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布海使出全力氣,惡狠狠的一記耳在他的第十三個兄弟賴慕布臉上!然後,布海又惡狠狠的問了一句,「疼不疼?」
「啪!」賴慕布使出吃的力氣,更加兇狠的一記耳在他的第十一個哥哥布海的臉皮!然後,賴慕布又更加兇狠的問了一句,「疼不疼?」
「疼!」臉都被打腫了的兩兄弟異口同聲回答,然後又傻裏傻氣的擁抱著大笑起來,笑聲里還帶著淚水。而在他們邊,在一支軍隊最為嚴格肅穆的中軍大帳里,近百個建奴將領也是象他們一樣,又是掐自己大,又是自己臉頰,又哭又笑,還有不滿臉大鬍子的建奴將領甚至當場痛哭出聲,一個口號也慢慢在大帳中響起,匯一片,響徹雲霄,「天佑大金!天佑我八旗——!」
不容易啊,確實不容易啊,就在昨天晚上阿敏叛變逃走之後,幾乎每一個建奴將領和士兵都已經陷了深深的絕,不敢指這次遼東決戰還有取勝希,絕大部分的建奴士兵將領都已經在暗暗祈禱,希努兒哈赤能夠及時頒佈撤軍命令,在建奴八旗徹底覆滅之前留下一點垂死掙扎的希。甚至包括努兒哈赤本人在,都已經陷了徹底的絕,不敢夢想再能正面擊敗張大爺這個強敵,只是迫於形勢嚴峻,才沒有立即頒佈撤軍命令!只是讓所有建奴士兵將領、貝勒旗主都想不到的是,幸福會來得這麼突然,轉機會出現在這絕之際,狂喜莫名之下,建奴的士兵將領、貝勒權貴們,都已經個個懷疑自己在夢中了!
確實,張大爺的忽然遇刺亡,一下子就逆轉了整個戰場的形勢。明軍這邊,臨陣換帥本來就是兵家大忌,不管是張大爺先前的副手袁可立,還是率領援軍的熊廷弼,迅速之間都不可能做到如臂使指的指揮全軍,而且由七省銳組的明軍兵種過多,營伍紛雜,驕兵悍將數之不盡,除了張大爺之外,袁可立和熊廷弼都沒有足夠的威信和魄力能夠統率這麼多又這麼複雜的軍隊,再加上張大爺忽然遇刺傷亡,明軍士氣說不遭到重大挫折那是假話,在士氣大挫的況下,熊廷弼或者袁可立統合起這支軍隊來,所要花費的時間與心勢必更多,整支軍隊的戰鬥力也會隨之銳減。而更麻煩的還有一點,袁可立差不多是一個軍事白癡,熊廷弼能打仗卻缺機變,脾氣又異常暴躁容易衝,無論是政治權謀還是戰場謀略,都遠遠遜於他那個簡直就是變態的婿——而這一點,恰好又是努兒哈赤和皇太極父子的最強項!也正是因為,現在的建奴將士都萌生出了這麼一個念頭,「贏定了!這次決戰,我們贏定了!」
在大帳里等了許久,面憔悴的努兒哈赤終於在兩個建奴侍衛的攙扶下走出大帳,坐到了正中帥椅,剎那間,滿帳近百建奴一起跪下,異口同聲大喊道:「天佑大金!天佑大汗!媽媽的祖石、母親的祖石、明的祖石、生命的祖石和萬代開基的母石神祖保佑!洗盛京的卑鄙魔頭、嗜如命的殺人狂、殘酷屠戮我們父母妻子和孩子的瘋狗、所有大金臣民共同的仇敵——張好古蠻子,已經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其實早就收到報告的努兒哈赤目獃滯,整個人就象一夜之間再次蒼老了十歲一般,既蒼老,又頹喪,喃喃說道:「終於死了嗎?那我可以走了,可是到了地下,張好古會不會笑我?我真有面去地下見他嗎?」
「大汗,自古以來,從不以敗論英雄。」范文程眉飛舞的說道:「大汗你雖然始終沒能一償夙願,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砍下張好古蠻子的人頭,可是親手殺死張好古小蠻子的,始終還是你的孫小玉兒郡主,也等於是你殺掉了張好古小蠻子啊!」
「是啊,大汗,小玉兒格格殺了張好古小蠻子,等於就是你殺的啊!」無數建奴將領激的喊了起來,「小玉兒格格也為國捐軀了,大汗應該追封為和碩格格,為立一座銅像,紀念為無數大金軍民百姓報仇雪恨的不世奇功!」「應該追封為固倫格格,只有這最高的封號,才能表達我們大金將士臣民對小玉兒格格的激!」「對,追封固倫格格!」
建奴將領得起勁,張牙舞爪,彷彿群魔舞,努兒哈赤則默不作聲,皇太極明白父親心事,趕站出來連連揮手,示意眾將閉。好不容易等到大帳里安靜下來時,皇太極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阿瑪,小玉兒的封謚一事可以慢慢再說,現在張好古小蠻子已死,蠻子那邊肯定是軍心大,士氣大挫,正是我軍反擊良機,兒臣請旨立即出兵,攻打蠻子大營!」
「末將願為先鋒!」所有的建奴將領,包括為文臣的范文程都出列一步,一起拱手大。努兒哈赤則猛的一拍桌子,瘋狂咆哮道:「都給老子退下!今天之,誰也不許出營作戰!違令者,立斬!」
建奴眾將和范文程等漢面面相窺,可又不敢多問,只得乖乖退下。努兒哈赤又悠悠的站了起來,艱難的說道:「三道命令,第一,全軍將士為張好古戴孝,舉幡揚哀。第二,準備三牲祭品,派使者送去蠻子軍營弔孝。第三,明天早上,行禪讓禮,我要把汗位禪讓給老八。」
「阿瑪,兒臣不敢!」皇太極又驚又喜,趕假惺惺的跪下謙虛推遲。努兒哈赤則淡淡說道:「我意已決,你不要推了,從明天開始,大軍就給你全權指揮,我專心養病。」
「主子,大汗用心良苦,是想讓你打敗蠻子,鞏固汗位樹立威,你千萬不要推了。」范文程跪在皇太極旁邊,用極低的聲音提醒道。皇太極先悄悄用眼角瞟了一眼范文程,心說這點老子還用你教,老子自己不明白?然後才磕頭流淚,哽咽著說道:「兒臣遵旨。」
儘管建奴眾將還是不理解努兒哈赤的命令,但是努兒哈赤積威猶在,命令一下,十來萬建奴將士還是乖乖給張大爺披上了麻戴上了孝,大營還門前還樹起了招魂幡,為張大爺這個不共戴天的死敵舉哀表思。末了,努兒哈赤再一次派出佟養擔任使者,帶上三牲祭品到明軍大營弔孝祭奠。面對努兒哈赤的這兩個荒唐決定,皇太極雖然不敢公開反對,只能乖乖執行命令,可是在佟養臨行之時,皇太極還是湊在了佟養耳邊,低聲代了一通自己的命令…………
………………
下午申時過後,佟養的弔孝隊伍打著白旗來到明軍營前,而此刻的明軍大營之中早已經是一片雪白,倉促之間雖然找不出那麼多白布,可是每一個明軍士兵頭盔之上,還是裹上了一條白布,中軍大營前的白招魂幡更是高達十丈,在蕭瑟的北風中緩緩飄,將號哭落淚之聲隨可聞的明軍大營襯托得更是凄涼。看到這點,老牌子漢心裏樂得簡直就想當場大笑出來,可是考慮到四周到都是淚流滿面殺氣騰騰的明軍士兵,佟養還是強自忍住心的歡悅,老老實實的向明軍營門守將說明來意,請求到張大爺靈前祭奠。
在明軍營門外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明軍營中終於出來一隊人馬,為首一名著孝服的文弱老者向佟養拱手說道:「本乃是大明兵部侍郎、遼東巡袁可立,敢問先生貴姓?」佟養也知道袁可立是大明朝廷中難得的後勤長才,忙拱手還禮,自我介紹份並說明弔孝來意,袁可立為難答道:「佟先生,本來兩軍戰,不斬來使,你們做為敵人來給張保弔孝,我們更應該以禮相待,可是我們張保是被你們偽金細作刺殺而死,大明將士無一不想為張保報仇雪恨,你們又來弔孝,難免會有人誤會你們是專門來看笑話,想要殺了你們給張保報仇。所以本奉勸佟大人一句,你最好還是回去吧,你們偽汗的好意,我替張保心領了。」
「袁大人誤會了,小使絕不是來嘲笑貴軍。」佟養頗為誠懇的說道:「只是我們大金將士認為,張好古大人雖然是我們大金將士不共戴天的敵人,可也是一位極其值得尊敬的對手,對於他的不幸夭亡,我們大金上下無不嘆息,所以大汗特令我大金將士三軍戴孝,舉幡致哀,又派小使前來奉上三牲祭品,祭奠張好古大人亡靈,以示我軍將士對張好古大人的尊重,萬貴軍恩準。」
袁可立猶豫了許久,終於咬牙說道:「那好吧,我帶你去張好古大人靈前祭奠,不過我可要提前警告佟先生,張保的岳父熊督師和岳母秦大帥脾氣都不好,他們心疼婿慘死,如果做出什麼不恰當的舉,我只能是儘力保全。」佟養恭敬答道:「袁大人請放心,小使既然敢來,就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袁可立點點頭,做了一個邀請禮節,領著佟養一行進了明軍大營,穿過無數明軍將士仇視憤怒的目,一路來到靈堂所在的中軍大帳。可是佟養和六個抬著祭品的建奴士兵剛進到大帳,哭聲遍地的中軍大帳中立時便響起了一片拔刀聲音,壯如熊、滿臉虯髯的熊廷弼更是一拍桌子,咆哮道:「袁禮卿,我要你去趕走建奴使者,你怎麼把他帶進來了?來人啊,把這些狗建奴全部拿下,砍了!拿他們的人頭來祭奠老子的婿!」
「慢!」袁可立及時大喝一聲,喝住蜂擁上前的明軍將士,又向熊廷弼拱手說道:「熊督師,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建奴雖然是我們的敵人,可是他們現在是來給張保弔孝,於於理,我們都不能殺害他們,應該要讓他們給張保供上祭品,表達哀思。至於如何為張保報仇,只能在戰場之上手。」
「放屁!」熊廷弼紅著眼睛大吼起來,「狗建奴的細作殺了老子的婿,又假惺惺的跑來弔孝,真當老子不存在?現在老子是主帥,聽我的,給老子上,把建奴全部刀砍了!」
「不行!」袁可立再次阻攔,義正言辭的反駁道:「熊督師,十分抱歉,依照張保生前所託,現在你還不是大明軍隊主帥,我才是。」
「什麼?」熊廷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袁可立沉聲說道:「張保病重之時命令熊督師率軍北上,是打算把軍隊指揮權移給熊督師你,可是當時為了預防萬一,張保又特別代了一道命令,如果在熊督師你接掌劍印之前,他不幸病故,那麼將由我掌管大明軍隊主帥劍印——這一點,張保的幕僚宋師爺和史可法都可以做證。」
「熊督師,袁中丞沒有騙你。」一孝服的宋獻策站出來做證,史可法也點頭說道:「熊督師,張保確實有這一道命令,而且自從兩天前張保病再一次加重后,為了防止意外,張保已經把主帥劍印一起給了袁中丞執掌,這兩天大明軍隊里的一切人馬錢糧調,實際上都是袁中丞以張保的名譽發出的。」
「那我現在來了,劍印給我!」熊廷弼當仁不讓的出熊掌,向袁可立索要張大爺的主帥劍印。袁可立沉聲答道:「熊督師要張保的劍印可以,但是現在況複雜,我還不能移,必須要等召開會議之後討論決定。」說罷,袁可立讓親兵拿來張大爺的尚方寶劍和主帥大印,手捧劍印喝道:「本現在以大明北伐大軍臨時主帥的名譽下令,讓開道路,讓敵人使者到張保靈前祭奠,以全兩軍禮儀!再有阻攔者,軍法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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