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微微一笑,然后居然從座中站起來,上前來到劉汲側,并握住了人家的手。
可憐劉汲劉直夫四五十歲的人了,卻第一次見到這位家,又不曉得對方脾氣習,哪里能得了這個?于是登時便面通紅起來。
而呂好問等人眼見如此,卻是知道這劉汲要麼被大用,要麼就要吃大虧了……然而,話雖如此,他們居然也還是有些泛酸,因為他們這些人辛苦追隨行在東奔西走,前后大半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卻似乎從來沒被趙家拉過手的。
非只如此,這些聰明人哪個不是博古通今,眼見著劉汲只是被家一握手,先是面通紅,繼而眼淚都下來了,卻又恍然大悟——原來,此時家握手劉汲,并非是簡單暴的施恩,而是一種極高明的施恩!
須知道,握手言歡這個典故,乃是發生在當日武帝與他的開國功臣李通上的,地點正好是這南附近。
而其中,武帝中興之資,此時對照流亡途中的趙家,自然是再切不過了。而這個事件發生的契機呢?卻正好是在劉秀被追捕,連立足之地都沒有的時候,李通去將武尋來,安置在南家中時發生的事。
所以說,趙家這次表演還真不是即興的,僅此一握,便輕輕將南保全之首功推與了劉汲。而偏偏劉直夫素來求名,之前靖康中便差點要自刎殉國的,數日前鄧州兵敗,南最危殆的時候,他也也說出過要一死,‘以示大宋亦有轉運使愿為國死’的言語。
這種人,在這種場合得此一握,怕是也要迷了神志的。只能說,家最近側來了能人,不然以趙家的史學水平,是萬萬想不到這個法子的!
而到此時,雖然明白家是在表演和收納人心,可明白歸明白,其余重臣還是都不淡定了,下面的行在文臣們更是幾乎妒忌的眼睛發紅……也就是韓世忠這種人拴著一條玉帶,輒看不起讀書人,所以不懂是怎麼回事罷了。
說不得,這位韓太尉還覺得人家劉汲哭哭啼啼不像個樣子呢。
“南保全,全是劉卿的功勞,”趙玖握著對方手緩緩而言。“朕之前便也想過南府之事,乃是干脆將鄧州、唐州合二為一,恢復漢時南舊制……而朕當時便以為,這南府尹的差遣,非劉卿不足以為之。”
旁邊的樞相汪伯彥聞得此言,一個沒忍住,居然不顧場合,一聲嘆氣……須知道,想當年在河北,當時這位家還是大元帥,他汪伯彥親自負著弓箭引兵馬去做護衛,在當時普遍認為應該遷都長安的況下,家也是拉著他的手說‘他日見上,必以公為京兆尹’……一轉眼,居然一年多了。
只能說,是人非事事休了!
不過,也就是這句話,汪伯彥卻瞬間斷定,這劉直夫前途遠大,將來中樞代替自己這些人為相公也說不定,但偏偏地位極其尊崇重要的南府尹,卻一定跟他無緣了。
“但朕后來想了一下,劉卿轉運營造之力著實出眾,有一個要害之,遠比南重要,朕卻是一定要倚仗劉卿的,也只能倚仗劉卿。”趙玖握著劉汲的手繼續懇切言道。“朕希劉卿以京西南路安使的份兼知襄州,駐留襄,替朕總攬蜀中、東南、荊襄自大江、漢水的資轉運……須知道,劉卿是蕭何一般的人,正要你來為朕總攬后,哪里能用你來做一個區區知府呢?”
劉汲淚流滿面,卻是不顧襄還在范瓊那個今日本沒敢來的軍閥手中,即刻連聲應下,就差發誓為家效死了。
“南府的事,就讓唐州知州閻卿權差遣一下吧!”趙玖眼見著劉汲答應,這才隨口吩咐了一句,卻是讓之前出列,準備相詢此事的閻孝忠也弄了個黑里紅的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