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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五年六月初十夜,張大爺一行經過三天三夜的晝夜兼程,終於抵達江南之行的第三個目的地——揚州!船到碼頭,跳板剛剛放下,張大爺的兩個好兄弟魏良卿和傅應星就領著駐紮揚州的總漕尚書郭尚友、淮揚巡許其孝、兩淮鹽法道龍遇奇和揚州知府劉鐸以及一大群地方員士紳迎上前來。正裝袍的張大爺走下跳板,地方員當然是施禮請安,魏良卿和傅應星兩兄弟卻沒那麼虛偽,一個抓住張大爺的左手,一個抓住張大爺的右手,異口同聲的說道:「張兄弟,你怎麼才來?不過來了就好了,快給哥哥出個主意,搞定一個小妞!」
「幫你們搞定一個小妞?魏兄,傅兄,以你們兩的人才家世,還能有什麼小妞搞不定的?」張大爺聽得滿頭霧水,順口說道:「如果真喜歡,那就遣下聘,把娶過來做小妾唄。」
「娶?不行,不行。」魏良卿和傅應星又一起擺手,異口同聲的說道:「那個小妞是個青樓子,我要敢把娶回去做妾,敗壞魏家門風,父親(舅舅)非打死我不可。」魏良卿和傅應星這話確實不假,他們在外面嫖宿娼,只要不鬧得太過份是沒什麼,可如果娶一個青樓子回家,那麻煩可就大了——畢竟咱們的魏忠賢魏公公構造特殊,不了這樣的刺激。
「難怪是好朋友,還真是臭味相投。」張清冷哼著從張大爺旁飄過,順便惡狠狠賞給張大爺幾個衛生眼球。張大爺裝沒聽到,只是向魏良卿和傅應星笑道:「青樓子,那不是更容易?多扔點銀子,把砸躺下,再花點銀子,把砸得你們,玩玩不就了?」
「不行啊!要是就這麼簡單,我們還要你教?」魏良卿和傅應星又一起哭喪著臉說道:「那個小婊子是秦淮名,出了名的賣藝不賣,砸再多銀子也只是唱唱小娶。如果想把弄上床,得辦到三個條件。」
「那三個條件?」張大爺也好奇起來。魏良卿搶著說道:「第一,要給老鴇子一大筆錢——這個當然不難,難就難在後面兩個條件。第二個條件,得找一大堆有文才的風流雅士做陪,和詩唱曲,把哄高興。第三個條件,必須要本人看上眼,經點頭才行。」
「這麼麻煩?天下還有這樣的?」張大爺更是好奇。這回到傅應星搶著答道:「就是因為天下有這樣的婊子,還這麼麻煩,所以我們哥倆才急著請你幫忙啊。張兄弟你是新科探花,天下人都說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人也長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肯定能幫我們搞定那個裝清高的小娘們。」
「老子也算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那天下就沒有文盲了!」張大爺心中嘀咕,上卻笑道:「好說,只要兄弟能幫忙的,就一定儘力。這裡不是地方,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再說吧。」旁邊的兩淮鹽法道龍遇奇也湊上來,賠笑著說道:「欽差大人所言極是,下已經在陋宅備下酒宴,為欽差大人接風洗塵,請欽差大人務必賞。」
「龍大人相邀,下那敢不從?」肚子正得咕咕的張大爺一口答應。龍遇奇大喜,趕招呼其他員同僚領路,那邊魏良卿又拉著龍遇奇的袖子說道:「龍大人,反正是請客,乾脆象昨天晚上一樣,你再派人去把楊宛楊姑娘也請過來唱上幾首小曲如何?讓我這個當欽差的張兄弟也見見楊姑娘的芳容?」
「這個……。」龍遇奇有些為難,尷尬的說道:「魏公子見諒,楊宛姑娘心高氣傲,王孫貴胄想要見一面都難,昨天晚上還是汪福汪掌柜的面子大,這才把請來做陪,下直接派人去請,只怕未必肯來。這樣吧,下派人去試一試,如果不,魏公子請千萬不要責怪下。」
「汪福?」張大爺心生警覺,忙問道:「魏兄傅兄,昨天晚上揚州頭號大鹽商汪福請你們赴宴,還有沒有其他鹽商參加宴席?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有,揚州三萬引以上的鹽商都參加了。」魏良卿倒也還算老實,又湊在張大爺耳邊低聲說道:「張兄弟,汪福那些人給我和傅應星送了一萬兩銀子,請我們在你面前說,這次籌款賑災,從他們上撈點,哥哥答應了。兄弟你看在哥哥我的面子上,能給他們免的,就免了吧。」
張大爺點頭微笑,不置可否,心中卻在冷哼,「他娘的,想在爺我面前玩釜底薪,你們還點!而且你們也低估了魏大娘爺,他貪是貪毒是毒,大事上可不糊塗,別以為搞定了他的草包侄子和草包外甥就可以搞定他!對了,那個姓楊的,該不會也是鹽商買通了來用人計的吧,看來我對也得小心點。」
說話間,張大爺一行上了龍遇奇準備好的馬車,一路快馬加鞭趕到龍遇奇那座奢華而又不失雅緻的府邸,到得龍府門前,張大爺剛剛下馬,龍府大門旁就迎過來一群人,在張大爺面前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齊聲道:「草民叩見欽差大人。」張大爺懶洋洋的看了一眼,發現那伙人服各異,不象是龍府下人,便疑問道:「你們是誰?找本有什麼事?」
「回欽差大人,小的是揚州鹽商汪福汪老爺家裡的下人。」一個中年男子磕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大紅信封,雙手捧過頭頂,必恭必敬的說道:「我家老爺聽說欽差大人駕臨揚州籌款賑濟災民,十分歡喜,本打算親自前來跪迎欽差大人,可不曾想到今日鹽場過水,灶戶損失慘重,不得已,我家老爺只好與揚州其他鹽商趕赴鹽場查看災,無法前來迎接欽差大人。所以我家老爺就派小人先來向欽差大人告罪,同時送上我家老爺的賑災捐款,請欽差大人笑納。還有揚州其他不能來的鹽商,他們也都派了下人前來告罪,認識奉上捐款。」
說著,那中年男子又把那個寫著汪福面子的大紅信封往上一捧,張大爺心知不妙,忙向陸萬齡使個眼,陸萬齡會意,上前接過信封打開,拿出其中銀票清點。但只看得一眼,陸萬齡便失聲驚起來,「一百五十兩!揚州第一大鹽商汪福居然才捐一百五十兩?!」那中年男子低著頭,不敢答話。張大爺則不聲,先揮手讓陸萬齡把銀票收好,又向那中年男子笑道:「很好,回去告訴你們的汪福汪老爺,他急災民之所急主捐款,本十分激,他安心先理好鹽場上的事,等他忙問了,本再請他喝酒答謝。」
「是,草民一定把欽差大人的話帶到。」那中年男子鬆了口氣,趕磕頭答應。其他鹽商派來的下人也紛紛上前,將自己主人的賑災捐款給陸萬齡,但其中除了喬承捐了一百五十兩以外,其他鹽商清一的全都是捐一百兩銀子,相對起他們的百萬家,其數量確實得可憐。見此景,在場的揚州員大部分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汪福和喬承這些人是吃錯藥了,居然敢這麼公開的打欽差大人的臉?只有咱們的張大爺不聲,只是微笑著一一致謝,末了,張大爺大聲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回去告訴你們的老爺,說本多謝他們的主捐款,等過上幾天,本再請他們喝酒,當面向他們道謝。」
「草民等一定將欽差大人的話帶到,請欽差大人放心。」二十幾個鹽商派來的下人一起磕頭,爬起來就飛快溜走。而張大爺的心腹僕人張石頭則急了,湊上來低聲說道:「爺,這些鹽耗子都是揚州城裡最大富戶,他們都只捐一兩百兩銀子,揚州城裡的其他人還怎麼捐?」
「沒辦法,我又不能強行規定他們的捐款數目。」張大爺搖頭,又低聲說道:「別急,本爺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今天晚上先吃飽睡好,明天再說。」說罷,張大爺又不忘補充一句,「對了,記得把這些鹽商的名字和捐款數目寫在告示上,滿揚州城的各道城門,讓全揚州的百姓都看看這些鐵公是什麼德行。」張石頭咬牙切齒答應,這才隨著張大爺大搖大擺的進了龍府。
…………
不說張大爺一行在兩淮鹽法道龍遇奇的家裡大吃二喝,單說龍遇奇派出的下人快馬趕到瘦西湖,尋到楊宛所在花船,把龍遇奇邀請過府唱曲告知楊宛,楊宛本想拒絕,可是又聽說龍遇奇招待的欽差大人是新科探花,文採風流天下知名,楊宛不由了一些好奇,點頭說道:「好吧,我去,我倒要看看,這位聞名遐邇的新科探花到底有多大才?」龍遇奇的下人大喜過,趕給楊宛備車,將楊宛迎往龍府。
楊宛抱著一把琵琶進到龍府大廳時,龍府酒宴早已過了三巡,參加宴會的員士紳正在猜拳行令,擊鼓傳花,折騰鬧騰得不可開。見著淡綠的楊宛抱著琵琶進來,滿場頓時一陣轟,差不多每一個人都是滿面笑容的迎上來問好搭訕,那場面,簡直就象現代社會的偶像明星被一大群追星族包圍一樣。而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的楊宛不聲,僅是平靜的問道:「那一位是新科張探花?小新做了一首詞牌,想請探花郎指點。」
「張兄弟,楊姑娘點名要見你,你在那?」魏良卿激大。也是直到此刻,眾人才發現欽差張大沒在迎接楊宛的人群之中,再仔細搜尋時,卻看到張大爺正和薄玨、張清二人坐在一張桌旁,正在對著一張草圖爭論著什麼,只聽得張大爺沖著薄玨吼道:「你這傢伙昨這麼頑固?我都說了一百遍了,你得在槍管裡面刻上膛線,你怎麼還給我設計不刻膛線的膛槍?」
「張大人,草民這點就不懂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刻什麼膛線?」薄玨毫不客氣的反駁道:「先不說沒辦法在槍管裡面刻膛線,就算刻上了又有什麼用?鐵彈從火槍管裡面出去的時候,和槍管,不就小程了嗎?」張清也幫腔道:「對對,張好古你不懂火槍就別說,我也見過火槍,槍管裡面都是的,你堅持要刻什麼膛線有什麼用?」
「你們懂什麼?」張大爺吼道:「誰說我要用鐵彈了?你先想辦法,給我把刻膛線的火槍造出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什麼膛槍和膛線槍誰更厲害了!」
「他就是張好古?好年輕,長得也還算不錯。」楊宛打量張大爺,對張大爺那副認真嚴肅的模樣第一印象相當不錯。而魏良卿也急了,又大聲道:「張兄弟,你還楞著什麼?今天我在碼頭對你說的那位楊宛楊姑娘也來了,要請你鑒賞新作的詞曲。」
「楊姑娘你好,你的新詞請別人鑒賞吧,我沒時間,更沒興趣。」張大爺看都沒看楊宛一眼,只是隨意的一揮手,頭也不會的繼續和薄玨爭論火槍膛好還是膛線好。張清則瞟了楊宛一眼,有意無意的站到了張大爺和楊宛之間,用攔住了張大爺的視線。見此景,又聽到張大爺那些毫不客氣的話,饒是楊宛冷麵冷心,此刻也被氣得臉發白,手指發抖,幾乎想摔門離去。還好,漕運尚書郭尚友和淮揚巡許其孝都是三榜進士出,有文才也會說話,自告勇為楊宛鑒賞新曲,這才替楊宛掩飾了被張大爺辱的尷尬。
、太監們都恨得咬牙切齒,因為這廝第一個法令竟然是要求所有公職人員都穿統一的皮鞋子,而這種皮鞋子由他的作坊所壟斷。 林首輔是大明禍國殃民的千古奸臣典范,誰能誅殺此賊,朕封他異姓王!——某個被打了屁股的小男孩咆哮道。
徐佑從昏迷中睜開眼,看到胸腹間滲出的一絲血跡,茫然四顧,卻見證了一個永遠在流血的時代! ——看前世縱橫金融界的狐帥如何在這個亂世立江左,踏青雲,算廟堂,定乾坤,平南北,開盛世,這是一本關於日月、陰陽、君臣、南北、佛道、貴賤的書,冷靜中審視曆史,惶恐中評點人物,很輕鬆,也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