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快喝水。」見張大爺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張石頭忙將一杯清水喂到張大爺邊,張大爺喝了幾口,這才勉強住咳嗽。見此景,帳中明軍文武眾員個個面有憂,熊廷弼更是眉頭皺了一個川字,忍不住喝道:「兔崽子,實在不行的話,就彆強撐著,你留在山海關指揮調度,供應糧草,老子帶軍隊去打寧遠!打建奴!」
「沒事,沒事,小婿還撐得住。」張大爺無力的揮揮手,命令道:「大家都聽好,我的病輕重不許外泄,對外一概宣稱我的病已經大大好轉,很有希徹底痊癒——這是軍令,舉凡搖軍心者,定斬不饒!」
「兔崽子,我看你還裝到什麼時候!」熊廷弼不依不饒,大聲喝道:「你知不知道,如果在北伐途中,你的病忽然又加重了,那麻煩就大了!就依老子的意思,把軍隊給老子指揮,你坐鎮山海關!」
張大爺早就知道狗熊脾氣的老丈人會有這句話,但也不好直接拒絕或者呵斥,只能轉移話題問道:「老泰山,小婿這次領兵北伐建奴,目標是平寧遠叛賊,復遼東全境,老泰山久在遼東,悉遼東況,不知老泰山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和方略?」說罷,張大爺又抬起手,向在場的文武眾員說道:「還有諸位大人和將軍,你們要是什麼建議和方略,也可以暢所言,集思廣益,才能百戰百勝。」
「我先說。」熊廷弼也不客氣,搶著說道:「就目前的各種況來看,北伐的時機確實已經,首先我們大明北方幾年來強行推廣種植抗旱高產糧食,基本解決了糧荒問題,北直隸、山東和宣大這些最早種植狗薯的地方,不僅糧食已經能夠自給,還能拔出一點支援鄰省,所以朝廷也可以把大部分財力力拿出來支持軍隊北伐。而建奴這邊呢,天啟八年年底的山海關大戰,接近三萬的建奴銳喪沙場,元氣已然大傷,雖說這將近兩年的時間來,建奴拚命的招兵買馬,重組軍隊,山宗狗賊又公然叛變,為建奴走狗,但這絕對彌補了建奴先前的軍力損失,再加上我們大明堵死了建奴的糧草、輜重和武來源,建奴的軍需供應基本上也已經見底,絕對和我們打不了持久戰!所以我們這一次北伐,勝算極大!」
說罷,熊廷弼又瞪了婿一眼,惡狠狠的補充道:「當然了,如果你這個兔崽子沒有病得這麼重,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呵呵。」帳中明軍文武員又善意的笑了起來,遼東監軍紀用還附和道:「熊督師說得對,如果探花郎你不要病這一場,我們基本上就穩勝算了。」
「沒辦法,大概是老天爺想找公平,給了我一個勉強還夠用的腦袋,就沒給我一好板。」張大爺苦笑著自嘲了一句,又向熊廷弼問道:「那麼岳父大人,你認為我們這一仗,應該怎麼打?」
「兩個法子。」熊廷弼有竹的說道:「第一個法子,穩紮穩打,先集中力量拔掉寧遠叛軍這顆釘子,再逐步北上,步步為營,一點點收復遼東土地,尋機與建奴決戰。第二個法子,圍點打援,重兵圍困寧遠,迫使寧遠叛軍向建奴求援,建奴主力只要進了遼西走廊,我們或是迅速幹掉寧遠叛軍,或是且戰且退,將建奴主力引向南方,再以上次山海關大戰的法子,海面迂迴切斷建奴主力退路和糧道,關門打狗!只要殲滅了建奴主力,我們剩下的仗就好打了!」
「我這個老丈人脾氣臭歸臭,打仗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起碼不會象王化貞那麼蠢,盼著用蒙古軍隊和朝鮮軍隊當炮灰,當別人是傻瓜。」張大爺心中嘀咕,上則微笑說道:「老泰山不愧是沙場宿將,果然務實,這兩個方略都很不錯,第一穩紮穩打,先拔掉寧遠這顆釘子再逐步推進,可以保護糧道,避免後方失火,同時利用我大明軍隊的人力力優勢,消耗建奴本就不多的糧草軍需,為徹底殲滅建奴和復遼東全境,奠定堅實基礎。」
「第二個方略更妙。」張大爺繼續微笑說道:「寧遠是建奴南下的橋頭堡,袁崇煥和他的山宗軍隊,說是建奴的救命恩人和紅知己,也半點沒有誇張,再加上建奴人丁單薄,對人力資源需求極大,輕易也不會拋棄這支山宗孤軍。所以我們可以採取圍點打援戰,重兵屯圍寧遠,迫使袁崇煥叛軍向建奴求援,待到建奴主力南下之時,我們或是迅速攻克寧遠,或是繼續敵,乘機利用優勢水軍海面迂迴,切斷建奴糧道和退路,把建奴包圍在最狹窄不到三十里的遼西走廊之上,一戰而定乾坤。」
「兔崽子,怎麼樣?論臨陣耍謀詭計,老子也許不如你,可是這戰略戰的選擇上,老子不比你差吧?」熊廷弼得意大笑問道。張大爺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錯,老泰山的這兩個方略,都——行不通!」
「什麼?」熊廷弼的得意笑容凝固在臉上,滿是橫虯髯的黑臉也變了鐵青,跳起來嘶吼道:「都行不通?你倒給老子說說,老子的這兩個方略,怎麼都行不通?你要是說不出一個子丑寅卯來,就算你兔崽子的比老子大,老子也要大耳刮子你!」
「行不通的原因很簡單。」張大爺平靜說道:「因為岳父的這兩個方略,必然在於謀略的努兒哈赤父子預料之中,也必然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所以都行不通。」(未完待續,如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