刻的揚州城,正是山雨來,風滿樓!
沈淵默不作聲地走著,他旁邊的蘇小棠姑娘也聽到了沈玉樓和沈淵的談話。因為沈玉樓主向沈淵示好,所以蘇姑娘心中對沈玉樓的觀還是不錯的。
“有族長支持,看來你以后是不缺錢了。”蘇小棠看到沈淵面沉如水,覺得氣氛有些凝重,于是故作輕松地笑話了沈淵一句。
“那都是外力……”沒想到沈淵的面毫不見任何緩解,他口中淡淡地說道:“今天他可以支持我沈淵,明天他也可以去支持趙淵王淵李淵。”
“崇王府也罷,樁會也是如此,包括如今的沈氏家族都是一樣。這些人在你上下注的理由,就是你還沒有倒下。”
“如果我真的有倒下的一天,你就會發現他們全都不見了,那不是咱們自己的實力,永遠也不能把他們作為依靠!”
沈淵的這句話,讓大家同時心頭一震。
藍姑娘仔細揣了沈淵這番看似悲觀的言語,卻是越想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