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和石勇兩人這才進了屋子,這堂屋的前后門都開著,一涼爽的穿堂風倒是讓兩人神一振。
巡大人也從里面走出來,隨意揮手讓他們兩個免禮,然后自己坐在了上首的座位上。
這位巡大人低著頭,不斷地活著手腕,看來剛才批閱公文,把他也累得不輕。
“案子有頭緒沒有?”以沈淵和石勇捕頭的份,他們當然沒有資格跟巡大人寒暄。果然大人一開口就是單刀直,直接問起了案的進展。
“回大人話,現在還沒有頭緒,”石勇捕頭低下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前日中午死去的那十六個人,屬下發現他們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在我們揚州府的調查下,如今就連他們因何被殺都不清楚。只知道兇手在同一時間下手殺人,所以兇犯人數最也應該是十六個。”
“而且他們的手段非常高明,既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殺人時也是干脆利落。甚至在鬧市中下手行兇之際,旁觀者也沒看清楚到底是誰出的手。”
“……那就是沒法往下查了?”聽到這些,巡大人一皺眉,向著這倆人問道。
“你讓他說!”石勇正要開口,卻見巡一擺手,用手點了點站在一旁的沈淵。
看來趙宏圖大人人也知道,在這二人中間,實際上是以沈淵這位年輕人為主導的。
沈淵一抬起頭,就見這位巡趙宏圖大人今年大概五十歲上下,生得方面大耳,型魁梧,姿態威嚴。
他下上的胡子打理得整整齊齊,雙眼之中著威嚴與端正,估計一般的小兒見了他這副威,心里早就哆嗦一團了!
沈淵這時雖然保持著恭敬的姿態,心里卻暗自想道:“這位巡大人,估計心里也糊涂著呢。為什麼他一來揚州,這里就屢屢發生各種奇怪的案子?”
“之前太監孫德功被殺的事件,也不知道他上書之后,朝廷有沒有認可他的說法?”
“也難怪這位趙宏圖大人,對此案如此關切。我要是這回再把殺人案想法栽到什麼灶王爺土地神的頭上,估計趙大人在京城朝野也就該出名兒了……”
“一發現案子破不了就往神仙上賴,他這兒當得是什麼東西?哈哈!”
沈淵想到這里心中好笑,臉上卻是恭恭敬敬地答道:“我們這些破案人員,到現在還在找這十六個人中間有什麼關聯。”
“但是現在看,無論是他們居住的地點、做工的地方、還是他們死亡的位置,都沒有毫的關聯。”
“所以我們現在必須盡量找到他們的共同點,這樣或許就能揭示他們被殺的原因……”
沈淵說到這里的時候,趙宏圖不滿意地哼了一聲!
在這一番答話中,沈淵不但沒出那十六個被殺的人,都是在徽商門口被人干掉的。而且他去寶珠山莊見過山陜會長秦烈的事,他更是一個字都沒提。
因為沈淵知道,在巡大人的前后左右不知道有多眼睛耳朵。今天他把這些事說起來容易,但是估計他和石勇捕頭還沒等轉頭出去,說不定這消息就會被出去了!
而那些得到消息的人中間,萬一要是有那位殺人兇手的耳目,那沈淵他們還查個屁案啊?人家肯定會提高警惕,把所有的線索全都掐死在萌芽狀態。
果然趙大人聽到了這番話之后十分不滿,就見他皺著眉頭看了看沈淵,又看了看石勇,聲音低沉地說道:
“這十六個人死因蹊蹺,作案的人絕非尋常百姓!”
“要是后邊還有什麼大事發生,而在這之前你們卻沒能把案件查清,也做不到防患于未然,這件事的責任就要著落在你們兩個人頭上!”
“現在給我出去找線索,盡快破案。”趙宏圖冷冷地說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我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若是揚州府辦事不力,本自有辦法置你們這些人……聽明白沒有?”
“明白!”沈淵和石勇聞言,立刻一起點頭。
這位趙大人顯然心很差,在這個時候任何辯解都是愚蠢的,無論他說什麼都得先答應下來再說。
“出去吧!”
說完這番話,趙宏圖毫不猶豫地站起來就走,把沈淵石勇倆人直接斥退了出去。
等他們出來之后,沈淵心里不爽,石捕頭更是一腦門子黑線……他們都知道這件案子既然由巡趙大人親自過問,想要混過去那是絕不可能的了。
這樣再過去一兩天時間,要是案再這麼毫無進展,弄不好他們就有可能因此罰!
……
他們垂頭喪氣地出了巡趙宏圖的館驛,卻見外面的長街上,小山子按著腰刀,正翻蹄亮掌地跑了過來。
小山子開口一說話,石勇他們兩個人又是一皺眉……
“知府林遠大人召見!”
“他大爺的,讓不讓人破案了!一天到晚的八百個頭要磕!”沈淵聞言,忍不住發了句牢。但是沒辦法,知府召見他們又不能不去。
于是眾人一起到了知府衙門,這回沈淵算是真正見到了揚州知府林遠大人。
從他拿著斧子在知府門前,要挾江都兩位縣令那時候開始,林遠大人就聽過沈淵的名字!
等到現在兩個人終于相見,林遠大人也是上一眼下一眼,把這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看了好幾遍。
石勇捕頭也算是機靈,還沒等知府大人開口,他就連忙說。剛才他們去見過了巡趙大人,還跟趙大人匯報了破案的進展……其實就是沒進展。
之后趙宏圖大人嚴令他們盡快破案,不然的話,石勇他們就要重重罰。
知府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淵分明在他臉上,看到了一咬牙切齒的恨意。
巡大人親自抓的案子,若是破不了的話,這位知府和石勇捕頭都不免到牽連。現在他們分明是一繩上的螞蚱,可是這位知府林大人還是生怕沈淵跟石勇破案不用心。
于是知府大人咬牙切齒,狠狠又威脅了石勇和沈淵一陣……如今這倆人已經是虱子多了不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