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州聽得眼皮一跳,“除非什麼?”
他此時倒是警覺,“姨娘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俞姝又笑了笑,“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我想著,若是有人落水,將軍可得思量好了,再下去救人。”
留了這話,便去海生藥材鋪了。
穆行州揣了這句熱乎話,著實想了一會。
... ...
海生藥材鋪。
楚遠書嚇得不行,眼下見了俞姝,還是一陣后怕。
“我就說姨娘怎麼可能是細作?一定是弄錯了!”
不知道里詳,倒是說起了林府。
“怎麼一息之間出了這麼大的事?先前婆婆還跟我和北海說,若能去沾沾龍胎的喜氣就好了,眼下那一對孩子,竟就... ...”
俞姝嘆氣,可又能說什麼,那五爺不肯手下留罷了。
提出去看了看姚北,姚北被牽連,如今只能休養,一時半會都干不了重活。
兩人低聲說了兩句的話。
黑山和坐診大夫,這兩枚安在京城的重要的棋,這一次都被那位五爺銷毀了。
姚北一時半會也聯系不上更多人手,“姨娘離開的事,還得想想旁的辦法。”
俞姝安他不要著急,“眼下也不便有許多作,你好生養著吧。”
但想到了宋又云,宋又云這一去,未必就不會回來。
林驍和孩子于,怎麼可能是說斷就斷的?
低聲吩咐了姚北,“黑山很有可能近日返回,你替我留意一下。”
姚北明白,但俞姝又說了另一樁事。
“能幫我找個大夫看診嗎?”
“何時?”
“就現在。”
姚北住的地方不遠就有個醫館,俞姝以他的名義將大夫請了過來。
大夫是個經年的老大夫了,俞姝去手腕,什麼都還沒說,那大夫診了便笑了一聲。
“恭喜這位娘子,有喜了。”
似有預,俞姝沒有驚到,只是在這“喜訊”里沉默了很久。
姚北都不知該如何說了。
“姨娘準備怎麼辦?”
俞姝也不知道,眼下直接走是走不掉了,但若是被國公府的人知道有了孕,只怕會被關在府中養胎,那更沒有走的機會了。
俞姝鎖了眉頭,暗暗地思索。
【下章】
秦地,俞軍營地。
袁王和世子在城一戰死,袁王年長的兩個兒子,短短幾日的工夫,已經各自形了各自的陣營。
朝廷的兵馬還沒有打過來,雙方就要為了爭奪劃分秦地的城池,大干戈。
用俞厲的話說,“難怪詹五不讓朝廷兵馬急著收復,本用不到人家兵,秦地便已自損完畢。”
他嘆氣,但更麻煩的還不在此。
袁王這次帶出去了大量的兵馬征戰城,出師未捷先死,一半的兵馬折損在城墻下,另一半都被俞厲帶了回來。
袁王死前沒有立下繼承人,現在大批的兵馬在俞厲手中,兩位主都向俞厲拋出了橄欖枝,希俞厲盡早帶著袁王舊部,歸順一方。
可這兩方,一邊是袁王長子,占著倫理大勢,另一方外家乃是秦地顯貴,占著擁戴呼聲。
衛澤言勸俞厲誰都別選,“不若先帶著兵將返回虞城,等這兩位主決出勝負。”
俞厲一臉為難,卻也不甚同意衛澤言所言。
“袁王離世前兵馬于我手,讓我帶兵回秦保存勢力,若是我作壁上觀任那兩人決一雌雄,袁王泉下有知,豈不怪我?”
從被朝廷通緝的山匪草寇,到赫赫有名的虞城將軍,俞厲一直將袁王的提攜記在心頭。
衛澤言問他,“那你準備怎麼辦?”
俞厲低頭思索半晌。
“或許我該見見這兩位,若有一位肯退出爭斗,自然是最好,若是都不肯退出,我再做決斷也不遲。到時候,也算對得起袁王爺了。”
在這話下,衛澤言不置可否,只是勸他,“秦地背對外族,北抗朝廷,現今南面的襄王趁機咬下秦地兩座城池,你得盡快決定了。”
俞厲頭痛,“曉得了。”
袁王的突然死,打了許多原本的節奏。
俞厲不想到了自己流落在外的妹妹,他了正要離開的衛澤言。
“阿姝那邊,你能確保的安全嗎?”
衛澤言頓了一下,說可以,“阿姝你先別心了,心你自己的境況吧。”
這話說完,衛澤言離了去。
可俞厲卻在他這話里,聽出來些什麼。
衛澤言可以確保阿姝的安全,是不是說,他其實很了解目前阿姝所的形?
既如此,又為何不同他說?
虞城的報是衛澤言一手辦起來的,俞厲若是此事強行用,是對衛澤言的不信任。
現下秦地政局紛,他萬不能同衛澤言心生嫌隙。
但前后兩次京城傳來報,讓他轉危為安,那定國公又不是傻子,豈會不查應?
而第一次襲的消息,可是阿姝給的。
在京城,真的安全?
俞厲越發頭痛,心神不寧起來。
這次的消息是黑山傳的,可見黑山和阿姝一樣,都潛伏在定國公府附近。
定國公府若是清理門戶,黑山也不會安全。
他應該派人去接應,若能接應到阿姝最好,不然接應到黑山,約莫也能知道阿姝的消息。
俞厲這麼想著,便悄悄安排了自己的人手。
營帳外面起了大霧,十丈之外的地方,都已看不清了。
濃霧之中,正常人尚覺心慌,他眼盲的妹妹又是怎樣的心?
俞厲甚至不敢多想,只盼妹妹平平安安,不要吃不飽、穿不暖、人欺凌。
如若不然... ...
俞厲攥了拳。
*
京城。
五爺甚是忙碌,但連著兩天都了兩刻鐘的時間,到淺雨汀給俞姝讀書。
俞姝不勝其煩,自然沒有什麼好態度。
但男人也不生氣,耐心十足地,像佛祖化惡人一樣。
俞姝氣到了,此刻竟希自己不是個瞎子,而是個聾子。
他約莫也發現了的抗拒,并沒有要求立刻便要有所改變,只是在讀書之余,不知從那弄來些木雕小屏風,擺在俞姝窗下。
俞姝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結果用手指了,竟是趙氏王朝幾場攘外安大戰的雕像。
無話可說了,將那屏風丟棄一旁,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心里是這麼想,但這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于是對那五爺的態度,越發沒有毫親近可言。
冷著他,五爺暗暗嘆氣。
穆行州從旁看著,莫名覺得五爺有些委屈。
可五爺自己不肯同韓姨娘說實話,又有什麼辦法?
反倒是他,應了詹興武的邀約,在約好的那日,去了城外的溫泉湖里泛舟。
毫無意外的,那位慧姑娘也在同行之列。
有詹興武在,詹淑慧倒也沒有過分粘他,但同樣的,他也不好甩開這姑娘。
到了那湖上沒多久,詹興武就被那姑娘支開了,下了船去。
穆行州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唯恐那姑娘上前。
不過他也想起了那日韓姨娘提點他的話。
他可是揣著韓姨娘的話,默默念叨了很久。
當下,他又回憶了一遍,誰想剛回憶結束,小船莫名的一搖,坐在他對面的那位姑娘驚了起來。
“哎呀哎呀!”
穆行州連忙穩住小船,同連道,“不要,小心落水。”
話音未落,姑娘落水了。
穆行州第一反應,自然是跳下船救人。
可就在這時,他默默記背了很久的、韓姨娘的提點之語,一下沖上了腦門。
救人這事,韓姨娘讓他萬萬想好再救。
穆行州不由地就怔了一怔。
此時,那姑娘已經在水里撲棱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穆行州猶豫的空,突然一個碩的影跳進了湖里。
湖里激起片的水花。
詹淑慧不通水,馬上就要被他兄長帶回涿州了。
回了涿州,只能同廢人親!
那人哪里比得上穆行州年有為,得五爺重用,嫁過來還沒有公婆,一輕快。
落水,由穆行州救起。
孤男寡親接,不愁穆行州不娶。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在水中撲棱,到有人來救,喜不自勝地立刻手過去。
那人極其懂得的,將整個人抱在了懷里。
然后在耳邊,“姑娘別怕,我救你!”
詹淑慧心中大喜,心道穆行州總算開竅了!
可下一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那人的聲音,不是穆行州吧?!
等到上了岸,詹淑慧傻了眼。
定定看著抱著上來的人,那人油亮的胖臉上出一個瞇瞇之笑。
“姑娘嚇壞了吧,不怕,有我在!”
他把他的胖豬手放到了詹淑慧腰間,姑娘一怔,驚起來。
下一息,昏死了過去。
... ...
定國公府。
晚間,月上枝頭,五爺又了點時間,過來給讀史。
這讀史,他到底是讀給聽,還是讀給他自己聽?
但他讀得認真,還把小屏風拿過來,放到懷里,一點點引著了解上面的景。
俞姝實在聽不下去了,把屏風和書統統塞回到他懷里。
了他一聲,“五爺,襄王的作不夠頻繁嗎?五爺不夠忙碌嗎?”
五爺訝然,也知道言下之意是什麼。
又說了一句。
“五爺若是愿意教人,去族學里,想來族里小兒是愿意聽的。”
五爺抬眼看了一眼。
小娘子不僅脾氣甚,還會冷不丁地刺人一下... ...
但他只當聽不懂,說道。
“族里小孩自有先生,比我教的好。若是我們的孩子,我倒是可以... ...”
他的話說到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話頭斷在了此。
俞姝也微滯了呼吸。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俞姝收斂了神。
他心里,還是想要孩子的。
在看不見的平平的小腹里,已有生命悄然孕育。
可是這個孩子,最不該來。
*
沒兩日,朝廷同襄王的戰事越演越烈。
襄王侵吞了秦地之后膨脹起來,與朝廷有了囂的意思,詹五爺自然不能一味忍讓他,準備親自出兵。
這場戰事不同于之前突襲袁王的快戰,只怕要曠日持久。
宴夫人立刻提出讓俞姝也跟著一起去。
五爺第一反應便是不妥,“戰事吃,沒個著落,還是家中更加安穩。”
但俞姝聽聞,眼睛卻亮了起來。
是萬不想等到孕事被發現,被國公府關起來養胎。
這個機會再好不過了。
當即表示愿意隨行,五爺勸了兩回沒勸,也只好答應了。
臨行在即。
宴夫人一邊讓俞姝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五爺,另一邊,派了自己最親近的周嬤嬤一同前往。
吩咐周嬤嬤,“一旦韓氏有了孕,你便把帶回京里來養胎,一定記住了!”
周嬤嬤連道夫人放心,“韓姨娘自是規矩聽話的,老奴定帶回來。”
宴夫人緩緩點頭,又說了一句。
“順便瞧著些,若有些同韓姨娘相似的,子勻些的子,能在韓氏有孕之后繼續伺候五爺,那就再好不過了。”
說著,笑起來,“我總覺得,好信兒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五爺小課堂開課了——
俞姝:煩死了!
*
河南和南京的朋友們注意安全呀!
晚安,明晚9點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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