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斜著眼睛不帶細看，冷冷一哼，別過頭去。

又從屋裡出來個歪男子，這就是池歪了。

「幹什麼的？」

池歪問道，認出小孩，臉上明顯驚訝。

把小孩全打量下，眼神落在小孩手腕的電話手錶上。

方旭又問：「這你家孩子嗎？」

池歪整個人散發著貪婪的惡臭。

「是啊，咋了？」

「還給你家。」方旭把小孩塞過，下心腸，轉就走。

「爸爸——」小孩一下子哭出來。

方旭回頭，孩子終於說話了，那聲「爸爸」是在他。

心好似被人揪到，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真要把孩子還給這樣的家裡？

強忍著不回頭，耳聽池歪笑著喊：「老婆，快看，這死丫頭不生病了，看這手錶，老值錢了，給咱兒子戴上……」

回到岔路，方旭狠狠給自己一掌。

「方旭，你就是個自私鬼，為了自己把丫頭丟下，你真的忍心嗎？」

池壯給他的煙他還沒，此刻點上，依稀能聽到小孩的哭。

而他之前問過路的老太太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背後。

四瞅瞅，拉著他到一邊。

「小夥子，你怎麼把招弟送回來了呢？唉……那孩子可憐啊！」

「你是不知道池歪家有多狠，這孩子進了他家門，沒過一天福，才三四歲的孩子大冬天洗尿布，不給吃不給喝，還得給他們兩口子做飯。」

「那是不就打，經常大半夜的孩子哭得讓人心疼。我們這些鄰居問一聲，那兩口子就罵人打人，還拿針孩子，反過來我們還得認錯求饒，求他們高抬貴手。」

「前幾天，聽說孩子生病，幹不了活，不見人了，我們都想著是不是死了，也不敢問。」

「你好心帶走他，幹嘛還讓回這火坑？」

方旭猛地摔了煙頭。

池歪兩口子，收養孩子機就不純，把孩子害的滿傷，孩子生病也不給看，丟進山林自生自滅。

好歹孩子自己一聲爸爸，不就是娶媳婦兒嗎？大不了不娶了。

把孩子丟下，自己和池歪一家又有什麼分別？

「兒，別怕，爸爸來了！」

方旭大踏步折回。

就這幾分鐘功夫，小孩的新服已被下，往池歪親兒子上套。

池歪的老婆張斜眼興高采烈的拿著電話手錶：「當家的，這賣了應該能值錢吧？」

「哎……你怎麼回來了？」

池歪瞧見他，眼珠子直轉，角哈喇子直流。

「來得正好，這幾天你把我家孩子帶哪兒去了？是不是得賠我家錢？我不要多，給個十來萬就行。不然告你拐賣。」

方旭劈手奪過他手裡的服，一掌甩過。

池歪暈頭轉向，坐地上發懵。

給小孩穿上服，方旭抱懷：「對不起。」

「爸爸……」小孩哭得撕心裂肺：「不要丟下我」。

一直會說話的，此刻選定了和自己最親的人。

「爸爸再也不會了！」

「當家的……」張斜眼大喊：「不得了了，人販子打人了。」

的樣子，方旭覺得被做張斜眼都是褒獎。

搶回手裡的電話手錶，方旭還給小孩，喝道：「你再給我喊，信不信我撕爛你的！」

張斜眼發揮特長：「我的東西啊，老值錢了，你個臭流氓占我便宜，還搶我東西。」把懷裡的男孩往地上一放，就地打了幾個滾，罵的話，在方旭聽來是一連串「屏蔽星號」。

池歪緩過勁，轉拿了一把斧頭：「我跟你拼了！」

方旭暫把小孩放下：「等爸爸教訓這些壞蛋。」

一把拽走斧頭，跟著一腳就把池歪踹進了屋裡。

池歪連滾帶爬，又拿了把菜刀，遠遠的：「你來，你來！」

方旭很是不屑，做個要他追的樣子。

池歪手上一，菜刀手，掉在他自己腳上，扯著嗓子嚎。

那張斜眼卻撲上來，裡罵，張牙舞爪抓方旭臉。

方旭揪住，提起拳頭。

想起到底是個孩子的母親，心有遲疑。

但只有一兩歲的親孩子竟撿起個小，巍巍到小孩邊，喊著打，給了小孩一下。

「法嘞個克，這真是一家人！」

方旭難以想象小孩在這家裡遭遇了什麼。

在他嘆的功夫，張斜眼一口臭痰吐他臉上。

方旭下臉，氣的甩一耳。

「你當我不敢打人？」

張斜眼瘋狂罵：「日……」

「你再罵！」方旭以掌打斷。

「干……」張斜眼堪稱骨頭。

只要罵人，方旭就賞耳，但仍然罵個不停。

方旭都被氣笑了，他最反別人罵他老媽，這張斜眼卻是鍥而不捨的骨頭啊。

瞧見牆角的茅房，方旭提著按了進去。

張斜眼終於不罵人了——

「嘔……嘔……」

那邊，池歪很護犢子，抱回自己親兒子。

「你……你……你……你想怎麼樣？我拿自家閨的東西也關你事了？我要報警。」

方旭厲喝：「你親兒子是人，這丫頭就不是人。你報啊，就看誰有理。」

「那不一樣，是個娃，我家兒子是男娃。」

「就你家這樣是有皇位要繼承嗎？還不一樣？」方旭近他一步。

池歪兩口子靠耍混為生，奇懶無比，家徒四壁，但那架勢好像真的多講究一般。

「男娃傳宗接代，有什麼用？再說，又不是我家親生的，吃我家的，喝我家的，還不能打罵出氣了？」

「啥都幹不，天生病，扔了更好。」

此時，順水村有不人來看熱鬧，看池歪兩口子被收拾了，紛紛好。

再聽他這麼說，瞧不慣他們的人都想也趁機給他們幾拳了。

無法流的人，方旭也不想再嘗試。

「聽好了，這丫頭以後跟你們沒有關係，從現在起，是我的兒。」

「憑什麼？我養了這麼多……」

方旭以掌回應：「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池歪不敢說話了。

方旭抱起小孩：「有戶口沒？都轉到我名下。現在就去。」

「沒有，當初有個人說要理個孩子，我把抱回來的。」

確信方旭比他還不講道理，池歪終於老實。

這也省的麻煩，方旭抱起小孩就走，他主意已定，打一輩子又如何，這孩子他絕不會再放棄。

張斜眼似乎是吐乾淨了。

「池歪，你個沒用的玩意兒，你老婆被人欺負這樣子了。你是不是男人？他要帶走咱娃，怎麼不給十萬八萬？」

池壯在人群后冒出來：「傻叉，你們還鬧，這是旭哥，我們都怕他，人家弄死幾個人隨便理了，都沒人敢管。」

夫妻倆再沒有別的意見，極速跑回去，飛快關門。

自己有那麼兇殘？方旭聳肩，好歹池壯的話是給自己省力了。

「丫頭，你就是我的兒了，什麼招弟，破名字。以後跟我姓，就方可兒。」

門口眾人讓開道路，獻上掌聲。

池壯悄悄抹汗：「旭哥就是跟咱不一樣，瞧人家多有道義，以後咱也踏踏實實找份工作，不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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