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長孫凜此時醒過來的話,必然會驚訝地現以往面無表、冰冷如霜的姐姐,此時竟然像個活潑的小孩一般開心地手舞足蹈。而當安靜下來時,那漉漉的秀,眉眼間的意,更是顯出了風萬種的人味。
然而上天似乎要多加折磨這對落難的姐弟,長孫凝所期盼的「雨一會兒就停」並沒有生,反而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集著烏雲,往下降落的雨水越來越集,一層層的巨浪隨著狂風不斷地向前推進,它們的目標竟然是----姐弟倆棲息的這片小得不能再小的荒灘!
波浪在憤怒的狂風暴雨下嚎不斷,結果反而被巨風狠狠地甩到了懸崖上的峭壁。大塊大塊的巨浪就如碎的翡翠一般摔了無數的浪花和水滴,又重新回落到荒灘上,回落到海水中,一次又一次不斷地翻滾,在暴風驟雨的猛烈強音中,似乎還夾雜著一凄厲的聲音……
海面上的暴風雨幾乎維持了將近一個時辰,喧囂的颶浪有時綿綿悠長,有時聲嘶力竭,激時整個海面都會一陣陣抖,海浪湧起幾十米高。「轟隆……轟隆隆……」雷雲不斷的在天空中翻滾著,海面上一浪高過一浪,彷彿暴風雨是從遙遠的地獄奔襲而來。噴吐的浪花的是又白又黑!海浪早已劈頭蓋臉地打到荒灘上來。
終於,烏雲飄走,又再次灑落到人間,之前宛若人間地獄的海面又變了溫和的風平浪靜。那個小小的荒灘上卻是一片狼藉,還保存著暴風驟雨施的罪證。只是往日長孫凝姐弟倆躺著的那個小小的茅棚,已經不見了蹤影,而一堆篝火的灰燼上,一個石鍋倒扣著孤零零地躺在上面……
經歷了一場強烈的海上暴風雨之後,海面上也漸漸開始恢復了往昔的平靜,太又從深厚地雲層跳了出來。灑向海面微弱的餘溫。金九爺走出了船艙,走上了船頭的甲板,瞇著雙眼觀察著遙遠的海面。幸好今年的冬天沒有去年那般寒冷,否則要想橫過渤海回到新羅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金九爺乃是新羅國地正二品左參贊,他也是當今的新羅王金德曼的從叔,在新羅皇族中有著一定的權威和地位。高麗和百濟兩國聯盟軍對新羅進行侵略。而新羅向唐朝求救的請求遲遲沒有得到回應,金九爺也只能自己親自出馬前來大唐向唐皇李世民求助。
當年唐高祖尚在位時,金九爺就曾以新羅遣唐使的份到過長安向唐皇貢奉,並且結了那時僅是秦王的李世民以及秦王府長史的長孫無忌等人。如今作為故人再次前往長安,金九爺也覺到了長安這些年的滄海桑田。
比如說當年還是意氣風,虎虎生威地秦王府眾將們,如今雖然大多數人都已經加進爵,出將相,但也有不人也已經衰老甚至離開人世。而新的勢力也取代了往日李淵下面的權臣。
就比如說。金九爺在離開長安之前,還是得到了李世民一個模糊地答案,並沒有確定唐軍何時將會前往高麗「圍魏救趙」。但他現京城駐紮的兵竟然已經開始積極調起來。正當金九爺興地以為此次兵力調主要是為了出師遼東,然而再打聽他才失地現,原來此次包括長孫營的兵迅調,主要是為了去搜尋大唐最年輕的將軍長孫凜!
正在打點行裝準備回國的金九爺聽到這一消息后不由苦笑不已,雖然那失蹤的當事人算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年輕才俊,然而既然從萬仞懸崖上掉下去,生機相信已是絕無。而為唐朝附屬國的新羅,好歹也年年向宗國貢奉貢品,竟然還比不上長孫家的子。金九不由嘆。小國地邊疆之災難甚至還比不上大國國民的命。
其實金九是站在他自己祖國地立場上考慮問題。自然是會偏激一些。若是站在李世民地角度來考慮問題。遠征遼東非但要召集大量地軍隊。還要考慮到糧草裝備等問題。甚至還要尋得一位得力大將軍出馬才行。而此時恰恰是朝鮮半島最為寒冷地季節。李世民又抱病在久已。而隋煬帝最終滅亡地導火索也始於出戰遼東。多番考慮之下。李世民還是沒有作出果斷決定。
畢竟李世民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豪氣衝天地馬上將軍。尤其現在太子李治又顯得相對較為懦弱。若是沒有個百分之百地必勝信念。李世民也不會輕而易舉地就立即派兵。而派兵去尋找失蹤人口。也不過是調遣一些兵前往。並非較大地軍事行。當然。新羅既然是唐王朝地藩屬國。李世民自然也不會置之不理。只是在備軍方面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並不能達到金九所希地立刻出兵「圍魏救趙」。
不過既然李世民已經答應出兵。金九也覺得自己繼續留在長安沒有多大地意義。反到是遠在新羅金城地善德王。在面對邊一些「胳膊往外拐」地佞臣時。亟需要他這位從叔地鼎力支持。因此金九爺也就命人收拾行李。匆匆趕上了回程地路途。
由於在臨近鴨綠江地路上探知前方前往新羅之路已經被高麗軍隊給封死。金九也就只能該走水路。雖然在這個寒冷地季節。海面上並不可能風平浪靜。但比起人為災難而言。金九更願意麵對海面上地暴風雨。他也相信過海回國地安全係數將會更高一些。
在經歷了一場強勁地暴風雨之後。回國地巨舟雖然偏離了一些方向。但也總算了過來。而按照金九對於天象地觀察。相信接下來地幾天除了霜凍以外。他們在海面上所要遇到地天氣困難將是微乎其微。如果運氣好地話。也許還能夠一直風平浪靜地回到新羅國。
「侯爺!侯爺!快看。那邊有漂在海上!」一位正從水手那兒拿到一籃子鮮魚地廚娘眼尖。竟然一眼看到前方海面上正徐徐飄過來地類似人形地。見侯爺就立在船頭。便激地了起來。
年逾古稀的金九自然沒有年輕人的眼力,他了眼睛定睛往前方看去,依稀只見海面上飄著一團黑影。等到船再繼續往前靠近一些,船上的人這才看清楚前面漂著的的確是人,而且還是兩個人地靠在一張藤架上。
金九在新羅也是人人稱讚的善翁仁長,雖然他此次回國也是諸多麻煩之事,但依然無法置之不理。便趕命令船員去將那不知是還是活人給打撈上來,若是人還活著,那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侯爺,這一男一還有一氣息!」大家齊心協力地將那漂浮在海上不知多日的一對可憐人給撈了上來,在確認他們依然殘留微弱的氣息后,船員們歡呼地向金九稟報道。
「哦?那趕抬他們進艙房,讓李醫師來給他們問診!」金九也急忙走了過來,只見這落難的一男一雖然上的沾上了許多海草和污泥,但從他們的質地可以看出兩人必然乃是貴族子弟。尤其是他們的容貌,雖然因為浸泡在海水已久,但凍得紫的俊臉即便是見慣了善德王那樣花容月貌的金九,也以為自己上了觀世音旁的金玉。
「怕是一對私奔的人吧?」在一旁看熱鬧的水手頭接耳道,畢竟這兩人的姿勢過於曖昧,讓人使出了不勁才能把擁抱的他們給分開了。
「秀姬,你去找李妍姐妹倆,讓們服侍這位子換上乾淨裳。」在大海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看到如此漂亮的子,一群船員不免開始起鬨起來,金九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他出於詩書之家,自然不喜歡看到有違禮儀的事生。好在此次回來隨還帶有李世民退回的兩個新羅宮,便讓廚娘去們來幫忙。
在兩位被救被抬下船艙不久,一個相貌溫文爾雅,年約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匆匆走了出來,見到金九后便上前行了禮,問道:「侯爺,不知有何吩咐?」
「趕快去下面的船艙看看,我們救了兩個落水,你去看看他們的有什麼異常。這兩人年紀尚輕,若是因此魂歸西天那就太可惜了。」金九看了看這些年一直跟隨自己的李范,指了指下面的船艙說道。待李范行禮轉往下走之際,他不由地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即懂謀略又懂醫的得力助手,金九對他是相當滿意。甚至還想過要撮合他和自己的兒,只是李范對於他的兒一直都沒有反應,這事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