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林綻聽完季慎之的話，問道，「一定很後悔吧？」

「後悔有什麼用？」季慎之冷哼了一聲，「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做了。」

「……」

林綻點點頭，一邊表示同意季慎之的話，一邊思索著。

思索了一番，朝著季慎之出手。

在要東西，問題是——

「你要什麼？」季慎之問。

「你掌握的證據啊。」林綻弱弱的說，「我想看看。」

季慎之隨手拿了一本薄薄的雜誌，像老師打學生手心那樣，狠狠地打了一下林綻的手心。

「啪」的一聲脆響之後，林綻「啊」了一聲，回手，一臉幽怨的看著季慎之。

了自己的手，幽怨的表上疊加了一層委屈，「我明明是合理要求啊，你幹嘛打我？」

「我找到的東西，會給應該拿著它的人。」季慎之看了林綻一眼，「那個人不是你。」

「哦。」林綻佯裝淡定，「比如呢，你會給誰？」

季慎之故意說：「比如——警方。」

「警方？」林綻半信半疑，「你確定？」

「我確定。」季慎之點點頭，「不過，這件事，最終不是我來決定。」

最終的決策者，其實是宋子琛。

所以，季慎之……充其量就是個「跑的」。

「那我……」

林綻的表變了不確定。

接下來該幹什麼呢？

「你等結果。」季慎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吃晚飯了。你自己吃，我回s市了。」

林綻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以為季慎之會邀請一起吃晚餐，然後搭晚班機，或者是明天再回s市。

結果，他居然話鋒一轉讓自己吃，說他要回s市了？

這個思路，夠曲折的啊！

儘管這樣，林綻還是沒有忘記蘇雪落，問道：「你今天跟雪落聯繫過了嗎？」

「沒有。」季慎之知道林綻沒有真正放心，接著說，「不過，我讓人去了一趟醫院，說是雪落已經到醫院了。今天做的那臺手，要十幾個小時。」

「哦！」林綻既心疼蘇雪落，又覺得放心了，「雪落沒事就好。」

季慎之表面上波瀾不驚，說：「我走了。」

林綻擺擺手，算是跟季慎之說再見了。

不管以前對季慎之有多大意見，現在都不得不承認，這次的事多虧了季慎之。

如果沒有季慎之，事不會這麼順利。

眼看著季慎之已經走到門口了，林綻還是住他，「季慎之！」

沒有「姐夫」。

不過，這一聲連名帶姓的「季慎之」，得也還算好聽。

「嗯。」

季慎之回過頭，看著林綻。

「謝謝你。」林綻十分認真地說，「這幾天，辛苦你了。」

「能從你口中聽到一句『謝謝』，我這幾天的辛苦，也算是值了。」

季慎之擺擺手，示意他真的要走了，然後就離開了酒店。

林綻走到落地窗前，不一會兒，就看見季慎之出現在酒店門前，朝著停車場走去。

天快要黑了，季慎之高大的影沒在灰濛濛的暮之中，依然顯得高大拔，讓人分外的有安全。

蘇雪落有一個這樣的人照顧，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林綻心對於未來的期待，又多了幾分。

不一會兒，小進來了，說：「姐，季先生已經走了。」剛剛在樓下，恰巧到了季慎之。

「嗯。」林綻說，「我們去吃飯吧。」

這一餐，林綻的胃口明顯很好。

小不說話，只是覺得高興，默默地給林綻夾菜。

林綻吃完晚餐回到房間，季慎之也到機場了。

他撥通蘇雪落的電話，想告訴蘇雪落他回s市了，但是蘇雪落的電話無人接聽。

打給司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司機是季慎之不在s市的時候，他專門安排來接送蘇雪落的，是一個季慎之非常信任的人。

司機接通電話，說：「蘇醫生那一臺手，還沒有結束呢。」

「還沒有結束？」季慎之確認道。

「嗯！」司機頓了頓，問道，「季哥，你……回來了嗎？」

季慎之可以說實話，但略一思索后，他選擇了瞞，「沒有。我這邊的事沒有理完。你保護好雪落。」

「哎！」司機說，「我會告訴蘇醫生的。」

季慎之掛了電話，快步走向登機口。

飛機當然不會因為他早到，就會提前起飛。但現在，他一分鐘都不想耽擱了。

他必須儘快趕回a市，親自確認蘇雪落的安危。

雖然沒有什麼可疑的跡象，但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候機的時候，季慎之破天荒跟空乘確認了一下，問道：「我們這班飛機會不會誤點？」

空乘人員臉上掛著微笑，說：「季先生，到目前為止，我們收到的通知都是飛機會按時起飛。您別擔心。如果有什麼變化，我們會通知。」

季慎之點點頭，看了看手錶。

空乘人員看出季慎之的急切，給他放下一杯茶，默默走了。

最後，季慎之擔心的事沒有發生，飛機還是按時起飛了。

他回到s市的時候，剛好是十點。

因為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回來了，他沒有讓人來接，自己打了個車，把蘇家的地址告訴司機，說：「師傅，麻煩你開快點。」

從機場到市中心的老建築區，這可是一個大單！

司機踩下油門，開始在機場高速上飆車。

車速多快，都不平季慎之心的焦灼。

到了巷口，看見蘇家一片黑暗，沒有一燈出來，他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

他進去確認了一下，蘇雪落果然沒有回來。

家裏倒是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跡。

可是，一臺手，不可能從今天早上一直做到這個時候。就算蘇雪落頂得住，手臺上的患者也撐不住。

一定有什麼異常！

季慎之匆匆離開蘇家，看見計程車司機還把車停在路口數錢，直接拉開車門坐上去，說了醫院的名字。

「醫院啊！」

司機以為季慎之有什麼急事，一踩油門，車子開得如同發出去的火箭。

到了醫院門口，師傅擺擺手，讓季慎之下車，說：「你剛才付多了。」

季慎之剛才急著下車，從錢包里掏了幾張鈔票直接給了師傅，的確是只多不。

這一次，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下車。

他沒有走正門直接進醫院，而是找了一個人，給了對方一筆錢，讓他去找急診的醫生，就說有急事要找蘇雪落醫生。

蘇雪落曾經遭到各大科室主任的搶奪，醫院部沒有人不知道。

今天參加一臺這麼大的手，醫院部一定也有很多人關注，所以很容易就能問出來。

沒多久，那人就出來告訴季慎之，說：「手今天下午就結束了。蘇醫生早下班了。」

季慎之瞇了瞇眼睛，「下午就結束了？幾點鐘結束的？你確定蘇醫生參加了手？」

他無意間找了一個聰明人，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也可以冷靜地作答：「蘇醫生的確參加了手，手下午四點鐘就結束了。」

季慎之給司機打電話的時候，大概是七點。

司機明確告訴他，蘇雪落的手還沒有結束。

果然有問題。

「我知道了。」季慎之又遞給對方幾張鈔票，「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對方笑呵呵的說：「先生，你放心，我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季慎之沒再說什麼，直接撥通宋子琛的電話。

宋子琛今天難得早點離開公司，接到季慎之的電話，也不意外。

季慎之或許是開竅了，突然想告訴他林綻的況呢？

又或者，他掌握到證據了。

宋子琛很快就發現，他猜對了一半。

「你要的東西，我找到了。現在，我需要你馬上來見我。」季慎之頓了半秒，語氣變得愈發凝重，「雪落可能出事了。」

後半句，可以說打了宋子琛一個措手不及。

宋子琛的語氣也嚴肅起來，「你在哪裏？」

季慎之告訴宋子琛一個地址，宋子琛說：「我十五分鐘到。」

季慎之也掛了電話，趕過去。

他到了沒多久，宋子琛也到了。

一段時間不見，宋子琛消瘦了一些，看起來有些疲憊，但是他的目依然如鷹隼一般銳利，那種捨我其誰的氣場，也越來越強了。

這才是一個可以照顧好林綻的男人該有的樣子。

季慎之給宋子琛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坐。

宋子琛本來不及坐就問：「蘇醫生怎麼了？」

季慎之有些意外，看了宋子琛一眼，「我以為你會先問我要東西。」

宋子琛差點忍不住沖著季慎之翻白眼，「我是那種人？」

季慎之說他找到了證據，就一定是找到了，而且證據一定就在他手上。

季慎之手裏的東西，誰敢搶？

他沒必要著急。

信任季慎之是其一，更多的還是因為，在宋子琛看來，證據是死的，而蘇雪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林綻的表姐。

是死的證據重要，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重要，這還需要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