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你個空,去找紅梅耍子。告訴,老爺心很不好的時候,務必打發人來稟我。”
寒霜眨了眨眼,隨即輕聲笑道:“紅梅那小蹄子,在太太的跟前,最是得寵,怕是沒空和奴婢一起玩耍。不過,太太心里惦記著二爺,紅梅哪天不過來個好幾回呢?”
玉柱選了寒霜當管事大丫頭,并兼著書房婢,就是喜歡的這子通勁兒。
“算你機靈。”玉柱心很好的夸了寒霜,寒霜莫名其妙的紅了小臉。
玉柱對于家下奴仆們的要求,一是忠心,二是會辦事,別的就懶得管了。
所謂旁觀者清,盡管紅梅掩飾得非常好,但寒霜看得出來,紅梅的心里一直裝著二爺。
只是,紅梅今年已經十七了,足足比玉柱大了三歲。李四兒是個心的主子,一直張羅著,打算替紅梅定一門好親事。
紅梅的心里有鬼,便找了各種借口,不想被李四兒嫁出去,或是隨便配了管事。
玉柱寒霜去給紅梅個風,顯然是想借著隆科多心不好的時候,讓紅梅及時的提醒李四兒,趁機扇扇風,點點鬼火,把得罪了李四兒的那些人,不聲的給了。
寒霜沒有太大的見識,但是,卻有著非常清醒的認識:枕頭風,威力無窮!
這時,門房來報,寒袖領著新婚的夫婿,想來給二爺磕頭。
寒袖出府嫁人,玉柱不僅添了妝,還私下里塞了二百兩銀子的箱錢。照道理,寒袖確實應該過來,給舊主子磕頭謝恩。
只是,正好是午膳的時候了,寒袖的小心思,只怕是想玉柱賞一頓午膳吧?
見玉柱皺了眉頭,一言不發,寒霜就知道,寒袖的那點子小心思,豈能瞞得過二爺的眼睛?
以寒霜對寒袖的了解,今兒個的事兒,只怕不是寒袖的本意,而應該是那商戶夫家的心思吧?
沒辦法,人嫁了人后,必須要看公公、婆婆和男人的眼行事。不然的話,肯定沒有好日子過。
“寒霜,你去告訴太太,請空見見寒袖,隨便賞幾樣首飾,也就罷了。另外……你替我出面,留寒袖兩口子,在前院的客房里用午膳。”玉柱囑咐之后,拔就出了書房。
寒霜著玉柱拔的背影,不由輕聲嘆了口氣。二爺明明心里不痛快了,依然念著舊,賞了寒袖莫大的面。
康熙格外重視騎,隆科多打小就練出了一騎馬挽弓的真功夫,不然的話,也不到他當九門提督。
隆科多買這所宅子的時候,特意在前院,單獨畫出一塊地,當作演馬場。
玉柱八歲的時候,隆科多就給了他一匹棗紅的小馬,并配了個很專業的騎師傅。
騎師傅,名拜興,姓瓜爾佳氏,滿洲正藍旗下包。拜興,原本是臺大營的猛士,曾獨自獵殺過黑熊。因為喝醉酒,誤了大事,拜興被革了職,并永不敘用。
隆科多早就聽說過拜興的名頭,正好他徹底的沒了前途,就托了大阿哥出面,以每年三百兩銀子的價碼,將他請來做了玉柱的騎師傅。
玉柱到演馬場的時候,拜興正坐在地上發呆。玉柱知道他又想起了傷心事,也懶得搭理他,徑直從馬廄里牽了馬出來,準備好好的洗刷一下。
寶馬和人,十個男人,八個。不的那兩個,要麼沒錢,要麼無能。
玉柱心不好的時候,最喜歡干兩件事,要麼縱馬狂奔,要麼很有耐心的刷馬。
“二姑娘,你那匹馬,昨天才刷過的。”
玉柱剛把擺掖進腰帶里,就見拜興快步走了過來,毒舌的本毫也沒有變化。
打小,玉柱就長得很好看,比梨香院里的小娘們兒,還要俊俏不。
拜興很是看不順眼,故意給他起了個惡毒的綽號:二姑娘。
拜興的騎本事,別人不清楚,玉柱可是門兒清的。
如果不是管不住,喜歡毒舌噴,還經常喝得大醉,拜興又怎麼可能代人過,鬧到了永不敘用的地步呢?
這人吶,格,還真的是決定命運!
師徒二人,相了六年多,彼此的脾氣都非常了解。
拜興一口一個二姑娘,玉柱不僅不生氣,反而經常弄來好酒,讓拜興喝個痛快。
玉柱刷馬的時候,拜興就站在他旁,毒舌里不斷噴出毒。
“二姑娘,有人看上你了,托到我跟前,打聽你的事兒呢。”拜興取下腰間的酒囊,猛灌了一氣,抬手抹了把角的酒漬,打著酒嗝,說,“想不想知道,是哪家的瞎了眼的姑娘,看上了你?”
玉柱知道,他如果問了,耳朵肯定就要遭罪了,一個時辰以,絕對無法消停。
見玉柱閉了,埋頭刷馬,沒有搭理他,拜興的心里很不得勁兒。
偏偏,拜興又是個心里存不住事的家伙,他悻悻的說:“我說二姑娘呀,你可真的是惹人疼啊,嘖嘖,康親王府的嫡出小格格,也太不長眼了,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個娘兒氣十足的家伙呢?”
玉柱鎮定自若的繼續刷馬,心里卻在盤算,康親王府究竟是個啥狀況?
作為權貴圈里的一員,玉柱對于王公貴族之家,或多或有些了解。
到目前為止,大清共有八個世襲罔替的王爺。其中,以和碩禮親王居首。禮親王一系,到了杰書這里,改為康親王。
現任康親王,名椿泰,是杰書的第五子。
至于,椿泰的福晉和子,玉柱就不太清楚了。
玉柱雖然才十四歲,因著天天吃羊,喝牛,又長期騎馬挽弓的緣故,看上去倒像是十八、九歲的俊俏年。
按制,親王封郡主,其夫稱郡主額駙!
但是,玉柱一旦為郡主額駙,就必定會變混吃等死的蠹蟲,不可能再掌握半點實權。
玉柱心里明白,子龍的隆科多,對他寄甚深,絕無可能讓他娶了親王家的郡主,導致前程盡毀。
但是,康熙是個非常喜歡錯配姻緣,胡指婚的家伙,這就很難防備了。
不行,必須讓隆科多找個好時機,去告訴康熙,他已經定了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