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杜若很詫異地看著我，目落在我推給的茶杯上，我和除了工作上的事很有集，更別說端茶倒水這類事，事實上局裡很有人把當人看，一幫大老爺們聚集的地方，最缺的就是細心。

“這……這是什麼？”雲杜若放下手中的筆很茫然地問。

“西域鶴頂紅，見封肝膽俱裂。”我沒和對視，漫不經心地回答。

雲杜若愣了片刻什麼也沒說端起喝了一口，又重新拿起筆等會議開始不再理我，我淡淡一笑出煙盒放在桌上，突然發現我和之前默契的。

會議準時開始，屠夫取下鼻樑上的老花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嚴峻的目掃視全場，會議室瞬間雀無聲。

“四月七日無名碎案，五月十一日張松林自殺案，以及前天才發現的七月二十八日道緣堂牀底藏案，三個案件六條人命……”

“七條！”我打斷屠夫的話。

“七條？”屠夫眉頭一皺，會議室一片驚訝聲，雲杜若震驚地看向我。

“剛得到的驗結果顯示，四月七日無名碎案中，死者在被害之前已經懷有孕，胎兒至五週以上，兇手在殺害死者後，剖開子宮取走胎兒，四.七命案是一兩命。”我看著屠夫很認真地回答。

屠夫聽完眉頭皺得更深，默不作聲半天呼吸聲變得沉重，指頭有節奏地在桌上敲擊幾下後，拿出一支菸放在裡點燃，下面的人看見屠夫開始菸，早就憋壞了，整個會議室都是七零八落打火機的聲音，片刻功夫房間裡煙霧繚繞。

我剛把煙放在角，就看見雲杜若把手捂在鼻前，口中發出輕微不太適應的聲音，瞥見我在看，目落在我角的煙上，我分明看見眼中有一期盼，原來雲杜若聞不慣煙味。

我看看手裡的打火機，又重新把煙放了回去，雲杜若也沒有其他表示，有些慌地避開我眼睛，下意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短短四個月七條人命，你們都是保一方平安的警察，穿上這套制服就要知道肩膀上的責任，但現在一點線索和進展都沒有，你們不怕丟人，我還要這張老臉。”

屠夫重新開口，會議室頓時一片死寂，下面的人連菸的作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了黴頭。

“上級領導對這三起命案極其重視，因爲三案錯綜複雜但相互之間又有關聯，所以決定併案，無名碎案質惡劣手段殘忍，張松林案離奇，社會上謠言四起，牀底藏案影響巨大，人民羣衆人心惶惶，我是給上級領導拍脯保證過的，限期一個月。”屠夫深吸一口煙加重語氣說。“你們都是各部門科室負責人，上面找我要人，我就只有找你們要，我日子不好過，你們休想閒著。”

會議室的氣氛變得張和凝重，都埋著頭大氣不敢出，僅有的聲音是雲杜若記筆記的寫字聲，是真的在記屠夫說得話，不管重不重要，和格一樣，每一樣事都務必嚴謹和規範。

“都別裝死，一個一個來，今天把況都彙總一下，該幹嘛幹嘛，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就找那個科室負責人的麻煩。”屠夫端起茶杯掃了全場一眼，中氣十足地說。“凌國棟，從你開始，通報這三個案件的相關資料。”

凌國棟是鑑證科的頭，三十五歲，證鑑定專業數一數二的人，喜歡喝酒爲人仗義，我纔來的時候他照顧我，私底下我他凌哥。

“無名碎案是四月七日第一次發現，鑑證科從包裹塊的白布料上沒有提取到任何指紋，所有棄地點現場人員流大來往繁雜，無法判定兇手腳印。”凌國棟翻開鑑證報告有條不紊地回答。“唯一的發現是包裹的白布料，經過分解和剝離從中發現有短纖維紗以及連續長，這兩種材質都是用來製作紗線的，在服裝中用途極爲廣泛，可是我們在這兩種材質之間還發現有金，經化驗是通過特殊工藝製作的24k黃金金，這在服裝中極爲見。”

“這是一個破案的方向，這種服穿的人，做的地方也應該不多。”屠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凌國棟。“把這種材質的詳細報告儘快整理出來，和各大服裝廠取得聯繫，請專業人士協助分析，務必短期找到這種材質服的來源。”

“張松林案件由於道緣堂來往人員衆多，所提取的指紋沒有太多參考價值，案發現場有爭執痕跡，從現場證看張松林死亡當晚，房間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地下室裡除了張松林的指紋和腳印……”凌國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擡頭有些遲疑地說。“鑑證科還找到容彥和雲杜若兩人的腳印和指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的。”

屠夫聽到這裡氣不打一出，白了我和雲杜若一眼，重重把煙掐滅，大聲說。

“往下說其他的。”

“張松林死亡的道緣堂，所有門窗從裡面被封，是一個閉空間，死亡當晚到被發現這段時間，所有封條沒有被破壞過，沒有人進去，也沒有出來，我看過驗報告，張松林的死因是自殺，和現場環境吻合。”凌國棟說到這裡特意很鄭重其事地看著屠夫。“張松林的案子是無名案牽扯出來的，容彥和雲杜若發現留下腳印和指紋也在理之中。”

“怎麼，這是拉幫結派小團伙保護主義，讓你彙報鑑證況，沒讓你給他們兩人當證人，他們在不在理之中是證據說了算，一天不找到真相，他們兩人都有嫌疑。”屠夫擡頭白了凌國棟一眼後，分別瞪了我和雲杜若片刻。“繼續。”

“牀底藏案同樣是在道緣堂，想找到和兇手有關的直接證的可能微乎其微，整個二樓是張松林的臥室，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跡。”凌國棟被屠夫罵得頭也不敢擡。“鑑證科現在的重點在楠木大牀上，像這種材質的傢俱價格昂貴，而且中間有夾層應該是訂做，只要找到這傢俱的生產廠家，應該能找到關於兇手的資料。”

每次開會我都不知道到底該記什麼，看旁邊的雲杜若已經記錄了滿滿幾篇，屠夫喝口茶看向。

“刑偵這邊你也說說，進展怎麼樣了？”

“無名案已經下發協查通報，在所有棄地點加派警員走訪羣衆，希可以獲得兇手的相關信息，據兇手犯案的手法和分所必須備的專業，我勾畫出兇手初步格以及年齡特徵，下發各分局、派出所、居委會和街道辦事，排查工作正在繼續中，目前還沒有吻合的況反饋回來。”雲杜若放下手中的筆很利索地回答。“張松林案矛盾的地方在於死亡當晚出現在現場的人是如何離開，這方面……還沒有頭緒，至於牀底藏案，我還沒拿到詳細的驗報告，偵破工作暫時沒有開始。”

“還沒拿到驗報告？！”屠夫的目遊離到我上。

“剛做完還沒來得及提。”在屠夫發火之前我把報告拿了出來。

“那你就在會上說說法醫鑑定科那邊的驗結果。”屠夫出煙放在角低沉地說。

“道緣堂所發現的四，經過檢驗……”我一邊翻報告一邊說，畢竟這不是我檢驗的，如果讓屠夫知道，估計又要炸天。“年紀最大兩歲，最小半歲，死因都系正常死亡，其中一號死於腦積水，二號死於肺部炎癥引起的併發癥，三號死於羊水糞染窒息而死，第四號是化膿腦炎。”

“正常死亡？！”屠夫有些疑地放下手中打火機，喃喃自語。“牀下放四孩幹什麼？”

“四呈一字，面部向上，鐵釘分別從掌中，腳底以及後腦釘牀板，經過灼烤，皮乾裂脂肪化現象明顯，在外層發現有白蠟質，臟完整，經過防腐理，從腐敗程度看，被釘在牀下已經有7-9年的時間。”

“無名案牽扯出張松林的自殺案，然後在道緣堂發現四孩。”屠夫重重嘆口氣聲音沉重地說。“這三個案件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據調查，張松林未婚借宗教爲名大肆斂財，個人作風極其混，借修養欺騙年輕進行所謂的雙修。”雲杜若翻看卷宗接過屠夫的話。“但是在調查結果中並沒有發現張松林猥瑣兒以及癖的相關記錄。”

“兒……”我突然站起，走到屠夫的面前，他手裡拿著張松林案的卷宗報告，我一把搶過去，平攤在桌上快速地翻查，整理好的檔案被我弄得七零八落。

屠夫瞪大眼被我突如其來的作搞得沒回過神來，會議室裡雀無聲，估計是都被我的舉所震驚。

我終於從檔案裡找到照片，這是鑑證科在張松林地下室拍攝的照片，我反覆看了很久，口慢慢張了起來。

“有聯繫！三個案件有聯繫！”

“什麼聯繫？”屠夫很認真地問，雲杜若也站了起來。

“無名案一兩命，胎兒被取走，而牀底藏案所發現的都是孩，這兩個案件都涉及到兒。”我激地回答。

“那和張松林自殺案又有什麼關聯？”屠夫嚴肅地問。

我把張松林自殺的照片豎在屠夫面前，興地問。

“你看張松林像什麼？”

“……”屠夫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端倪，火脾氣衝上來。“到底像什麼？”

“我們之前一直疑爲什麼張松林的如此怪異，甚至想過和宗教祭祀有關，其實我們想錯了。”我把張松林的照片橫了過來，重新放在屠夫面前，並不在乎他發火。“這就是三個案件之間的聯繫。”

屠夫目不轉睛地看了良久，看錶依舊不明白我的意思，正想發火，旁邊一直默不作聲查看的雲杜若慢慢擡起手，接過照片去和我一樣激地說。

“胎兒！”

“胎兒？”屠夫的火發到一半，愣在椅子上。“什麼胎兒？”

“張松林是雙捆綁，跪在地上雙手抱膝被鐵刺穿手臂過膝蓋後貫徹腔，但如果側著看，這是胎兒在子宮中的樣子。”雲杜若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