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看不到,還應不到孔子的任何氣息。
界外世界,彷彿沒有留下孔子毫的痕跡。
方運皺起眉頭,隨後閉上眼,用聖道去推演,用心靈去。
轟……
方運心神一震。
他「看到」,在界外倒峰山上,在半聖和亞聖之前,還有一團宛如太的芒,普照萬世,耀天下。
那芒看似無比濃烈,氣息無比浩瀚,彷彿永恆不移,消融萬,但是,那芒實際上如同春風一樣,拂面而過,讓人到非常舒適。
方運還是看不到孔子。
但方運知道,那就是孔子。
在這個時候,倒峰山上眾聖全部睜開眼,全部站起來,向方運。
他們大都面帶微笑,但神都有細微的不同。
宗莫居在列,雙目之中,似有混沌而生。
蒙聖在列,眼中神起伏不定。
雜家眾聖的眼中,波瀾壯闊。
儒家眾聖的眼中,或一片清波,或激流涌。
但是,他們都面帶微笑。
隨後,眾聖流出怪異之。
鎮獄邪龍詫異道:「大哥,對面的孔聖說他看不到你,你難道也……看不到他?」
「看不到,也看到。」方運回答。
鎮獄邪龍大喊:「孔聖,我大哥腦子糊塗了,說既能看到你,又看不到你。」
過了一會兒,鎮獄邪龍一臉茫然,道:「大哥,孔老頭也說,既看不到你,又看到你,你倆打啞謎嗎?」
方運沒有回答鎮獄邪龍,向倒峰山飄飛。
剎那之後,方運出現在倒峰山上,立於眾聖殿前方,與百聖對立。
方運眼中,依舊沒有孔子。
但是,方運卻著眾聖與他只見空白的地方,面帶微笑。
鎮獄邪龍化為掌大的小黑龍落在方運肩膀,小聲嘀咕:「孔老頭也在沖你笑,你倆玩什麼呢?」
方運一掌把鎮獄邪龍拍飛。
方運笑了笑,道:「今日的新火,並未遮擋過去的輝。」
鎮獄邪龍一邊往回飛,一邊大喊:「孔老頭,我大哥說,今日的新火,並未遮擋過去的輝。」說完又站在方運肩膀上,像沒事的人一樣甩著尾。
過了一會兒,鎮獄邪龍又道:「大哥,孔老頭說,舊日的星辰,亦不應與旭日爭輝。」
方運愣了一下,臉上突然浮現極為複雜的神,雙目之中,有悲。
對面百聖臉上的笑容消失,或多或都有悲,甚至有人面焦急之。
突然,百聖之中有多人驚呼。
「夫子……」
「孔聖……」
「大父……」
眾聖愣住了。
方運呆立當場,因為他看到,眼前的那烈日突然開裂,崩碎,瓦解,最終化為點點芒,消失在天地間。
鎮獄邪龍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道:「孔老夫子形自潰,臨行前說了一句:道不斬我,我斬我。」
倒峰山上,死一般的寂靜。
百聖之中,有多人無比氣憤,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們的表逐漸緩和。
越來越多人開始深思。
方運出雙手並在一起,如掬清水,一本書從他的文界中飛出,落在手上。
上書「論語」二字。
與此同時,人族百聖恍然大悟,皆開雙手,前方浮現一本《論語》。
所有《論語》竟然主翻頁,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宛如風吹樹葉。
最終,《論語》停在最後一頁。
是全新的一頁,是全新的一章,只有八個字。
無道則見,有道則。
方運眼眶一紅。
眾聖著《論語》最後八個字,眼中滿是晶瑩。
同樣在《論語》之中的《泰伯》,孔子說過完全不同的話。
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
意為國家政治清明,就努力勞作,為國貢獻一份力量。天下混黑暗,就姓埋名,保全自己。
但是,這一句話和當年孔子說過的話完全不一樣。
方運前,浮現一張白紙,然後手持筆,在紙上緩緩書寫兩列字。
子曰:無道則見,有道則。
註:無新道,則現。有新道,則。革新自我,鼎革天下。
寫完,方運將書頁送《論語新注》原稿之中。
方運轉頭,回萬界。
聖元大陸,倒峰山,眾聖殿前。
在方運離開萬界后,人族眾聖與大儒齊聚於此,從未離開,同時藉助崑崙元氣增強己。
突然,一聲穿雲裂石的清脆聲音響起。
彷彿天空鏡裂,又好似琉璃墜地。
聲音的源頭,在眾聖殿。
眾人急忙向眾聖殿。
眾聖殿中,百聖雕像林立。
半聖,安然無恙。
亞聖,安然無恙。
最高的聖臺之上,方運的新雕像嶄新微亮,但是,孔子的雕像正在快速開裂,最後化為碎片,再化灰塵,撲簌簌掉落。
風一吹,聖臺之上再無半點痕跡。
眾人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在誦。
「道不斬我,我斬我……」
過了一會兒,似有人在打著拍子,愉快又放鬆地唱。
「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聲音悠遠,飄渺無蹤,慢慢消散。
最後,眾聖殿前眾聖若有所,眼前都浮現《論語》。
大儒們不知原因,但也都從海貝中取出《論語》。
所有的《論語》無風自,翻到最後一頁。
新的一頁。
無道則見,有道則。
孔長遜放聲大哭。
眾多大儒亦嚎啕大哭。
其餘半聖竭力制緒,理人族各地的信息。
人族各地,所有聖廟、衙門、署、皇宮之中,孔聖雕像崩潰,聖人位只余方運雕像。
整個人族幾近崩潰,人族各地無數讀書人哭天搶地,捶頓足,更有人甚至自殺明志,追尋孔聖。
所有孔門弟子,再一次披麻戴孝。
但是,很快,人族發現怪異的一幕。
除了聖廟和署,人族各地都有孔聖的雕像,比如書院之中,比如各自家中。
這些地方的孔聖雕像,竟然毫髮無傷,不僅如此,這些孔子的雕像,全都沒了儒門之主的氣勢、人族聖人的威嚴。
這些雕像,全都變一個面帶微笑的老人,彷彿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先生,在教導自己的弟子。
天下再無無聖人孔子,只有師者孔子。
過了許久,那些喊著「天下將崩」的讀書人才平靜下來,隨後,他們都發現《論語》的變化,反覆研究新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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