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依舊一臉天真。
但他心里也頗有些張。
要是讓人知道自己不是以前那個王笑,誰知道會不會被當冒充的打死,或者當鬼怪捉起來?
而且,這種時候要是被崔氏揭穿了,那事就變自己騙了二百兩了。
眾人的目中,他開口道:“母親不哭,吃果脯,不要哭。”
果脯是纓兒包好了放在王笑兜里的,好讓他在陶然居有零食吃。此時王笑便掏了一塊出來,舉在崔氏前面。
自己是多善良的一個癡呆兒啊——他心道。
“你還裝!”崔氏怒急加,突然喊道:“你那二百兩銀子呢?如果你真是癡呆,那二百兩肯定還在。但你花干凈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一天就花了!”
王笑愣住。
不僅是王笑,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崔氏的說法十分扯淡,而且難以證明,但居然能想到這樣一個方法來證明。
是啊,癡呆兒怎麼會花銀子?
今天這事,竟然有可能是真的?
甚至連王康都對崔氏有些刮目相看起來,他今天罵了崔氏好幾句‘蠢婦’,卻沒想到這婦人也有如此敏銳的時候。
崔氏這一手技驚四座,其實是因為王家家大業大,沒人真的把二百兩銀子當回事。但,只有不同——
“我今天一大早特地去打聽了,那二百兩銀子,你花干凈了!”崔氏大聲喊道,“紀嬤嬤,你人呢?”
接著,紀嬤嬤便一下從堂外竄進來。
“大老爺你聽老奴說,大夫人也是被三爺騙了啊。”紀嬤嬤哭喊道:“昨日三爺騙走了大夫人二百兩,老奴一直覺得不對勁,今早特地去三爺院里,想要把這銀子要回來……”
“撲哧。”
又是一聲輕笑。
笑聲雖輕,卻仿佛在說:“哈哈哈哈,給出去的銀子還想要回去,還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哈哈哈哈……”
堂中許多人不角一
接著,只聽沈姨娘輕聲說了一句:“妾失禮了,妾其實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別的笑話。”
“繼續說吧。”王康淡淡道。
紀嬤嬤訕訕看了沈姨娘一眼,接著道:“老奴到了三爺院里時,三爺已去了大爺那。但屋里纓兒姑娘正在翻箱倒柜的找東西。老奴可以將的原話說出來——‘奇怪,昨天爺明明帶了一包銀子回來,他睡前我還看到呢。怎麼睡醒就不見了呢?今早他出門時分明是我給他穿的服,肯定沒銀子出去的,這院里莫不是進賊了?’接著,刀子那丫頭便說‘我們再找找,總不能是爺半夜起來花出去了吧’……”
紀嬤嬤說著這種口吻的話,形一種極怪的覺,眾人又是一呆,上起了一陣婆疙瘩。
王笑心中又氣又笑,暗罵這婆子聽自己墻角。
“大家伙想想,這是怎麼一回事?”崔氏大喊道:“晚上睡著時在,早上醒來便不見了,這不是趁著夜里出門鬼混是什麼?!”
所有人再看向王笑,目就大有不同。
王秫的五兒子王珰嘟囔道:“不過是二百兩銀子的小事,如何值得這樣?”
卻又有一個青年站出來冷哼道:“這不是二百兩銀子的事,他馬上要尚公主了,這種時候,在外面混青樓,養外室,這是要獲罪全家的大事!”
說話的是王秫的二子王琮,自己雖也是常在外面混青樓、養外室,此時說起話卻頗有些義正言辭。
王笑目看去,他不認得王琮,只知道這是王秫的兒子之一。
此時能著王琮話里的不懷好意,王笑忽然想到纓兒提及的那位“西府的堂爺”或許會是此人。
那邊陶氏站出來道:“父親,母親,孩兒多一句話,既使這二百兩真花完了,也證明不了什麼。三弟弟一向是最老實乖巧的。”
陶氏這麼一說,眾人又有些迷茫起來。
眼前的王笑確實是一幅呆呆傻傻的樣子,崔氏的話聽起來像那麼回事,但細思起來卻有點難以置信。
真有人為了不上學堂就裝癡呆?
沈姨娘便笑道:“就是說嘛,妾前兩天還見到這孩子在無人踢石頭呢,他一直是這一幅……”
不像崔氏,會把‘癡呆’這樣詞說出來,說到這里便想了想才接著說道:“笑兒一直是這一幅乖巧模樣,哈哈哈哈。”
這麼一笑,氣氛便有些輕松起來了。
崔氏將王氏塑造一個浪子惡劣模樣,乍一聽很是新鮮。但眾人一看王玩的樣子,再聯想到崔氏平日的為人,心中便還是傾向于不信。
還真是什麼事都敢編。
這時,王康的親隨帶著那兩個門房過來。
崔氏急向兩人問道:“你們倆,將早上對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是,因大夫人問起,小的便說了。這幾日三爺是日日都出門,前兩次纓兒姑娘還是哭著回來的。前天晚上,三爺一瘸一拐的回來,上還帶些香味……昨日他還買了一車的禮帶回府,還各送了我們一人一頂好看的帽子。因三爺前日提過,他出門的事不要說出去,小的便明白他這是在賄賂小的。但小的是門房,門房的職責就是將所見的一五一十報與主人家,因此,小的看到什麼就說什麼,絕沒有半句假句,小的在王家二十多年了,從未……”
“知道了。”王康道:“王十七,你來說,王十八說的可是真的?”
“都是真的,老爺你知道我們的,我們倆從來……”
王康淡淡道:“知道了,自去帳房領賞吧。”
“是。”麻子臉與酒糟鼻便退了下去。
王笑看著這兩人,心中大忿——原來這兩人‘王十七’和‘王十八’,總有一天,要把倆人打一頓!
事到這里,王笑上披著的謊言馬上就要被揭開了,一眾西府的堂哥堂嫂們屏著呼吸,拭目以待起來。
王康便向王笑道:“你母親說的是真的嗎?”
王笑道:“母親不哭,真的不哭。”
他還是一由傻模傻樣的表。
崔氏怒極,道:“你還敢!”
急于證明王笑不是癡呆,轉了一圈,還是向王寶道:“寶兒,你來說,你說你三哥是不是癡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