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究員啞然。
把人從意識世界帶出去,必須讓巫瑾對救援者產生過命的信任。救援者的最好選擇是外傾E。但要從R碼殺出去,沒有一個外傾E能比衛時可靠。
宋研究員終於開口:“……衛哥,先試試吧。”
“不能勉強。別忘了,你自己也在被治療中。”
兩架治療艙同時打開,同一個月前一樣被連接在一起。只是此時清醒的是衛時,昏迷不醒的是巫瑾。
所有儀數據檢查完畢。
窗外夜降臨,煙花飈上天空,爛漫散作流星。
整座浮空城被節日熾熱的狂歡浸染。
病牀上的手抓餅溫度冰涼,兩公里外,用於求婚的銀藍煙花同樣定時炸開。
軍械庫,本該出現的求婚者和被求婚人卻不見蹤影。
治療艙,衛時緩緩閉上雙眼。
冷的探針刺,意識被強烈攪。宋研究員的聲音像在千里之外:“小巫是R碼基地的‘劍鞘’,你試著同步當年在基地的記憶,去R碼基因復刻室找他。”
衛時擰眉。
視野天翻地覆。
意識世界中,白雪皚皚的R碼基地出現在眼前。
他猛然想起巫瑾還清醒時說的那句“下雪了”。
雪地裏,衛時邁開步伐,以最快速度向基因復刻室奔去。然而整座R碼基地像是一座死城,不僅看不見改造人,連教都無蹤無影。
衛時意識強大,與宋研究員連接穩定。
“小巫應該一直被關在復刻室裏,所以從來沒見過外面的景象——合合理,畢竟未知的記憶不會補全。”
衛時終於站在基因復刻室門口。
大門上的圖案像是無數只麻麻的眼睛。
兩扇門間有一條細細的門,門口有一堆坍塌的小雪人。
衛時看向小雪人,一段幾乎被埋沒的記憶被勾起,形驀地巨震。
他一腳踹開大門,衝從未到訪過的基因復刻室——
門同樣空空如也。
巫瑾不在門。
意識連接中,宋研究員也是一愣:“不在?怎麼可能不在?!”
衛時從復刻室踏出,眼白遍佈通紅。他在凜冽寒風中把整個R碼基地都找了個遍,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巫瑾。
他把巫瑾丟了。
不知過了多個小時,整個基地天昏地暗。宋研究員終於艱開口:“衛哥,先出來吧。只有一種可能,你沒有同步到小巫的意識,外傾S不可能找到……”
漫天雪花飛舞。
衛時直直站立在雪地之中。
雪片在冰涼的肩膀堆積,久到宋研究員以爲已經失去和衛時的意識連接。
衛時突然開口:“他有兩道記憶線。”
宋研究員:“什麼——”
衛時:“劍鞘實驗者,會通過浸式景再現方式經歷原主生平。去翻那個木槿花的資料、去查基因供,那個木槿花的經歷就是巫瑾的經歷。”
宋研究員:“可是……”
衛時厲聲喝道:“去查!”
幾分鐘後,宋研究員送來新的資料:“巫槿,某某偶像團主舞,於2017年XX選秀節目出道。地點在Z國S市……”
衛時於冰天雪地中閉眼。
“巫槿”的一段故事,是巫瑾在暗無天日改造中,唯一能夠珍視的“記憶”。
他不在R碼基地,就必然在那裏。
衛時控制自己的意識世界重構。
治療艙中,冰涼的金屬針頭突然一暖,像是有什麼無形無質的熱流向自己靠近。自己也在向它靠近。
意識終於通過治療艙與巫瑾接駁。
視野再次反覆。場景驟變。
刺眼的灑下,街道擁一團。十個世紀前才能看到的古董車麻麻排列在一起,汽車喇叭格外嘈雜。
衛時猛然睜眼。
旁邊有幾個小妹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5980妹幣,這一波狠賺了!一會兒等青鳥娛樂的小哥哥一上臺,咱們立刻舉牌尖哭暈。哭的時候記得對著攝像頭哭!上鏡了還能找經紀人要個紅包!”
“咱們是專業團隊,老闆花錢,我們辦事!”
“那小哥哥特別好認,人間絕,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值巔峯,人類瑰寶——”
衛時轉,目直直看向遠一輛保姆車。
保姆車。
經紀人陳哥憐拍拍自己的小搖錢樹:“小巫啊,這是可你的出道之戰!咱們節目組高層都打點好了!職業給你買了!水軍小號也註冊完了!”
“等你把這個餅吃完,咱們就準備開工了!練習生選秀,咱們爭取當主舞,當不了主舞當副舞,當不了副舞當花瓶!”
經紀人陳哥豪萬丈,冷不丁看到巫瑾換了個方向乖巧吃餅。
“?”陳哥恍然大悟:“不錯,參加節目也知道看黃曆了!今天喜神東北財神東南,確實應該在東邊吃餅——”
巫瑾誠懇搖頭:“沒。剛才坐在那裏,有人一直盯著我吃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