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聞言形一頓,旋即淡然吩咐道:「那就直接回東城去吧。」
吉祥應是,候著他上了馬車,而後駕車駛離徑直往東城去。
仔細算來,紀鋆京也有一段時日,他於東城,混作商旅,倒也無人覺得奇怪。京都東城,原就是人流如之地,每日里南來北往的人,數不勝數,其間歌館酒樓鱗次櫛比,最是容易藏人,用於瞞份。
二人此番卻並沒有約在外頭,而是回了燕淮在東城的宅子,於書房面談。
如意使人奉了茶,又仔細地將書房的門輕手輕腳閉上,這才端著紅木托盤退了下去。外書房裡,尋常時候連個小廝也無,來了客人也只得如意親自來侍奉。
府里分工明確,如意是慣常打理府里事務的,燕淮跟謝姝寧婚後,他也就依舊管著府里的大小事宜。至於多年來一直跟著謝姝寧的冬至,在外頭走的時候更多些,於是他也照舊負責打理二人名下的那些產業。
是以東城府里的人手雖則瞧著並不多,但一直都是井井有條的。
紀鋆進門后,便笑著贊了一句:「弟妹掌家有方。」
燕淮也毫不客氣地應承了這句奉承話,請他進了書房座用茶。外書房裡只堆了些散的書籍,許多還是未曾翻看過的。紀鋆朝著書架上略略掃了一眼,神泰然地道:「你一貫也是個不看書的。」口氣親昵稔,帶著兩分陷於回憶般的悵然。
他二人年時長居一,對雙方的喜好習慣就算沒有十分的了解,至也有八分。
紀鋆說出這樣的話來,燕淮也只能微笑著附和,說了些在天機營時的往事。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紀鋆才終於嘆了口氣,說起旁的話來。他著書房牆壁上掛著的一把小劍,劍柄上紅流蘇逶迤垂下,似水一般,不由得想起昔年大漠上空的落日孤煙來,有時候瞧得久了,那獷的風沙野漠,竟也能他瞧出幾星江南小橋流水的味道來。
紀鋆生於京都,可他還未記事,便已隨父南下了。
這一去便是近二十年,他只在圖鑑上見過京都的地貌,卻從來也沒有機會能親自踏上這片土地,看一看北地的天空跟南邊的究竟有何不同,同大漠又有什麼不同。
他呷了一口茶,忽然笑道:「京多日,你我兄弟二人,竟還不曾像今日這般坐在一,說些閑話。」
他們見面之時所說的,多是前些年發生的事,又或是眼下的局面……鮮能像年時一樣,盤坐在砂礫上,著夜空上的漫天星子,勾肩搭背說些不著調的胡話。
這人一旦長大了,有些東西便是註定要失去的。
「七師兄已為人父,今時自然不同往日。」燕淮打趣著,笑了笑。
紀鋆哈哈笑了兩聲,說起自家小子來,面上倒是不經意間流出幾分為人父的歡喜來:「剛落地的時候,就只有這麼大。」他將手中茶盞往邊上一擱,手比劃了起來,「產婆高聲報喜,我仔細看了兩眼,卻覺得跟只小猴子似的,小手小腳都只有這麼點,連眼也睜不開。」
「可如今再看,已是個十足的大胖小子了,日里只知道吃跟睡,一抱就粘著人不肯撒手。」
燕淮聽著,心裡倒不有些起來。
若他跟阿蠻有了孩子,也不知像誰多一些。若是個小子,往後便能跟著他學騎,若是個姑娘,那就什麼也不讓幹了,只管金珠玉粒地養著就是。他一時想得了神,差點連孩子的名,都想妥了。
還是紀鋆說了句「若你將來得了個閨,倒正好能同我家小子湊一塊」,這才他回過神來。
眼下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紀鋆卻已了結親的意向,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若換了過去,紀鋆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是好。可現如今聽到這番話,卻燕淮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打著哈哈將話敷衍了過去:「我倒是想要個小子,皮實。」
聽他這般說,紀鋆也就順著話接了下去,倆人又說了會紀鋆的兒子,一直也未談及太子的事。紀鋆今日來,竟真的只像是來同他閑聊的。
由此可見,紀鋆只怕已是有竹,萬分放心了。
燕淮想著今日見著汪仁時,說起的那些話來,想著皇貴妃的反覆無常,心中微涼。
思忖間,外頭忽然有人輕輕叩響了門。
燕淮看了看紀鋆,見紀鋆點頭示意,這便揚聲喚了人進來。進門的是小七,燕淮一怔。他原先算著,謝姝寧應當不會這麼快回來才是,沒想到這會便回來了。
小七素日只跟著謝姝寧出門,這會他來,必定同謝姝寧有關。
燕淮便歉然地看了看紀鋆,起朝小七走近,問:「何事?」
「雲先生同夫人一道回來了。」小七低了聲音,斂神回稟。
燕淮又是一愣,雲詹先生怎麼會來?
早前雲詹先生因為突然病倒,平郊的莊子偏僻了些不便問醫調養,便被謝姝寧想法子接到北城重新安置了一番。後來鹿孔多方努力,終於將雲詹先生的病控制住了。雲詹先生臥床靜養了一段日子,而今子雖好了些,不必再每日臥床,胃口也好了許多,但他的病不能去,子還是虛的。他怎麼會突然和謝姝寧一起回了東城?
燕淮不由疑,問小七:「眼下人在哪裡?」
「天日漸涼,先生不得風,夫人便讓人在暖閣里點了火盆,讓先生歇在那了。」小七道,「雲先生此番來,說是想要見一見您。」
燕淮聞言,愈發疑不解。
他沉著吩咐下去:「你去回夫人,我片刻便至。」
若非是因為雲詹先生要見他,想必謝姝寧也不會派了小七來外書房知會他。
他轉走進裡頭,還未開口,便先聽得紀鋆道:「可是家中來了客?」
燕淮如今頂著旁的份住在東城,能上門來的人,當然也都是知道他份的,這便說明來人不是一般人。這等關竅,不必多說也能想明白想徹,更不必說瞞著紀鋆這樣的人,更何況也不必瞞。
雲詹先生是謝姝寧的師長,多年來又一直都住在宋氏名下的莊子上,只要有心,打發出去幾個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得清清楚楚。
紀鋆聽說來的是教授過謝姝寧的長輩,又是病弱老邁之軀,不由得道:「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知道了,我於於理也都該過去拜見一番。」
話已至此,的確是於於理。
燕淮眸微閃,先行一步悄悄讓人遞了個消息過去給謝姝寧,后同紀鋆二人相攜去了雲詹先生所在的暖閣。
而今還只是初秋,綠葉漸黃,白晝漸短,可天氣說冷也沒冷到已要點了火盆才能過日子的地步。但云詹先生因為子羸弱,頗為怕冷,雖然他一直說著不必麻煩,謝姝寧卻還是讓人將火盆點上了,又使青翡取了薄毯出來覆在了雲詹先生膝上,這才安心了些。
方才在北城,臨行前,一如往常去探雲詹先生。
雲詹先生卻忽然提出,想要見上燕淮一面,有些東西要親自給他。
照理,雲詹先生同燕淮並不十分悉,倆人還只是當年燕淮暫居平郊時,多見過幾面。
他說想見上燕淮一面,謝姝寧聽了也奇怪,但云詹先生說話做事,向來都有他的道理,他既想見燕淮,當然也有要見的緣由。謝姝寧雖然不解,但也沒有異議,只是覺得雲詹先生不好,不宜車馬勞頓,便道待到明日再同燕淮一道過來見他便是。
然而雲詹先生卻似乎有些莫名的急切,按捺不住。
他搖頭否決,提議同謝姝寧一齊去東城。
這是從來也沒有過的事。
論不走,雲詹先生排第二,一定沒有人敢排第一。
可這次他卻說要親自前往東城,甚至說出了太久不曾見過外頭的天,權當氣也好。他年歲漸大,也不好,沒多日子可盼了。一日拖得一日,誰知他明日是否還能好好地睜開眼看一看這天這雲。
他不提倒罷,一說起來便全往糟了說,聽得謝姝寧連忙打斷,答應了下來。
於是略收拾了一番,雲詹先生便撇開了雲歸鶴,跟著謝姝寧回了東城。
歸鶴不放心,要跟著一道,卻被雲詹先生一句「吃飯如廁都得瞧見你,今次就別跟著了」給生生堵了回去。
好在謝姝寧想著鹿孔原就在東城,老頭子固執些,也沒有大礙,這便領著人回來了。
一進門,他就問,「姑爺人呢?」
謝姝寧無法,只得派了小七去書房知會燕淮。
雲詹先生捧著熱茶坐在太師椅上,一張老臉因為大病一場,變得有些皺,像朵秋,眉頭也總擰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謝姝寧同他說話,他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視線一直落在門簾子上。
須臾,外頭約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門簾子輕晃。
雲詹先生的眼睛亮了下。
十四年情深似海,癡心交付,換來的是他江山穩固,她家破人亡。 當她踏著鮮血步步重生,回歸血債的開端…… 「狠毒?你可知親眼看著雙親被野狗分食,是何等痛不欲生?」 在這個世家與皇族共天下的浮華亂世,她是華陵鳳家最尊貴的嫡女。 一手折扇,半面淺笑,藏住滿腹陰謀。 一襲紅裳,七弦著墨,結交天下名流。 當她智鬥族男,顛覆祖製,成為有史以來唯一一位女少主; 當她躋身清流,被名士推崇,成為一代領袖; 鳳舉:「灼郎,我心悅你,你呢?」 慕容灼:「她足下的尺寸之地,便是本王要守護的江山!」 巍巍帝闕,誰將興舉盛世風骨?
【本書又名《我假死後,冷冰冰的王爺瘋了》假死追妻火葬場後期虐男主白蓮花女主又美又颯】一朝穿越,蘇馥竟成了臭名遠昭醜陋無鹽的玄王妃,還帶著一個四歲的拖油瓶。 玄王對她恨之入骨,要挖她的心頭血做藥引,還要讓她和小野種為白月光陪葬。 她絕處逢生,一手醫術扭轉乾坤,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一心盼和離時,誰料玄王卻後悔莫及。 曾經冷冰冰的王爺卑微的站在她身後「阿馥,本王錯了,你和孩子不要離開本王,本王把命給你好不好?」 等蘇馥帶著兒子假死離開后,所有人以為她們葬身火海,王爺徹底瘋了!
#古代言情 #重生 #甜寵 上輩子,溫凝被囚在裴宥身邊,做了他的籠中鳥,掌中雀,每天不是在計劃逃跑就是正在逃跑的路上,最終被他折斷雙翼,鬱鬱而終。重活一世,溫凝決定藏好身份,掩住性情。尖酸刻薄,目光短淺,愚不自知……關鍵還愛他愛得不得了。總而言之,他怎麼討厭她就怎麼來。果然,這輩子的裴宥對她厭惡至極,退避三舍,看到她都恨不得洗洗眼睛。溫凝身心舒暢,終於可以安心地擇一門夫婿。溫凝定親的消息傳遍全城那一日,與裴宥不期而遇。溫凝決定站好最後一班崗,演好最後一齣戲,抱着裴宥的大腿聲淚俱下:“哇,大人,小女不想嫁,嚶嚶,大人,小女對您的真心蒼天可鑑日月可表,嗚嗚嗚,大人,小女此生癡心不改非君不嫁!”在溫凝的劇本里,此刻裴宥該是無情拔腿,決然離去,一個眼神都不會施捨給她。卻不想他巋然不動,在她都要演不下去的時候徐徐彎腰,溫熱的指尖擦掉她眼角未掉的淚,從眼神到聲音,都透着一改往日清冷的蠱魅:“既是如此,那便嫁我,如何?”溫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