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白粟葉。”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費倫斯自問自答。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夜梟知道自己什麼心思，自然瞞不過他，也就沒有否認。

　　“你在思量，這次，突然來這兒，目的是否單純？”費倫斯看一眼夜梟，“夜梟，沒這麼多剛好的事。國安局為什麼要毀掉你的婚禮，你心裡很清楚。他們不過是故技重施，讓白粟葉過來對付你。這是個圈套，你要再上趕著往裡面跳，也得想清楚了——想清楚，到底對你有幾分真正的；想清楚，這一次，若不是為了那兩份合同，是不是會在今天出現在你面前。”

　　費倫斯看一眼始終面冷沉的他，“對你到底有幾分，夜梟，恐怕，你心裡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吧？”

　　他的話，刺中了夜梟心底最沉的心事。

　　是，他沒有把握，也沒有自信。他從來就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過自己，如果——這種如果並非自己幻想的話——真的過，又了多？是不是在的世界裡，利用其實永遠要勝過對他的？

　　畢竟……

　　他曾經，所有的試探，都讓他失了。

　　哪怕，今天他讓虞安給拿請柬，他簽著納蘭從紅毯上走過的時候，也沒有出口說過一句“不要結婚”這四個字——他卻還在期盼著。

　　到底是太倔強，還是……的，還抵不過的那份倔強？

　　“您放心，我不會再上當。”夜梟終於開口，聲音幽沉，“這次的合同，沒得談。”

　　他很想看看，如果在沒得談的況下，是不是還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又或者……在……會再次和十年前那樣，選擇殺了他。無論是這其中的哪一點，他都會徹底死心。

　　……………………

　　翌日。

　　服了藥才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9點多。剛睜眼，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機從枕頭底下出來，摁亮屏幕。

　　有幾個電話，還有信息。

　　翻了一遍，揚起的心，又失的落下去。

　　沒有在等的。

　　怔忡了一會兒，有些擔心自己這時候打電話過去，會讓他誤會自己如此急迫，不過是因為合同的事。可是，到底也是沒能忍住。

　　深吸口氣，按下那串只看了一眼便被自己背得滾瓜爛的號碼，撥出去。

　　可是……

　　傳到耳裡的卻是一串冷冰的機械聲，“您撥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白粟葉拿著手機在耳邊，聽了兩遍。最終，訕訕的將手機放下，重新閉上眼，可是，此刻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

　　夜梟飛出了t國，飛去了地球另一端的國家。

　　坐了10個多小時的飛機，打開手機的時候，信息和錯過的電話直沖進來。多到數不清，他卻一眼就認出那串再悉不過的數字。

　　10多個小時，打了一個電話。

　　他凝神看了幾秒。

　　“先生，上車了。”虞安的聲音，提醒他。

　　他‘嗯’了一聲，將手機收起，沒有撥回去。

　　………………

　　五天過去。

　　白粟葉依舊住在酒店裡，不曾離開過。在這個他們曾經睡過無數次的房間裡，那份對他的思念，其實更似蟲蟻啃噬，讓人難，也人更覺說不出的空虛和落寞。

　　這五天，盡量給自己找些事來做用來充實自己。比如，把房間裡的廚房利用了起來，偶爾會參照網上的教程做些不太功的甜品——這次任務之後，若是辭職的話，以後會空出大把的時間來。學學這些以前都不太擅長的事，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五天的時間，甜品越做越功，味道越來越好。只是……

　　沒有人分的東西，再的味道，也總有幾分苦。

　　夜梟……現在人在哪？

　　周六的晚上。

　　海上的煙花，升起的時候，側靠坐在窗口，看著那絢爛的煙花時，滿心裡全是他。終於，難以忍耐的，再次撥出那串號碼。

　　這一次，不再是關機的聲音。嘟嘟音出現在耳裡的時候，覺得自己莫名的在張。

　　“喂。”

　　男人的嗓音，在那端傳來，心跳竟然了半拍。

　　有片刻的沉默。

　　而後，了，輕開口：“……是我。”

　　“嗯。”沒有多餘的字，他的聲音，是端端正正的。僅這麼一個字，白粟葉甚至都能想象得出來，那邊的夜梟此刻大概是一襯衫和西服，正襟危坐。

　　“你現在在開會？”

　　“嗯，有事嗎？”他仍舊是那樣公事公辦的語氣，不帶一私人。還能聽到旁邊有其他聲音，說的話也不是t國語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是遠在國外。

　　白粟葉心底濃鬱的思念，一瞬間被了個冷釘子，像是連心都被澆涼了一樣。

　　有些訕訕。有些自討沒趣。

　　怔忡的看著窗外的煙花，原本打算和他分，可是，這一瞬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揚揚，笑著搖頭，“沒事，你先忙。”

　　“嗯。”

　　他應一聲。白粟葉先他一步掛了電話。

　　那邊，他遲遲沒有放下手機，直到虞安提醒他兩聲，他才回神。

　　沒有立刻重新開始會議，而是看一眼虞安，問：“還在酒店？”

　　沒頭沒腦的問話，虞安還是第一時間就聽了出來他在問什麼。點頭，“是，還在。”

　　他人雖然出了國，可是，依然有派人在關注。

　　他到底真的是在監控，還是，其實本就是……放不下？

　　“每天都在忙什麼？”

　　“沒怎麼太出房間。”

　　“和國安局的人，有聯系嗎？”

　　“最近這段時間，也沒有見和別人聯系。”

　　夜梟“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虞安低聲道：“現在還留在猶城，也許……依然還在惦記合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