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愣,喃喃道:“什麼?”
王笑道:“這些事,到底是誰教你的?”
崔氏頗有些驚慌起來,嚅嚅道:“你瘋了,沒有人教我。”
“母親啊,那個人定然是為了離間我們的母子之。你何苦要他欺騙呢?”王笑只好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起來。
“沒有人教我。”
王笑道:“明顯有人教你嘛,你看,你很明顯是準備好了要讓我打你的。誰給你出的這主意?”
崔氏竟是閉上眼,抿住,一幅我不聽、我不說的姿態。
“母親啊,這樣吧,你告訴我,我就想辦法把四弟接回來。”
“哇,母親你連這個提議都不心,顯然是有人事先待過你的。”
“母親啊……”
苦口婆心勸了一會。
王笑終于泄了氣。
這個老人是一極筋的腦子,極難說服,自己又不能用刑。
“愚昧!”
他頗有些氣憤甩開崔氏的手腕,轉就走。
也不知到底是誰在針對自己……
出了院子,走了一小會他便見到西府的周氏正領著那一幫兒媳婦兒坐在亭子里,也不知在說什麼。
王笑本待走開。
突然福如心靈般想到:依時間推算,那個唆使崔氏的人很可能便在這些人中,而且自己就是在西府被人打了一子。
他便走了過去。
他本就是個癡呆兒,也不打招呼,就站在一邊聽們說話。
“今天陶家可還會派人過來?”
“這個時候了,卻都還不來,許是偃旗息鼓了呢?”
們也不知在說什麼,語氣里卻頗有興災樂禍的味道。
王笑在們臉上一個一個打量過去,思忖到底是哪個要對付自己……
十幾個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很有些吵。
這里面又有堂哥們的妻子,又有堂哥們的妾,還有自己人堂姐或別的親戚。
王笑也認不出哪個是哪個,一時頗為頭大。
他這樣直愣愣地盯著嫂嫂們看,本是極無禮的事。但們只當他是傻的,也不在意,竟還有人在他上了一把。
王笑極是有些驚,也不知是誰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卻也不敢轉頭看。
只能當被白白占了便宜了。
“嫂嫂,琮哥兒與珍哥兒還有些吧,可有去看他?”
“我家那位?呵,在外頭霍霍都來不及,哪有心思管家里的事。”便一個子這般答了一句。
王笑轉頭看過,只見這個子長得倒還蠻漂亮,就是顯得有些刻薄。
這個便是二堂嫂了。
王笑便盯著這位二堂嫂觀察起來,頗有些‘嫌犯已鎖定’的意味……
葛氏正說得高興,捂著時不時輕笑著,忽然到有人在看自己。
轉頭一看,便見到王笑直勾勾的目。
見了王笑的模樣便眼睛一亮,立馬轉回頭去。
心道,這個小叔子長相真是沒得說的,可惜是個癡呆兒。
聽說前陣子還有婦人將他帶到屋里去逗弄,也不是哪個缺德親戚。
一個癡呆兒能做得了什麼?
葛氏又想到王琮那個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德行,忽然覺得,自己那丈夫還不如癡呆了呢。
這般想了一會,又悄悄轉頭瞥過去,見王笑竟還在打量著自己。
葛氏耳朵便有些熱起來。
這小叔子,好生無禮。
莫不是如今到了年紀,竟開始想人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葛氏低下頭,咬了咬下。
這邊卻還在熱烈地說著話。
“我說句公道話,這事卻確實是珍哥兒不對。文君嫂嫂為家里前后持,珍哥兒卻夜夜不歸家,在外面風流快活。”
“男人嘛,誰不是這樣子……”
“珍大嫂那人最是要面子的,拴不住珍哥,便替他納了邊的丫環作妾了,他卻還在外面風流,顯然是不想給大嫂面子。”
“納了邊的丫環作妾有什麼用?誰知道是不是早就吃干抹凈了,又不新鮮……”
“但和離也太過了些……”
王笑這才知道卻是大哥和大嫂這是要離婚。
他翻了個白眼,心道,人家離個婚而已,這些人有必要嗎,在這里叨叨叨的。
忽然聽得一個婆子飛也似的跑來,里大喊道:“來了來了!陶家又來了……”
一群鶯鶯燕燕便往前面大廳趕過去。
葛氏提著子走在人群中,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那個年方十五的小叔子正看向這邊,臉上帶著些迷茫,與自己的目一對,卻是抬腳跟了上來。
這一回眸間,葛氏微微有些心跳。
呵,男人。
長到這個年歲,竟是連呆子也能開竅。
果然,在這一群姑嫂媳婦中,唯有自己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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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
王康坐在上首,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
座中有陶文君的三叔陶全、三嫂李氏、二哥陶文熙。
另有崔家的長房長子崔若海,以及他的妻子陶文宜。
廳上站著的則是王珍、陶文君,兩人都是神懨懨的,一幅郁郁寡歡的模樣。
有些人臉上帶著笑,心里卻已經很為難了。
王康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強打起神來。
寒喧過后,陶文熙先開口步正題,道:“夫妻之間有些小問題在所難免,但鬧到要和離,卻就不是小事了。”
王康強笑道:“卻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些蒜皮的口角之爭,我讓這孽畜給文君賠不是。”
陶文熙冷笑道:“蒜皮的口角之爭?我五妹妹為人最是大氣,若非被傷得狠了,怎會要和離?”
王康心中一怒。
無禮小輩,竟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他面上卻還要不聲音,于是又朗笑了兩聲,道:“賢倒言重了,言重了。”
這些天來,這樣賠笑的事多了,王康心中亦是攢了不怒氣。
一方面怨王珍這逆子給自己找麻煩,一方面罵崔氏無能,不能出面應付這些事就算了,還讓崔家過來落井下石。
這種家務事王珠又不愿意來幫自己。
滿家滿院的妻兒子,竟是沒有一個有用的。留自己一個孤家寡人在這盡閑氣!
生兒育,皆是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