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在林爺的不懈努力下,拇指的麻繩終於被割斷了。邊以秋頓時到一陣輕鬆,但卻依然沒法站起來。
林嘉彥沒注意到這一點,收起匕首走到門口,過門上那扇細小的氣窗向外瞭,低聲音說道:“守著你的有兩個人,不過跟著我的還有一個。我先出去,把跟著我的那個人帶走,然後你再出去——沒問題吧。”
林嘉彥說的是個陳述句,顯然他對邊以秋的手充滿信心。
邊以秋坐在椅子上嘗試著了,作幅度稍微大了點,但離把門口的人打倒還有相當大的距離。
他戲謔地說:“你應該幫我弄把槍。”
“你開什麼玩笑,我上哪兒給你弄槍去?”
“這裡不到都是槍麼?”
林嘉彥有點詫異的回頭看了邊以秋一眼,隨即皺著眉頭認真思考。
確實,門口守著他的人手上就有槍,而且出了這個門,外頭還有無數道門,每一道門都有人守著,如果沒有槍,邊以秋恐怕還沒跑出倉庫就要變馬蜂窩。
——是得想法子給他弄把槍。
林嘉彥已經腦補出了一整場槍戰大片,就差開始行了。
邊以秋無奈地歎了口氣:“好了,不逗你了。我現在走不了。”
“沒有槍就走不了了?你不是很厲害嗎?這樣就慫了?”林嘉彥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話,邊以秋現在真的很想扶額。
“我被你親的錢爺打了鬆弛劑,現在本就不了。”
“什麼?”林嘉彥震驚之下完全沒注意到他對錢贏的形容,“那你不早說!”
邊以秋一臉無辜:“這繩子綁得我太難了。”
合著搞半天就是為了讓他幫忙解開繩子?
林嘉彥氣得轉就走:“反正我已經救過你了,照片的事兩清了。”
“你等會兒。”邊以秋及時住他,“什麼照片的事?”
“發給阮傑的照片……”林嘉彥回過頭,“你不知道?”
“原來是你發出去的。”邊以秋瞇起眼睛。
林嘉彥簡直想罵自己一句傻,不打自招什麼的,真是太愚蠢了。
他厲荏地瞪著他:“是我發的又怎麼樣?”
“你不會怎麼樣。”邊以秋咬著後槽牙出個十分詭異的笑容,“但是柯明軒死定了。”
林嘉彥翻了個白眼:“你先保證你自己別就這麼死了吧。”
“既然你不想我死,那就幫忙幫到底吧。”
“我不可能帶你出去。”林嘉彥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我辦不到。”
“就你這小板,我知道你辦不到。”邊以秋十分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就只是打個電話……”
“我不會報警的。”至於理由,他暫時不想去思考。
“我只是想讓你給我的手下打個電話,黑幫有黑幫解決問題的方式,他們不會報警的。”
林嘉彥看著他:“我以為你會讓我打電話給明軒哥。”
“我不想他來這裡。”因為這裡太危險。
雖然後面一句話他沒說出來,但看著邊以秋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林嘉彥仿佛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半晌之後點了點頭。可沒想到剛劃開手機準備記號碼,後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錢贏誇張的聲音響起來:“寶貝兒,看來我給你的自由真的太多了。”
林嘉彥握著手機往後退了兩步,邊以秋也不由張起來。雖然他知道錢贏和林嘉彥關係匪淺,但他拿不準錢贏對林妹妹是個什麼態度。如果只是隨便玩玩,那林嘉彥幫他就會讓他自己很危險。
錢贏走到林嘉彥面前,十分溫地手將他攬到懷裡,極有技巧地拿走了他的手機:“551,這是誰?”
林嘉彥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自己剛剛張之下撥了電話出去?
錢贏笑笑:“不管這是誰,都沒有用。”說完這句話,他直接按了關機鍵,然後把手機給了自己的手下,擁著他向外走去。
“姓錢的,不關他的事,你別來!”邊以秋擔心林嘉彥的安危,忍不住出聲。
錢贏停下腳步,轉頭對邊以秋挑了挑眉,扣住林嘉彥的下直接親了一口:“他可是我的寶貝兒,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
林嘉彥一把將他推開:“離我遠點!”說完怒氣衝衝了,轉走了。
邊以秋看著林嘉彥如同一隻驕傲的白天鵝般走出去,而錢贏竟然沒有半點發火的徵兆,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得,看來自己不用擔心了。
林嘉彥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他一眼,邊以秋以為他是想說“我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什麼的,但其實林嘉彥想說的是“我好像不小心把電話撥給明軒哥了”——可見這倆人實在是沒什麼默契。
而此時的錢家依然於警方的重重包圍之下,顧淩帶著手下對錢老三進行問詢。但老狐貍見慣了大風大浪,鎮定自若毫不慌,員警問什麼說什麼,表現得極其配合,但仔細一分析,卻是半點有用的資訊都沒有。
問到錢贏時,錢老三更是歎了口氣,滿臉都是作為父親的無奈:“我這個兒子不,這會兒大概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瘋著吧,我也好幾天沒見著他了。”
顧淩板著臉裝酷:“那你給他打個電話,我們有案子需要他配合調查。”
錢老三點點頭:“好啊。”說完讓管家孫叔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
號碼撥出去之後,很快傳來一個溫的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錢老三更加無奈地笑了笑:“顧組長你看,我這個做爹的要找他也不容易吶。”
顧淩沒搭理他,直接把錢贏的電話號碼給技部門,讓他們定位錢贏關機前的位置。
技員小郭很快給出回復,這個號碼關機前的位置在吳洲路的楓葉餐廳,不過那已經是下午兩點前的事了。
顧淩當然知道錢贏肯定不止這一個手機號碼,但錢老三絕對不可能把其他號碼說出來,於是只能煩躁地起出門,去看看技那邊有沒有截到其他信號。
柯明軒坐在載滿七八糟設備的技車裡,皺著眉頭一臉凝重地看著負責信號追蹤的小郭警,手機輕微震了一下,他也沒注意到。
“一個撥出電話都沒有嗎?”
雖然他們包圍了錢家,但除了顧淩做做樣子帶人將幾個持槍的保鏢和打手抓起來,並以此為藉口控制了錢老三外,並沒有對宅子裡其他人進行監控。故意將靜兒搞這麼大,卻留了這麼個,就是為了讓人通知錢贏。只要有人與錢贏聯繫,警方的技人員就能準確定位。
小郭警說:“從我們控制錢老三到現在,一共有12通電話撥出去,但經過監聽和追蹤,都不是錢贏的電話,而且通話容也都是蒜皮的小事,沒有重要線索。”
柯明軒將手機拿在手裡轉了兩圈,瞇起眼睛思考了會兒:“那個姓孫的管家有打過電話出去嗎?”
“有,在錢老三被控制的十分鐘後,孫老頭給他兒子打過電話,代了幾句家裡的事,沒發現有什麼特別。”
“調出來我聽聽。”
郭警將孫管家的電話監聽調了出來,柯明軒靠在椅子上,很快聽到音訊裡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略顯焦急的聲音。
“小五,錢家出了點事,我暫時回不去了。你舅爺的餐館下午失火燒傷了客人,你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
“失火?怎麼會出這種事?”年輕男人回答的同時好像在穿服,然後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爸你別著急,我這就過去看看,有什麼消息我通知你。”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從字面聽起來確實跟錢贏沒有任何關聯。
孫管家一開始就直言不諱地說是錢家出了事他不能回去,加上他兒子接到電話所表現出來的驚訝,以及迅速穿服出門的狀態,更增加了這個電話的可信度,讓人不會去懷疑他們的對話有什麼深層含義。
但柯明軒總覺得不太對勁。如果是下午失火,怎麼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要通知?而且如果真的需要人幫忙,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給年富力強的兒子,要打給已經六十多歲的孫管家?
柯明軒瞳孔微,下一秒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小郭,馬上追蹤孫管家兒子的電話。”
雖然他沒弄明白這兩父子打的是什麼暗語,但這通電話他百分百確定有問題。
小郭立刻進行信號追蹤,卻發現對方使用的是網路電話,檢測不到號碼,無法定位。
柯明軒咬牙切齒地罵了聲“”,這是得他不得不去找軍區的人了。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瘋狂地響了起來,接起來是何敘的聲音。
“柯,我們的弟兄在出城高速的監控裡找到了林嘉彥的車!”
柯明軒一愣。
“林小彥?跟他有什麼關係。”
“老大沒告訴過你?他現在跟錢贏走得很近,近到……大約就是你們這樣的關係吧。”
柯明軒迅速想到了前幾天邊以秋的言又止。
那個“不太好”的人,竟然是錢贏?
林嘉彥和錢贏合夥綁架了邊以秋?
柯明軒被這個可能震驚了,幾秒鐘之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彼端的何敘說了句,“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以後,柯明軒的手機上隨即顯示出一條短信,寄件者:林嘉彥。
——林爺剛才張手抖按出來的並不是電話,而是短信。當然,因為完全是無意識瞎按的,所以短信上只有幾個莫名其妙的字母。
柯明軒瞪著手機,上面的字母完全沒有規則可言,仿佛就是手指不小心到螢幕胡按出來的。
片刻之後他放棄猜測,把手機遞給小郭,讓他立即嘗試定位林嘉彥的位置。
“手機信號在五分鐘前已經消失了。”
“什麼意思?”
“關機,或者手機被人為損壞。”
“定位關機前的位置。”
“好。”小郭邊說邊控儀進行衛星定位。
短信發送到的時間,剛好是五分鐘前。
柯明軒心裡像塞進了一把,他不相信自己看著長大的林小彥會瘋狂到跟黑幫合作來綁架邊以秋。但是假如……假如……
“定位到了!東經114°37′17,北緯22°35′19。”
“說人話!”
“梧葉山以西清河水庫以南的那片原始森林。但是因為信號消失,不排除目標會轉移的可能……”
小郭話沒說完,柯明軒已經跳下了車,正好跟從別墅裡走出來的顧淩撞上。
顧組長問:“有況了?”
“梧葉山!”柯明軒邊說邊拉開自己那輛賓利添越的車門,一腳油門踩到底,率先沖了出去。
“柯,讓我也一下你這輛幾百萬的豪車……臥槽,這作也太快了吧。”顧淩吃了一賓利的豪華尾氣,鬱悶地招呼手下迅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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