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原以爲自己貢獻了一條好計,心裡正高興自己終於能給柳東行分一分憂了,不想柳東行與胡金全商量了一晚上的結果,卻有些失。
胡金全認爲,通政司在青州錦南等地本就有分司,只是目前形勢不明,暫時失去了聯繫,但相信同伴們都不是無用之人,尤其錦南分司,領頭的還是通政司世家羅家的兒子,只要羅家的店鋪不影響,消息遲早會送出來的。相比之下,康王府一衆舊人們固然有自己的人脈,但並不可靠,他們打聽些鄭王的消息還,但絕不能託付大任,更不可以利用他們聯絡錦南與青州分司的人,以免暴通政司人員的份。
從另一方面說,就算讓這些人去打聽消息,也需得小心防範消息的準確信。因爲鄭王命人前來康城殺人奪財,只帶走了一個無用的朱嘉逸,等於是放棄了康王府這個盟友,在他統治境,但凡是與康王府諸人關係切的商家,恐怕會到打。萬一其中有人本就是心向鄭王的,將康王府派去的人告發了,然後利用那人,將錯誤的消息傳遞回來,誤導朝廷的決定,豈不是要壞事?
不過,讓康王府的人戴罪立功這個做法,倒也不是不行,就怕這些人未必有那本事。倘若他們真的能做到,通政司在奏摺上給他們求一求,也沒什麼要,但若他們妄想憑藉這點微末功勞,向朝廷要求大赦,就不可能了。皇帝當初是下過旨的,必須將康王府的爪牙通通削去,以免日後再生事端。
那胡金全最後還向柳東行了個底:康王府舊僕人數衆多,男老足有一千多人,其中早早離王府另尋營生、並未參與到謀逆中來的不論,安分守己、儘管留住舊居卻與謀逆罪人劃清界線的也不論,年六十以上、十四以下,所作所爲未曾對朝廷有所損害的,也不論,其餘人等通通都要收押嚴審,務必不讓一人逃。而無罪釋放的康王府舊僕,也要按照奴婢名冊上的清單,逐一覈對過份後,全分幾批人,遷往不同的地方,不得再留在康城生活。
這是京城通政司向各地分司下達的指示,代表的是皇帝的意願。雖然朝廷仍未有旨意下來,府與通政司的人也不曾將一干嫌犯押送監牢,但實際上早已派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提防其逃走。眼下之所以還未採取什麼行,不過是想看一看,康王府諸人還藏著什麼後手而已。因爲皇帝的意思,是要徹底剷除康王府的勢力。事實也證明,這些人確實留了一手。
文怡聽了柳東行的話,心裡有些不好:“是我考慮不周了,出了個餿主意。”
柳東行忙道:“怎麼會呢?其實我覺得這法子不錯,只是老胡他們爲聖上與朝廷辦事,顧慮更多,不願輕易饒恕康王府的人,也是爲了殺儆猴,免得讓世人見了,誤以爲只要能爲朝廷立功,哪怕是謀逆大罪也能赦免。”
文怡嘆道:“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胡先生的話也有道理,若是康王府的人犯了謀逆的大罪,只因爲與舊日盟友鄭王有了私怨,做點事打擊報復一下,給朝廷帶來了好,便能逃過罪責,對朝廷的威也是有所損害的。”
柳東行笑道:“你只是想爲我分憂罷了,出的主意也不算壞,即便有些不周全的地方,也不必妄自菲薄。事實上我已經跟老胡商量過了,讓康王府的人想辦法打聽青州錦南兩地境的消息,這法子是可行的,也不必讓他們知道通政司派到那裡去的人,更不需讓他們去尋找羅大哥等人的下落,只要他們能將鄭王大軍的向以及糧草輜重的分佈等報傳回來,便算他們立了一小功。至於他們截下來的糧食,既然是他們花了真金白銀買的,咱們也不會著他們將糧食運到東江中下游去,以免一個不慎,便宜了鄭王。但若他們能將軍糧捐給朝廷,想必聖上心裡的怒氣也能消去幾分吧?”
文怡呆了一呆,直直地看向他:“你是說……讓他們捐糧贖罪?”
柳東行微微一笑:“鄭王缺糧,其實朝廷大軍的糧草也不富。北疆大戰才結束幾個月,而先前又有過一回大旱。鄭太尉的大軍之所以遲遲未能出發,大概也是因爲糧草籌集有困難吧?畢竟眼下還是冬天,京城所在的北方又不如南方產糧多。我在軍中聽說過一些鄭太尉的傳聞,只要康王府的人向他捐糧,哄得他高興了,他必會在前爲他們說一兩句好話的。那幾個罪魁禍首固然是逃不掉,但其餘人等未必就不能保住一條命。”
文怡有些不解:“既如此,那胡先生爲什麼又說……”
“老胡是真恨康王府的人。”柳東行道,“康王府那個王永泰,殺了不通政司的兄弟,儘管王永泰已經死了,但其他人也是他的幫兇。要讓老胡饒過他們,那是難如登天。不過,事實上那羣人裡已經有人了口風,說朝廷既然要派鄭太尉領兵南下平叛,那他們收羅些鄭太尉喜歡的古董字畫送上去,再附上一大筆銀子,說不定能勸鄭太尉爲他們說。爲了這事兒,康王府裡的名貴傢俱有不在這兩日裡遭了殃,大概是他們打算拿去換些古董擺件回來吧?這些家奴,似乎早就將主人家的東西當是自己的了。”
文怡皺皺眉:“這些人確實可惡,到了這一步,還不老實些,真真枉費了我的一片好意。”
柳東行笑道:“你的一番好意,其實都是爲了我,也許還有幾分是爲了秦雲妮和那幾個投了我們的王府舊奴,與那些人有什麼相干?其實,他們既然生了這樣的念頭,咱們也攔不住的,與其便宜了他們,倒不如順水推舟?”
文怡聽得有些糊塗:“你們爲何攔不住?鄭太尉領兵南下,又不會到康城來見這些人。”
柳東行搖搖頭:“康王府的人脈可不僅僅是在康城而已。他們既說要賄賂鄭太尉,自然會有人幫他們將東西送到鄭太尉跟前。他們只是要保命,並不是要替鄭王求,於大局無礙,鄭王不收白不收。至於最終能不能救下他們,那就得看他們的造化了。我勸老胡,也是爲了這一點。橫豎是攔不住他們的,不如讓他們吐些,也免得白費了兄弟們的一番心。”
文怡問:“那胡先生最後是怎麼說的?”
“他說,若我們這邊有法子,就儘管去做。他是不會主開口允諾些什麼的,但若康王府的人知錯能改,浪子回頭,願意爲朝廷出力,他也沒理由攔著。”
文怡聽了,大大鬆了口氣:“這麼說,就跟咱們先前商量的差不多了?幸好沒出大差錯。我已經把事跟那媳婦子說了,明兒一大早就回王府後街去做說客。如果你們忽然跟我說,不能這麼做,我還真有些尷尬。”
柳東行知道勸那媳婦子,必然是說了不好話,便笑了笑:“你就儘管讓去吧,我瞧的爲人,似乎還算明白。”
那媳婦子確實是個明白人。文怡事先向打聽過康王府一衆舊僕的形,然後細細叮囑了許多話,全都領會明白了。回王府後街找的第一戶人家,說來跟還算沾點親。那家的男人是夫家一個遠房表叔,年不過五十,掌管著兩家糧店,算是個二等的管事,卻不是什麼頭面上的人。他才能只是平平,生意也做得平平,之所以能上這麼個差,原是因爲他年輕時候做過已故康王爺跟前侍候的小廝,論資歷與面,都還過得去,娶的老婆又是王妃院子裡的針線丫頭,兩口子雖然都不出挑,卻又都是主人眼裡的老實忠僕,於是分得了兩間鋪子,在一衆王府僕從中,儼然已經是二等人了,但因爲侍候過老主人,所以面更在許多管事之上。
那媳婦子來之前早已打聽過男主人與兒子兒媳都不在,只有主人帶著剛滿週歲的小孫子待在家裡閒坐,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進去了,彷彿就是普通的走親訪友一般,拉扯了半日家常話,方纔漫不經心地問起:“我在外頭總聽說城裡快要缺糧了,各家各戶都人心惶惶的,想要去糧店多買些米,店裡的夥計卻又推三阻四的,只肯賣給客。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那婆子是個不甚明的,面對“自己人”,也沒提防:“你不知道麼?這是我們當家的和幾位管事一起想的法子。你說,那鄭王如此可惡,生生搶走了我們的全副家,我們難道還能他順心如意不?一定要把東江上游的糧食都給截下來,死他們也他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
那媳婦子故作驚訝:“喲,嬸孃,這事兒原來是你們乾的呀?哎呀,叔叔怎的這般糊塗?就算要報復鄭王,也不應該打糧食的主意啊咱們王府本就有謀逆的嫌疑,還弄這麼多糧食存著,萬一府的人知道了,說我們是給鄭王積攢糧草,又或者說我們有意謀反,那真是跳進東江也洗不清了”
那婆子嚇了一跳:“喲,我可沒想過這個。不至於吧?”但很快又耷拉下臉來:“就算是被府的人知道了,又有什麼要?我們本來就被他們認定是犯了謀逆大罪的,遲早要殺頭。橫豎都是死,把一位王爺拉上陪葬,咱們也夠本了”
媳婦子急得直跺腳:“我的好嬸孃你怎麼這般糊塗?府的人說我們謀逆,可他們有什麼證據?分明就是我們不願與鄭王同流合污,因此才他殺了我們的人去更何況,就算真有人謀逆,那也是王永泰作的孽我們可沒有贊他的意思。無奈小王爺站在他那邊,雖然沒玉牒,到底是王爺的骨,我們又能說什麼呢?如今王永泰人都死了,小王爺又被鄭王擄走,正是我們戴罪立功的好時機,難道還要我們一千多口人給王永泰陪葬不?”
那婆子聽得有理,只是有些遲疑:“老四家的,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府的人怎會信我們?”
媳婦子嘆了口氣:“我的好嬸孃,您怎麼又糊塗了?大軍開拔,糧草先行。無論是朝廷還是鄭王,既要打仗,就沒有不要糧食的。府既然認定了我們是謀逆,那我們就做些忠臣纔會做的事,好他們知道,謀逆的是王永泰,不是我們我們只是無辜了連累的如果府的人不信,那想法子他們相信就是看他們想要我們做什麼,我們都照做,也他們瞧瞧,我們可是真正的良民、順民”
看到那婆子猶豫,媳婦子索抱過的孫子逗了幾下,嘆道:“可憐的孩子,纔剛過週歲,若是小小年紀就被定了大逆罪人的子孫,日後可怎麼辦呀?也不知道朝廷願不願意饒過這麼小的孩子,不然他才這麼小,就要送了命,不是太慘了麼?不過就算真的饒過了,沒有父母親人照顧,他恐怕要吃盡苦頭了,真是太可憐了……”
那婆子一聽,眼淚便掉下來了。
這媳婦子一連幾天都從文怡那裡得到了指示,去了康王府後街三四回,到了第五天傍晚,便回來向文怡報告了好消息。而文怡也在當天晚上從柳東行那裡得到了確認:康王府一衆舊僕主向康城知府與胡金全投誠,表示願意將收羅到的糧食全數捐給朝廷大軍,而且,還願意幫忙截住鄭王所有的購糧渠道,甚至可以買通青州錦南境的糧商,不向叛軍提供一粒糧食。
胡金全不滿足於此,在他的迫下,康王府名下的兩家糧店先後派人潛青州,以談生意的名義,打探到鄭王軍隊幾糧倉的所在,同時還有鄭王大軍的最新調況。報很快傳到平,沒多久,平通政司的人便使計燒了鄭王幾糧倉,還順手宰了兩名鄭王的得力大將,其中一人便是前任榮安駐將。
戰況開始急轉直下。當鄭太尉領兵來到錦江南面防線之際,鄭王已經在幾戰場上連番遇挫,初敗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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