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李氏便站出來道：“唉喲，文君吶，到底是什麼事非得和離？你們夫妻十數年，有什麼事是不能說清楚的？”

　這便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了。

　王康一聽這架勢，就知道今天又是一場仗。

　陶文君這幾天下來瘦了一大圈，此時低著頭，雙手鉸著手帕，淡淡道：“沒什麼事，總歸是我與他過不下去了。”

　李氏又勸道：“有什麼過不下去的？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兩個孩子想……”

　那邊陶文宜亦是起道：“就是說啊，這世間夫妻本都是如此，天下間若不是夫家做得太過份，有幾個人提出和離的？”

　一句話表面是勸，卻是夾著槍棒。

　意思是王家做得太過份了。

　王康面極是不豫起來。

　王珍則是低頭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什麼，也不。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逆子。

　李氏道：“文君啊，又不是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你何苦非要這般？”

　王康強笑道：“是啊，若有什麼事。文君你說出來，爹替你作主。若是不行，爹打死這個孽畜。”

　陶全須大笑道：“親家公言重了。能有什麼事？文君吶，我們陶家、王家十年來同氣連枝，總不要因為你一點小肚腸，壞了兩家的……”

　這話像是在開玩笑，乍一聽爽朗大氣，王康卻能聽出其中敲山震虎的味道。

　“就是。能有什麼事？”王康也是朗聲大笑起來，“想來是在這院子里悶得不開心，我前些年在什剎海附近置了一套別院，不如讓珍兒帶文君過去住一段時間？那別院兒媳若是喜歡，便當是我替珍兒賠罪了……”

　大廳的屏風后面，一眾婦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有厲害娘家就是好，隨便鬧一鬧就白得一套別院。

　王笑頗有些無語。

　他雖然跟著們過來看，卻不是像們一樣為了八卦——自己是真的關心大哥的。

　本來那些婦人小心翼翼地站在后堂聽，王笑則是著屏風看。

　過了一會，那些婦人卻是全都到他后來，一個一個，將他了個水泄不通，想出也出不去……

　大堂里，李氏自覺為陶文君掙到了座什剎海的宅子，頗為得意，便打量了丈夫陶全一眼。

　陶全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王康，明的很。一個再好再值錢的宅子，還不是在王家里轉來轉去。

　李氏會意，便又向陶文君問道：“這樣大方的公公，你卻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陶文君搖搖頭，道：“我不要什麼宅子，我只求他予我一張放妻文書，從此兩不相干。”

　語氣極有些堅決。

　陶文熙道：“你夫君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如此心如死灰……”

　王康心中恨極，臉上卻是打了個哈哈，道：“想來是珍兒無用，今年這一科又落榜了，讀書不，讓人失頂。這樣吧，我們家去年在京城盤了好幾鋪子做茶葉生意，今年又打通了關系，正是好大展手的時候，正好由你們夫妻倆，如何？”

　陶文熙眉一挑，看向陶文君。

　陶文君搖了搖頭，依然道：“我不是想要東西，我只要和離。”

　王康皺了皺眉，心中暗罵這孩子太不懂事。

　大不了一拍兩散，看你真要和離了不。

　卻聽陶文熙道：“五妹，到底是怎麼原因你又不說。那誰還能替你作主？不如這樣，你先回家住一陣子……”

　王康耳朵一。

　“……正好舅母昨天過來，說你最近都不去看。”

　‘舅母’二兩耳，王康深深嘆了口氣。

　這‘舅母’指的自然是戶部侍郎白義章的夫人。

　而白義章，是王家最大的靠山。

　“哈哈，賢侄說笑了。”

　王康只好再次強打起神，與堂中眾人周旋起來……

　王笑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一堆人將自己在這個屏風上面，各種脂香氣撲鼻而來。

　他背上也不知了多人，一個個著脖子向前看廳堂里的靜。

　雖說是溫香玉著，但人太多，實在是有些太重。

　王笑也不敢喊，只好撐著膝蓋苦苦支撐。

　葛氏在王笑上。

　一開始，見王笑在那看得起勁，便也跟過來看。不一會兒功夫，大家就都了過來。終于將自己在他上。

　自己是被人過來的——葛氏這般想道。

　于是又往前了。

　懷中的年領上有些淡淡的香，側臉如白玉，耳朵卻有些紅。

　從后面看去，他眉眼也是極好看的。

　葛氏覺得自己的呼吸很重。

　氣息噴在他耳朵上。

　他的耳朵便更紅了些。

　“這癡呆兒，在這種事上到是不傻。”

　這般想著，葛氏腦海中突然對一件事好奇起來。

　人的好奇心泛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便有了個極大膽的想法。

　“反正是個癡呆……”

　終于，緩緩地出一只手，從下面探過去……

　廳堂里，王康一直在妥協。

　陶文君卻始終不松口。

　陶家這邊，底氣就愈發足了起來。

　崔若海見此形，用眼神示意了自己的妻子陶文宜一眼。

　陶文宜便道：“五妹你咬著不說原因，怕還是在回護你這個相公吧？”

　“呵，從婚到現在，他在外面風流名聲就沒停過，你卻說什麼讀書人難免應酬。現在呢，讀了一輩子書，又有何用？換來在家中打你罵你不？”

　說著，陶文宜走到廳中，大聲道：“我雖不知是什麼原因，但卻知道自己妹妹的為人，一般的委屈絕不至于一定要和離。大家也別再問了，誰知他們王家男人背后是什麼樣的？別的不說，我夫家的姑姑嫁你們王家，為王家生兒育，持了十五年，到頭來呢？卻被詆毀一個待繼子、貪圖錢財的惡婦……”

　崔若海站起來喝道：“閉！”

　“相公，你還回護王家。”陶文宜被這一罵，登時大哭了起來道：“姑母……可憐吶！嗚嗚……好想寶兒啊……”

　崔若海便嘆氣道：“你說這些有何用，姑母嫁進王家，便是王家的人，了再大苦。到你我這樣的晚輩來作主嗎？”

　陶文宜哭道：“王家的人？王家可有把姑母當自家人，今天這樣的事，都沒來姑母來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