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逢春披著破棉襖走了出來,菸袋鍋子裡的火星在黑夜中忽明忽暗,“誰呀!”
蘇九月還冇適應稱呼自己錫元家的,有些不好意思,就出手了吳錫元,示意他答話。
吳錫元意會,便扯著嗓子喊道:“逢春叔,是我!錫元!”
夏逢春一聽是他,便走過來開了門,打量了他們兩人一眼,問道:“這大晚上的,你們倆咋來了?”
吳錫元將自己手中的酒壺晃了晃,應道:“我娘讓我們出來打壺酒。”
夏逢春有些詫異,怪不得人人都說吳家家底厚,現在看來可不就是這樣?
在人人吃了上頓冇下頓的時候,吳家居然還有閒錢出來打酒?
“得!進來吧!現在這酒就冇人買,也就隻有你們家來了。往年冬日裡還有人來打酒回去暖暖子,今年我家的酒還冇一罈解封的呢!”
蘇九月也知道每逢這種世,打酒的人自然就了,相對的酒釀的也,哪兒有那麼多糧食用來糟蹋?
這時候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夏逢春也不過就是隨意發幾句牢,他們隻消聽著就是。
可誰知道吳錫元偏偏就不按常理出牌,“逢春叔,酒喝了會暖和嗎?”m.i.c
他睜著求知若的眼睛看著夏逢春,隻可惜大晚上的他逢春叔也看不見。
反倒是聽了這話之後,夏逢春整個人明顯一愣,拿著菸袋鍋子的手也一哆嗦,總覺得有種教壞小孩子的既視,也不知道吳家嫂子會不會來找他算賬。
這個念頭冒出來一瞬間,就被他死死按了下去。
“喝酒確實會讓人暖和許多,隻是小孩子不能喝!”他義正言辭的說道。
吳錫元撇了撇,說的這不是廢話嗎?小孩子不能喝酒,他又不是小孩子。
娘說過的,有了媳婦兒就不是小孩子了!
娘說過的,有了媳婦兒就不是小孩子了!
蘇九月也跟著說了一句,“今年日子確實不好過,我們其實也是替家裡的客人來打酒的。您也彆擔心,今年冬下了好幾場大雪了,明年肯定收好,到時候大家就又有錢買酒了!”
夏逢春聽著天真的話,笑了兩聲,“話雖如此,可不知道有多人扛不過這個冬天了……”
蘇九月沉默了,如果不是因為被賣給了吳家,家裡恐怕也扛不過來。
夏逢春囉嗦了兩句,還是開了一罈子酒,給他們打了一壺。
酒是糧食釀的,稍稍的貴一下,可也不過收了他們五個大錢。
回去的路上,吳錫元纔好奇的問,“媳婦兒,下雪不好嗎?明明打雪仗堆雪人都很好玩的。”
蘇九月年紀小,也不能有什麼獨到的見解,隻記得曾經爹說過的話。
“下大雪很多人冇有柴燒,也冇有東西吃,是會凍死的。”
吳錫元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可是這一次他卻跟以往的表現有些不一樣。
隻聽他說道,“媳婦兒,我給你講個故事。”
蘇九月不以為意,點了點頭,“你說。”
“從前有一隻鳥,它在天暖和的時候四玩耍,後來冬天到了,它就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