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誰土？”一聽賀寅這話，溫淼立刻抬起頭來，“我們嗎？”

　賀寅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不然呢？”

　“你才土。”溫淼立刻反駁道，“你沒聽見這個歌名嗎？《廣東故事》，、、故、事，我們聽的這。”

　“對，沒錯，是。”林爾順著溫淼的話點頭，“你不懂嗎？”

　“對啊。”賀寅生平第一次點頭點得這麼干脆，“我不懂。”

　林爾：“……”

　溫淼：“……”

　哦不好意思，忘了，他還真不懂。

　空有一肚子理論卻一直是母胎單的河馬同學。

　聽賀寅這樣承認，溫淼忍不住慨道：“其實我以為今年你會有對象的，畢竟又是一年開學季啊，那麼多學姐幫你指路登記。”

　秦柯繼續第二聲嘆：“出乎意料，沒想到還是沒有啊。”

　林爾接上第三聲嘆：“真是令人捉不啊。”

　連著中了三箭的賀寅：“……”

　朋友，請問你們禮貌嗎？

　“不瞞你們，其實我已經在學習怎麼追生了。”賀寅忽然說。

　秦柯好奇地問：“你跟誰學的？”

　不是已經為專家了嗎？

　還得繼續深造？

　“他。”賀寅指了指正低眼喝茶的謝衍，老老實實地道，“學了有一陣子了。”

　桌上包括林爾在的其他人：“……”

　這話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倒水的也不倒了，筷子的也不了，一桌子的人全都停下了作，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謝衍。

　只有謝衍，淡定地咽下了那口白茶，好像大家看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語氣平靜地問：“怎麼了？”

　“……”

　沒、沒什麼。

　就是覺得賀寅在單的這條路上應該是越行越遠了。

　他們這一群人中，賀寅和溫淼是屬于活躍氣氛的，秦柯和林爾屬于氣氛配合組，剩下的那三只都不怎麼說話。

　但賀寅的這句話一出來，連向來惜字如金的謝肖都忍不住了，忽然開口問他：“河馬，我能不能問你一句，你都學到了什麼？”

　他都沒敢去問謝衍這個當事人。

　他怕自己到的沖擊力太大。

　“也不是特意去學的，就是他平時說點兒話，我都記下來了。”賀寅說。

　謝肖：“？”

　謝肖：“他對你說的？？？”

　“當然不是。”賀寅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后才道，“他跟爾爺說的，我看見的。”

　謝肖：“？”

　謝肖更搞不懂這個故事的發展趨勢了：“他倆說話，會當著你的面？”

　“不是。”賀寅解釋道，“是尼古拉斯給爾爺發微信消息的時候，我看見了。”

　謝肖：“……”

　謝肖扭頭看向林爾：“你不介意？”

　“不啊。”林爾已經習慣的，表平淡地道，“與其我一個人尷尬，不如大家一起尷尬。”

　謝肖：“……”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吧。

　沈嘉喻也起了興趣，眼尾往這兒輕輕一掃，饒有興致地問：“河馬，你都記下來什麼了？”

　“我看看備忘錄。”河馬當即就要掏手機，“我記下來了，還沒能條條都背下來。”

　林爾：“……”

　朋友，不是說，這真沒必要。

　賀寅低頭點開備忘錄，看著最新的一條就念了起來：“寶，我昨天去練習箭了，舉弓舉到手臂發麻發痛發脹，也不想停下練習。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想為神手中你的心啊，我的寶。”

　桌上眾人：“……”

　林爾：“…………”

　不是，你有必要這麼大聲嗎？！

　賀寅念得那一個聲并茂，語氣那一個抑揚頓挫，那一個沛充實。

　充實得讓林爾已經開始腳趾摳地了。

　這玩意兒在大庭廣眾之下念出來，林爾恥得不行，耳朵尖連帶著脖頸的皮都紅了一大片。

　謝衍私底下跟說這些的時候，也沒太多的覺，就覺得他這話土了吧唧的，但放到這種景之下，林爾除了恥，還有一的尷尬。

　正長筷子去夾丸子的溫淼更是嚇得手腕一抖，沒夾住的那顆牛丸子“咣當”一下子，掉到了盤子里。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正低頭喝水的秦柯嗆得死去活來：“咳咳咳——”

　他們都知道謝衍說話土，但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聽，他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

　“怎麼了？”賀寅傻乎乎地抬起頭來，還不明白他的朋友們為何面各異，“我念得不好嗎？”

　“……”

　這是好不好的問題嗎？

　秦柯低頭咳個不停，好不容易順下去了那口氣，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說，“好，好極了，怎麼不好？但下次別念了。”

　“啊？”賀寅不明所以，“為什麼？”

　溫淼夾起那顆溜溜的牛丸，咬了一口，咽下，這才開口說：“你自己心里沒點兒數？”

　賀寅：“？”

　他心里還真沒數。

　秦柯指著淡定喝茶的土味老人謝衍，語重心長地道：“河馬，聽我一言，沒有他那張臉，咱就別學他說話了吧？”

　賀寅：“……”

　他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林爾也盯著眼前的茶杯，低頭沉思了一下。

　嗯……這句話，總覺得似曾相識的樣子。

　好像之前時桑學謝衍說話的時候，被沈妄聽到，沈妄也這樣跟時桑說過。

　看來“看臉學說話”這個道理，是個通用的熱知識。

　賀寅一邊咬著羊串，一邊在心里仔細地將秦柯的話反復揣了幾遍，然后終于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了，將羊串往盤子里一放：“誒，狗爺，你這話說的不對啊。”

　秦柯的眼皮一掀：“怎麼不對了？”

　賀寅指著自己的臉，問：“我不帥？”

　“帥。”秦柯本著擺事實講道理的原則，非常誠實地道，“但是還不到可以用這種土味話妹的程度。”

　秦柯想了想，特意組織了一下措辭：“你要是非想說這種話的話，那你要麼和尼古拉斯換個頭，要麼和沈老板換個頭。”

　賀寅：“……”

　覺到了冒犯，但好像又沒完全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