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君山看來，混沌境的仙路至尊原本都應當是不死不滅的存在，然而普元天尊的一番話，卻是令他將信將疑起來。

如果那些混沌之尊連自神智都難以保全的話，那還談什麼不死不滅？

楊君山暫時下心中的疑，順著普元天尊的話問道：「匯聚在一起？這些仙路至尊匯聚在一起做什麼？難道這樣就能夠找到不被混沌本源侵蝕的法子？」

不料普元天尊卻是理所當然道：「定然是如此，否則這些混沌境的存在又怎會如此急迫？」

楊君山又問道：「那麼前輩可知他們要怎麼做才能解除混沌本源侵蝕之厄？」

普元天尊看了楊君山一眼，道：「小友心氣很高啊？」

楊君山笑了笑，道：「有備無患而已，前輩卻是真正的距離此境僅剩臨門一腳，想來定然是知曉的吧？」

豈料普元天尊嘆了一口氣，道：「小友或許不信，老夫其實也並不深知，當日曾就此向後土娘娘請教，卻只言令老夫快快進階混沌至尊，也好守住自家門戶。」

「自家門戶？」

楊君山面疑之，猜測道：「周天星界的混沌之地？」

普元天尊有些意外的看了楊君山一眼，點頭承認道：「老夫也是這般猜測，想來便是如此了。」

楊君山神晴不定，普元天尊見狀神默認，顯然除開楊君山的諮詢，他自己並不打算多說什麼，能夠從中察覺到什麼，那也只是楊君山自己的本事和能力。

楊君山突然開口問道：「後土娘娘可是巫族至尊？」

普元天尊點頭道：「正是，說來小友還曾與娘娘有所集，不知小友可還記得當初在西山星宮封鎮閻羅天子之時的遭遇？」

「孟婆婆？」

楊君山心中一，想到了當初那一柄通天徹地一般的銅勺。

普元天尊點頭道：「孟婆婆便是後土娘娘的三化之一！」

楊君山點了點頭，忽然道：「是後土娘娘故意將三化留在了混沌之地之外，還是三化可以自由出混沌之地？」

普元天尊的目顯得深邃起來，語氣卻仍舊平淡：「當是前者！」

「至尊們的三化無法進混沌之地？」

「當是至尊們不願因為混沌之地而隔絕了與外界星空的聯繫，或許也有庇護族群之意，形未知，但在老夫看來，已經隨至尊本尊進去的，怕是想要出來就難了。」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想來也是如此，否則星空之中各大勢力的合道天尊怕不是就要泛濫！」

普元天尊輕輕笑了一聲。

每一位混沌之地都必然擁有三三化，若然都如後土娘娘那般，每一位三化都有著合道境的修為，其不曾跟隨本尊進混沌之地，那豈不是意味著平白多出來三位合道天尊？

楊君山則嘆道：「那麼既然後土娘娘能夠將孟婆婆留在星空大世界之中，想來其他至尊也不會棄自家族群於不顧，很可能同樣留下了三化坐鎮。」

普元天尊第一次開口詢問道：「小友可是想到了什麼？」

楊君山搖了搖頭，道：「晚輩在想那些被混沌本源侵蝕神智的至尊門們是否是因為三化不在邊，又或者是不齊全的緣故？」

普元天尊當即否決道：「絕無可能，不要忘記了，進了混沌之地后的三化可能出不來，但留在外面的三化怎麼可能進不去？你覺得那些混沌至尊一旦察覺到自神智到侵蝕影響，還會將三化留在混沌之外嗎？」

楊君山苦笑著搖了搖頭，知道是他想的簡單了。

「難道當真就沒有其他的辦法避免神智被侵蝕嗎？」楊君山有些不甘心的問道：「當真是所有混沌至尊無可避免嗎？」

普元天尊神間略有沉之。

楊君山見狀連忙道：「還請前輩一二。」

普元天尊嘆道：「至尊們神智被侵蝕，自然也是有輕有重，總得來說，便是對於混沌本質認知較深的，侵蝕的程度便淺一些；在進混沌境之前，鍛造詣相對較高的，被混沌本質影響的可能也就低一些。」

楊君山聞言略顯失，道：「總而言之，無論是對混沌本質認知較深的，還是鍛造詣較高的，還是無從避免混沌本源的侵蝕，區別也只是深淺快慢罷了！」

普元天尊嘆了一口氣，道：「雖說大部分也只是老夫在與其他人的流當中的揣測，但目前來說的確如此！」

楊君山不甘心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前輩之前說這些混沌至尊急切的想要天解，目的便是讓混沌之地融為一，令僻居各個混沌之地的仙路至尊匯聚一堂，想來便是因為他們想到了辦法，那麼前輩對此可有揣測？」

普元天尊搖頭嘆道：「每每談到這裏，各方大神通者或不知，或懵懂，或諱莫如深，便是老夫也是猜測不。」

楊君山不由大為失，道：「晚輩本以為如今為合道天尊，便已然是壽與天齊，待得日後能夠進階混沌，就不死不滅的存在，這修行之路便已經走到了盡頭，哪裏料到便是混沌至尊居然也能變瘋子，當真令人失！」

「盡頭？」

普元天尊聞言面帶嘲諷之，道：「若混沌境便當真是修行之路的盡頭，那麼那些個仙路至尊也活該他們變瘋子！」

楊君山聞言神一振，驚問道：「怎麼？難道混沌境之後尚有境界存在麼？」

「仙路無盡！」

普元天尊將這四個字說的極為鄭重，只聽他繼續道：「仙路無盡，有盡則死！」

楊君山被普元天尊幾句話說得目瞪口呆，好半天緩過神來，道：「如果仙路無盡，那麼混沌境之上又是什麼？」

「不知道！」

普元天尊乾淨利落的答道：「正因為不知道，才需要去探索，去冒險！若修行當真到了混沌境便到了盡頭，到時候我們做什麼？還會有什麼事值得我們去做？除了等死還能做什麼？」

楊君山咂了咂，使勁兒將口中的唾沫咽下去，喃喃自語一般，道：「原來是這樣！如此說來，難不那些變瘋了的混沌至尊只是因為找不到修行的前路，才自己把自己瘋的？」

普元天尊這個時候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道：「所謂混沌至尊不死不滅，前提此人想活，那就沒人能殺死他！真要是起了死志，自我寂滅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