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柯邊一家三口十年後的一個小番外。

題記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而這世界的中心是你，無論你在什麼地方。

一兩歲的柯小爺特別喜歡被他爹圈進胳膊裡，如同跳探戈一般在他們家偌大的客廳之中旋轉前行，幅度越大小崽子就越興。邊以秋作勢要將他拋出去，他就一邊尖著大笑，一邊揮舞著兩隻小爪張兮兮地拽著爹地的袖不放。

邊以秋把他攬回懷裡，用下蹭蹭他的小臉，故意兌他。

“小老鼠膽兒，不玩了。”

柯小爺眨著跟柯大爺毫無二致的漂亮眼睛，流著口水賣萌。

“玩，要玩，爹地玩嘛。”

十年後，長玉立的小小年一邊擺弄手裡的相機鏡頭，一邊倒打一耙地控訴坐在他對面的爹地。

“讓你玩你就玩啊，也不怕把我晃出腦震盪。”邊以秋嘿嘿一笑，若無其事地往床鋪裡一倒，大長疊一架，VIP船艙仿佛都要盛不下他的高大材。

“若不是你爹我對你從小的天才訓練，現在你應該跟你爸一起在烏斯懷亞揮著小手絹抹淚呢。”

柯一宸皺了皺眉頭，涼涼地來了句：“咱們上船前的那天晚上，我在你們房間外頭好像聽到……”

“喂！”邊以秋瞬間坐直了，“這誰家小孩整天沒事聽壁角，沒別的事幹了嗎！”

柯一宸下一抬，角線條繃了，出了一個神似柯明軒的嚴肅表：”明明是你讓我替你去取行程單和船票，未年人辦這些事很費口舌的好嗎。”

“咳……”邊以秋了鼻子，二話不說轉移話題，“十歲就能帶著老爹出遠門，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啊小柯總。”

柯一宸斜斜瞅他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才要說什麼，船陡然晃起來，手中的相機差點手而出。邊以秋怪一聲，“來了！”整個人撲向舷窗，藍黑滔天的巨浪正迎面擊來！廣播立即響起，英語和西班牙語反復強調，風暴來了！

船艙裡的絕大多數東西都牢牢地固定在艙壁和地面上，除了此刻被搖了丸子的大小兩個爺們。

柯一宸原本還抿著抵強烈眩暈，漸漸的臉白了。邊以秋倒是若無其事，唯獨可惜在艙壁上杯座裡的酒，才倒的小半杯潑得底兒都不剩，整個船艙斜傾了將近70度，然後又猛地倒向了另一面。

“臥槽臥槽臥槽——”邊以秋小聲喃喃自語，這可比最高設置的海盜船都來得刺激。一窗之隔擋不住沉悶撞上船的海上風暴，嗚嗚聲如魔鬼的咆哮，整個世界都黑了！

船再一次無序的傾斜中，柯一宸哇哇地吐了。

邊以秋眼疾手快的抄起個嘔吐袋接住了大半的汙，單手扯束口，隨即把半大兒子抱在懷裡，一邊給孩子順氣一邊了幾張巾遞過去。

柯一宸大口大口地息，咬牙關抓牢了扶手。

“老爹……”

“我在。”邊以秋臂彎裡牢牢抱著柯一宸，另一隻手撐住了艙壁，用床鋪和軀幹撐出了一方相對平穩的空間。

柯一宸仰頭，扯出個笑。

“太帶勁了。”

邊以秋啼笑皆非，片刻之後低頭下去吻了吻他的額頭。

穿過德雷克海峽，天空忽然就放晴了。

海面清平如鏡，郵過了一大片墨藍的綢。遠泛著白的海平線漸漸清晰，那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冰川。

邊以秋站在甲板上深呼吸，冰冷的空氣吸進肺裡，乾淨得發疼。他長時間凝著那片高下逶迤的雪線，看著它們漸漸靠近，現出幾十萬年時雕琢而的曲線。

柯一宸慢慢走出船艙，並沒有出聲，邊以秋就手向後，攬住了半大小子的頭頸。

“嗎？”

柯一宸點了點頭。

邊以秋笑了笑。

“是你帶爹地來的。”

柯一宸沒說話，手臂反摟住了邊以秋的腰。

片刻之後，邊以秋忽然開口。

“你在房門外聽到啥了。”

柯一宸愣了下，老老實實地代。

“並沒有兒不宜的容。”

邊以秋二話沒說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說。”

“爸爸說你好好吃飯好好穿服不要企鵝！”

……邊以秋默默翻了個白眼。

“你爸當我三歲。”

“這難道不是事實？”

柯一宸儼然小版的柯明軒，一本正經地看著他爹。

邊以秋嘿了一聲，掐了把孩子的臉蛋，轉去接通了海事衛星電話。

“柯老闆，我打算捉只企鵝回去。”

“……”柯明軒被這個冷笑話激得渾一抖。

“沒有想像的那麼冷啊，不過風暴確實帶勁的。你要是來了，估能從一米八五吐到只有零點八五。”

“開心嗎？”柯明軒權當沒聽到他的怪異比喻，聲線溫，從聽筒那端轉數位信號，萬米之上衛星中繼，再投向茫茫南極海上的這艘船，他所至的一大一小。

邊以秋想了一下，目散漫去仿佛非人間，雪覆原野，一座巨大的冰川橫亙視野，海面平如練。

“世界太大了，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柯明軒無聲地彎了彎眼角：“在我這裡。”

邊以秋忍不住笑了：“有企鵝嗎？”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而這個世界的中心是你，無論你在什麼地方。

“……你在說什麼？”邊老大表示聽不懂。

柯明軒大笑，在世界最南的城市裡汨汨倒滿了一杯酒，像金子一樣灑了滿懷，他遙遙的沖海上那個方向舉起了杯。

“等你回來我的大寶貝兒，慢慢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