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這個錢康借著宮里采辦太監的勢力,才有膽子在玉工中間如此胡作非為。哪怕就是這些玉工忍無可忍想要告狀,又有揚州府哪個衙門口敢管太監的事?
這一來二去,也就養了錢康這般狠毒殘酷的做事方式,用后世的話來說:這些病都是慣的!
但是沈淵心里也清楚,現在可是大明朝。
像這樣的事非但在所難免,而且數不勝數……正當他想到這里,心中暗自不平之際,卻聽得酒樓上一陣大!
……
這二分明月樓一共四層,樓層越高價錢越貴。沈淵他們是坐在第三層。
他們都聽到一二樓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沈淵正想開門順著樓梯往下看一眼時。
沒想到他一拉開門,卻陡然間發現一個影,閃電般從打開的門里鉆了進來!
此人作快得出奇,瞬間沈淵的胳膊上就被蹭了一下。在這短短的一彈指間,他就確認了兩件事:
第一、這人的輕功不俗,第二……是個的!
等沈淵回頭一看,就見屋子里,已經多了一個穿水綠長衫的年輕書生。
此人段窈窕,一雙秋水般的大眼睛上,長睫正在忽閃忽閃張地扇。
小巧致的鼻子正在急速地呼吸,白皙如玉的俏臉上,因為運籠罩著一層紅暈。
“就這樣的,就別扮男裝了。”沈淵心中暗自笑道:“哪怕就是粘上一把張飛的大胡子,都能看得出來是個大姑娘!”
一時之間,雅間里的氣氛有些尷尬。對于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人,大家也不知道是來干啥的,看來這位姑娘心里也沒編好理由……
于是沈淵就在那兒好笑地等著,讓這個姑娘慢慢編。
就在這時,三層樓上一陣喧鬧!
隔壁的一排房間逐一被人打開,里邊兒飛狗跳地傳來了爭吵聲……居然有人正在逐屋搜查!
在這其中,沈淵分明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居然是石勇捕頭!
……
石捕頭現在可是今非昔比,他上次連破彌勒廟廟祝殺人案,還有十七碎尸兇殺奇案,在揚州城也是聲名赫赫。
其實這兩個案子都是沈淵破的,不過在外界卻都認為,破案的是這位石勇捕頭。
尤其是在后面的那件案子當中,石勇捕頭得到了王府的極力推崇,崇王爺一封信就把石勇捕頭從江都縣升任到了揚州府,了整個揚州府總捕頭。
其實這也是王府對石勇捕頭的另一種報答,王爺知道在那個江都縣劉征縣令的手下,石勇捕頭做的也不快活,于是索順手給他來了個升遷。
對此石勇捕頭自然是對沈淵十分激,石大叔倒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現在的升遷,全都是因為他這位賢侄鼎力支持的結果。
在這之后兩家倒是常有來往,不過今天在酒樓里突然遇上,看起來石大叔還在逐屋搜查什麼人……
想到這里沈淵回頭一看,就見那位公子眼珠轉,顯然借口還沒想好。
沈淵一笑,打開門出腦袋,一眼就看到了走廊上,正在帶隊逐屋搜查的石捕頭。
“石大叔你進來,”沈淵開口向著走廊里招呼道:“我給你介紹個朋友!”
然后沈淵就看到,走廊上的石勇捕頭見到自己,也愣了一下。
當沈淵重新回到雅間里,就看見那位俊俏“公子”似乎是有點張,看神還有點好奇。
不過看的樣子,搶先站在了窗口位置,估計是隨時準備好要來個飛一躍!
沈淵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坐下,隨即石勇就在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都是相的朋友,”沈淵隨即拉著石勇的胳膊,按著他在桌邊坐下,然后用手向焦六爺那邊一指道:
“大鼻子吳六哥是咱們在一起混過多日的兄弟,焦六爺你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
等到石勇和焦六相互施禮時,他們兩個都知道雙方的份不凡,況且還有沈淵這層關系,于是相互間也是十分親熱。
“還有這位,是我哥們兒……”沈淵把手向著那位公子上一引。
就見那位姑娘立刻站起來,擺出一副書生的樣子抱拳施禮:“……不敢當,在下蘇小棠。”
“哦!蘇……公子,久仰久仰!”石勇捕頭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子,不過還是依著沈淵的意思,連忙回禮。
“我這還有公務……”
“喝杯茶再走!”
沈淵不由分說把一盞茶塞到了石勇手里,隨后笑著向他問道:“什麼案子?居然要石叔您這位總捕頭親自搜捕?”
“街對過商人錢康家里,闖進了盜賊,走了一塊昂貴的玉……”石勇捕頭說到這,他的目有意無意地向著那位“蘇公子”的上掃了一眼,接著說道:
“據錢康說,那塊玉是供奉給宮廷的貢,因此才讓我們揚州府差人在附近搜捕盜賊下落。”
“哦……原來是個玉的!”
沈淵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也順便看了那姑娘一眼。
而這時。屋里那位“蘇公子”居然也是個不吃虧的,就見哼了一聲說道:“那個錢康齷齪殘暴,應該他的腦袋才對!”
“沒錯,說得好!”這時“啪”的一聲,居然是焦六爺一掌拍在桌子上,還大喊了一聲:“痛快!”
焦六爺也是個老江湖,眼里什麼時候過沙子?連那個吳六狗也是個心思靈之人。
所以現在滿屋子的人,包括那位石勇捕頭在,好像是全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石捕頭看得出來,沈淵似乎想要護著那位蘇公子,石勇心里自然有他的計較。
反正他來的時候,被那個腦滿腸的錢康好一頓數落,他心里也正窩著火呢。所謂搜捕也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那個飛賊能不能抓得著,跟他有什麼關系?
于是他也落得在沈淵面前做個順水人,就這樣石勇捕頭跟焦六爺隨便寒暄了幾句,之后就帶著人出去繼續滿樓搜索。
不過他還是把自己的副手小山子放在了門外,以防再有什麼公差冷不防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