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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莽》 第五章 夜宿謝家

 幾人一起進宅院,在客廳坐下來后,經過謝溫的敘述,左凌泉才明白謝伯母為何對梅近水這般客氣。

 當年商寅想用集合神祇之力方式,打開長生道,四尋找神祇脈的修士配合。

 謝家算是老頑固,寧死不配合,被商寅麾下的修士抓住,彼此正邪不兩立,自然是不死不休。

 在危難之際,為北狩洲霸主的梅近水,看在玄武臺上古功績的份兒上,出面勸解,是把寧死不屈的謝溫給說服了,沒有走取死之道,而是忍辱負重在這里等待時機:而流落在外的秋桃,在華鈞洲時也一直到了異族的暗中照拂,直至年。

 謝溫和梅近水道不同,但知道梅近水確實用心良苦,在長生道打開,雙方分歧煙消云散后,至今還家人俱在,自然對曾經的敵人梅近水充滿激。

 兩個人在客廳里聊著過往的酸甜苦辣,左凌泉閱歷太短,也不上啥話,只是寧靜旁聽。

 謝秋桃回了家里,就瞬間變了乖乖,抱著團子坐在跟前,給團子剝瓜子吃,眼睛不時瞄左凌泉一下,還有點害

 修士雖說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客人登門,總不能坐在一起聊兩句就讓人走,連個休息的地方都不給。

 謝溫聊了片刻后,見天已經黑,就開口道:

 “梅前輩和左公子親自過來接人,妾實在慚愧。玄武臺的事務還沒安排好,要不各位先在寒舍休息一晚,明日在?”

 左凌泉微笑道:“謝伯母不用著急,明天還得去天帝城重建黃粱福地,等事忙完才會,謝伯母慢慢安排便是。”

 謝溫面帶笑意點頭,當下就招呼丫鬟,送幾位客人去湖畔的庭院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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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凌泉到了丈母娘家里,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讓謝伯母安排他和瓜瓜住一屋,至于和近水、瑩瑩睡一起,他想想都覺得太刺激,更不好當著謝伯母面說了。

 在謝伯母的安排下,梅近水、崔瑩瑩、仇大小姐都去了各自的湖畔庭院落腳,左凌泉則被留著,直到最后,才由謝溫親自送往了后宅。

 夜深人靜,細雨拍打了游廊的飛檐,雨滴落亭湖,帶起沙沙的輕響。

 謝溫走過游廊,挽著秋桃的胳膊,含笑輕語:

 “凌泉,這次回了東洲,你就要和秋桃完婚了吧?”

 謝秋桃十分乖巧,抱著老娘的胳膊,低頭不說話。

 左凌泉走在后,神坦然而平靜,回應道:

 “是啊,婚期尚未定好,不過肯定就在今年,到時候莪再去北狩洲,接岳父岳母過來。”

 “呵呵……”

 聽見左凌泉改口岳母,謝溫滿是笑意:

 “秋桃這娃兒從小就調皮,到現在也不像個大姑娘,以后若是在家里調皮搗蛋,你可得照顧一下,有什麼事兒你和我說,我來管教。”

 左凌泉連忙搖頭:“怎麼會呢,秋桃可是一向乖巧能干。”

 謝秋桃也小聲補充:“是啊,家里面就屬我最乖,從來不為難左公子……哎呦~”

 話沒說完,就被老娘了下耳朵:

 “還沒嫁人,就開始‘家里面’了,真是大不中留。”

 “口誤嗎……”

 三人沿途閑聊,不出片刻,就來到了后宅的一間庭院里。

 謝溫打開房門,里面是陳設一新的客屋,旁邊則是睡房,從擺設來看是今天剛剛裝點好的。

 謝溫把兩人帶進屋里后,沒有落座:

 “天晚了,凌泉你也早點休息吧,這是秋桃家,也就是你家,不用太生分,有什麼需要和丫鬟招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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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就準備出門。

 謝秋桃見狀,就想跟著老娘一起出門,還賊兮兮來了句:

 “左公子,早點休息哈~”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調笑左凌泉,知道門一關,他肯定往瑩瑩姐或者瓜瓜屋里跑。

 但謝秋桃還沒調笑玩,就撞在了老娘背上,回過頭來,卻見老娘站在門口,用一副‘真不懂事兒’的眼神看著

 “大晚上不睡覺,跟著我做什麼?”

 “嗯?”

 謝秋桃微微一愣,還沒弄明白老娘的意思,就發現老娘抬手關上門,把和左凌泉一起關進了屋里。

 ?!

 謝秋桃臉猛地一紅,想開門:

 “娘,我和你再說會兒話,你……”

 “老實睡覺,有什麼話不能明天說?多大姑娘了,再大晚上跑,娘揍你。”

 說話間,謝溫的腳步就消失在了庭院之外。

 謝秋桃眨了眨眼,一臉蒙

 夜深人靜,孤男寡,共一室。

 左凌泉看著秋桃發蒙的背影,有點好笑:

 “謝伯母是真客氣。”

 “客氣什麼呀……”

 謝秋桃有點尷尬和局促,想跑出去找瓜瓜姐吧,肯定被老娘揪著耳朵訓斥……

 謝秋桃遲疑稍許,轉過來,左右看了看:

 “嗯……左公子,你要去瑩瑩姐那里是吧?瓜瓜姐估計也在等你,你快點去吧。”

 左凌泉商不算高,但也不是智障,怎麼可能這時候跑。他轉走進里屋:

 “開什麼玩笑,我要出了門,你娘肯定不把你許配給我了。”

 “你道行這麼高,娘不知道呀~過去就行了嘛……”

 謝秋桃抿了抿,跟在背后走進里屋,結果發現里屋的睡房,裝點的十分用心,架子床鋪著大紅枕頭和被褥,案上還放著換洗裳,就差在墻上倆喜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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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秋桃進屋就是腳步一頓,表怪怪的。

 左凌泉倒是很坦然,走到床前,褪去鞋子盤坐,做出打坐的模樣,拍了拍邊:

 “過來打坐吧,別瞎想。”

 謝秋桃猶豫了下,輕手輕腳走到跟前,褪去繡花小鞋,小聲吐槽:

 “左公子,你都修倒頭了,再修煉得飛升天外,還打個什麼坐……”

 謝秋桃以同樣的姿勢,在床榻上盤坐下來,肩并肩距離很近,淡淡的清香傳了左凌泉的鼻尖。

 雖然秋桃年紀可能比瓜瓜靈燁都大,但氣很純正,著白,配以桃紅的褶順黑發扎了很可的款式,沒有戴耳墜珠釵,也不施黛,看起來就是一個剛剛張開的二八

 至于段兒,秋桃看起來就好似玉墜兒,珠圓玉潤、小巧玲瓏,但絕對不瘦小,這點從鼓囊囊的襟就能看出來,整看起來就很

 左凌泉聞著淡雅香,面帶笑意,向坐在邊的圓臉小姑娘:

 “那桃桃說咱們該干啥?”

 干……

 謝秋桃都是老江湖了,大姐姐們玩的花樣,早從冷竹里套了出來,心里估計知道現在該干誰,但肯定不敢說。

 謝秋桃不太好和左凌泉對視,在,取出了彩繪琵琶:

 “嗯……要不我彈曲兒給你聽?”

 左凌泉眨了眨眼,言又止。

 看人彈琵琶,確實是一種,秋桃彈的也確實不錯,就是太嗨,和當前氣氛不搭。

 謝秋桃也覺得不大合適,又把琵琶收起來,換了幾本雜書:

 “要不咱們看書吧,我念給你聽?這本新書特別有意思,主人公又俊又霸道,和男版武神似得,拳拳到特別能打,而且比你還好,師徒什麼的家常便飯,長輩晚輩照單全收,連師娘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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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還好

 左凌泉半點不信,接過秋桃手里嶄新的書本打量:

 “什麼無敵種馬文,正經人誰看這些……”

 謝秋桃面帶甜甜笑意,湊到跟前:

 “那左公子喜歡看什麼呀?”

 左凌泉翻開幾頁,覺得還真有意思,不過花前月下的,放著大姑娘不管,抱著閑書啃,顯然有點不合適。

 他把書收進玲瓏閣,轉而取出了近水手繪定制版雜書,在秋桃面前晃了晃:

 “嗯哼~”

 謝秋桃掃了眼書名,有些嫌棄:

 “咦~這早都看完了。”

 左凌泉面帶神笑意,坐近幾分,把書翻開兩頁,讓上面栩栩如生的圖一閃而過。

 謝秋桃一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把書搶過來:

 “誒?怎麼還有帶畫兒的?你從哪里買的?”

 “這可買不到,世間獨此一本,如何?”

 “嗯……”

 謝秋桃視若珍寶的看著氣十足的畫,正想點頭,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一個大姑娘家,抱著春宮圖認真品鑒,怕是不合適。

 所以秋桃就“咦~”了一聲,電似的把書放回了左凌泉懷里:

 “左公子,你怎麼看這些呀?這畫也太……”

 左凌泉就知道會如此,靠在床頭,拿起書本晃了晃:

 “這可是梅仙君親手畫的,你覺得不好的話,我明天和說一聲。”

 ?!

 謝秋桃答答的表一愣,繼而難以置信道:

 “梅仙君自己畫自己?……也是哈,世上沒其他人敢畫這東西,你也畫不出來。”

 左凌泉靠在床頭,面帶笑意:

 “你不是想說書嗎,來念這個。”

 “這個我念過了呀。”

 “上次念的不夠投,這次有參考,你要臨其境,嗯……畫上怎麼來,你就怎麼來。”

 “……?”

 謝秋桃眨了眨眼睛,臉兒慢慢紅了:

 “這怕是不太好吧?”

 左凌泉笑瞇瞇道:“說書講究聲并茂,干一行一行,你喜歡說書,不下功夫練練怎麼行。來吧來吧,我給你當聽眾,看看你功力如何。”

 謝秋桃可不是小姑娘,覺得左凌泉是想吃桃子!

 謝秋桃有點,但如今都‘無冕之幺’了,要是再扭下去,恐怕得變,回去后姐姐們都在屋里熱鬧,一個人和團子蹲在外面放炮仗。

 所以謝秋桃猶豫了下,還是把書拿過來,略微看了下:

 “那……那我開始了哈?”

 左凌泉左右看了看,取出了一個酒壺,到了一杯,做出聽戲的富家公子姿態,點頭:

 “嗯,開始吧。”

 “上回書說到,左大劍仙一覺醒來,驚覺自己落無名天,而那名聲顯赫的邪道妖,就躺在前咫尺之地……”

 謝秋桃盡力做出老氣橫秋的模樣,念叨開場白。

 左凌泉愜意靠著聆聽,等著桃桃扭扭學書中人的樣子,爬過來勾引正道劍仙。

 但就算是雜書,也有個前因后果,不可能上來就是戲。

 謝秋桃認真讀者,等讀到妖蘇醒,和左大劍仙手的節后,氣勢渾然一變,猛地抬手,抓住左凌泉的領,把他摁在了被褥上,怒目而視:

 “無恥小賊,你對我做了什麼?”

 這一下聲并茂,但也是措不及防。

 左凌泉被驚了一跳,下意識抬起手來:

 “我沒做什麼呀,這不聽戲嗎?”

 ?

 謝秋桃有點無語,收起柳眉倒豎的表,糾正道:

 “左公子,你要說‘妖,吾乃正道中人,見你重傷昏厥,才給你檢查傷勢……’,你不這麼說,我怎麼接話?”

 “呃……”

 左凌泉這才反應過來,覺得桃桃演的好真。他回想了下雜書的容,搖頭道:

 “這段兒跳過去吧,正經人誰看這些扯皮的話。”

 謝秋桃瞄了眼書:“不看這個,你想看啥?”

 “嗯……就是后面,這本書想寫啥,我就想看啥。”

 謝秋桃明白了意思——就是想看劍仙大戰妖的正戲唄。

 “看書要有始有終,不能猴急,直接跳關鍵節,沒有前因后果,看起來有啥意思?”

 “我這不是看過了嘛,溫習第二遍。關鍵節才能顯出真功夫,來吧來吧。”

 左凌泉秋桃的臉蛋兒,示意開始。

 謝秋桃很想念一晚上前面的水文,把這一劫躲過去,但水太久,面前唯一的聽眾怕是要棄書去找瓜瓜姐,所以想想還是算了。

 謝秋桃重新坐起來,翻到書中間,看了眼而不妖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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