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穩穩當當。

“到底發生了何事？”楚汐上前，扶著章玥去一旁凳坐下。

章玥打量著楚汐，怕弄傷的額頭，不敢用力去。

又問了楚汐的傷勢和平日要注意的事項。見真的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胡婆子心知主子和姑娘有不花要說，當下拉著雲裏霧裏的落兒離去。

兩人一走，章玥總算把心裏憋著的一肚子話，吐了出來。

一拍桌子，恨恨道，是楚汐悉的開場白：“晨曦院那個小賤人。”

果然，一切源頭是楚依依。

自從楚汐出嫁，楚赫也有意著辦楚依依的婚事吧，到底是骨。他考慮的也算周全，千挑萬選。

楚依依到底是庶，楚家也是商戶，可到底有楚汐這顆嫁給當朝紅人的明珠，對楚依依也有好。

可到底毀了容，條件也差了下來，與楚家有合作關係，生意興隆的人家，自然看不上。

楚赫隻好往低了看。

就看人品。

“本來選了幾個，你爹拿給小賤人看，卻來上一句，想要有文采能作詩的。”

“當自己是香饃饃？也就你爹給了臉。”

章玥說到這裏，就膈應。

還會作詩？怎麽也想當夫人？

心比天高？

可笑。

好在，楚赫知道不待見楚依依，這些事從來不讓過手。章玥反倒落了一輕鬆。

楚赫隻好重新選起。

勞萬分的選了一個姓董的。

是個書生，家裏賣陶瓷生意。

這董書生說話文縐縐，又有經商的頭腦。

“雖說他年紀大些，前頭沒了個夫人，這種好事，若沒遭遇這些，哪兒得到頭上。”

“多大的臉，還瞧不上人家。”

章玥私心不喜楚依依，經過這事，愈發瞧不上眼。

那董書生，痛失妻後，長輩給他介紹了不姑娘，可他卻一拖再拖，無再娶的心思。

這次，是董老夫人，以死相。他才應了下來。

可他到底心死，對要娶的子沒有要求。董家上下，生怕他改了主意，急匆匆的忙著找婆。

董家要娶自然不會到一個庶頭上，可恰逢毀容一事讓董書生得知。

董書生便想著也是個苦命人，就選了楚依依，畢竟，與他而言，娶誰都是不差的。

“那董書生為人溫和，即便忘不了妻，可楚依依嫁過去，這日子還能不好？”

楚汐聽到這裏，也知了大概。

倒了杯熱茶，著杯中茶葉沉沉浮浮，鼻尖多了安人心神的茶香。

“所以，楚依依也沒看上？”

章玥想到這，就怒不可遏。

不知好歹的小賤人。

楚赫那次回來，就當著的麵，把楚依依尋來。說了董書生的為人，又說了董家的境況。

可換來楚依依咬著說了一句：“兒還想多孝敬爹幾年。”

拒絕的很委婉。

章玥那會兒就發了一通的脾氣：“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怎麽，你怕是忘了自個兒的份？你這是要進宮當娘娘？”

自那日後，章玥就把怒火轉到楚赫上。

不要問緣由，章玥發火從來不講道理，指著楚赫罵：“你就繼續給忙活吧，我就說心比天高不是好東西，這是嫉妒我們。”

“這些日子，頻頻出門，我看啊，你也無須給找好人家，反正一萬個瞧不上，而且自己能把自己推銷出去。”

說這話時儼然忘了和惡毒配搭上前太子一事。

自己兒永遠帶了濾鏡，可楚依依不一樣。

因著這事，章玥看見楚赫就煩。這幾日兩天一小火，五天一大火。

不明白，楚依依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楚赫還在費什麽心，還在盡心盡力的給找好人家。

“畢竟那小賤人也是他的兒，總不能留著做老姑娘，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娘也想早早出嫁。”

所以，隻是不虞，並不層阻止楚赫。

可章玥就是不舒服。

憑什麽楚赫給楚依依千挑萬選，個個都是家裏不愁吃穿，有些甚至家底頗的。

而當時給家，就是隨意指了個家徒四壁，連飯都吃不起的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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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差異，章玥無法接。

“娘知道，姑爺是好，如今也上進，有能力。彬彬有禮，溫文爾雅，是你的好歸宿。”

可萬一呢？

萬一裴書珩不曾中舉，不曾上榜。

章玥過不了心裏這道坎。

楚汐聽到這裏，不由笑了。

“娘杞人憂天了。”

章玥聞言，登時不樂意了：“怎麽，你竟然不站在我這頭？”

楚汐摟著的胳膊，親昵的蹭了蹭：“爹的眼向來都好，這是不容置疑的。”

“娘，你想啊，不說裴書珩，就看這一點，爹能在眾多子上一眼挑中您，可不是慧眼識珠？”

章玥被這一句話，安下來。

清了清嗓子：“這倒也不錯。你說的不無道理。”

有時就是這樣，男人千哄萬哄，比不上兒的三言兩語。

章玥接過楚汐遞來的一盞茶，小抿一口，潤了潤。

“好了，你也甭拿好話來哄我。”

“今日把你過來，也不是讓你幫襯你爹的。”

章玥說到這兒，對著外頭揚聲道：“胡婆子。”

“老奴在。”屋外滿臉慈祥的麵婆子應道。

“讓廚房燉些上好的燕窩。”可得給好好補補。

胡婆子笑道：“夫人，老爺適才就吩咐下去了。”

章玥撇了撇。

拍了拍楚汐的手：“得，好事都讓他一個人辦了。”

雖說裴府不缺楚汐吃的，可到底心切：“晚些你多帶些回去，滋補的很。”

——

章玥也總算說到正事上。因外頭胡婆子坐鎮，也不怕旁人靠近聽見。

章玥沒有避諱道：“這子哪有不嫁人的，你爹選的幾位後生個個都是好的，卻次次推，娘總覺得不對。”

再有楚依依隔三差五的出門，章玥猜測，外頭與人不清不白。沒準同娘做了同樣勾引的勾搭。

“到底不該妄加揣測，我便讓胡婆子去查。”

說到這，麵瞬間沉。

“那小蹄子，隻要出門，十次有八次去堵寧世子。”

“也對，和世子妃相比，旁的可不都是些歪瓜裂棗。”

楚汐一怔。霎時心間一涼。捧著的茶盞也從手裏落。

啪嗒一聲，在腳底碎四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