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屋子里,全福夫人替喬筱筱梳著頭發,岑巧蘭在一旁看著直抹眼淚。
原本,喬筱筱是想讓岑巧蘭替梳頭的。但岑巧蘭說什麼也不肯,很忌諱自己和離的份,怕折了兒的福氣。
安夫人看這樣,忍不住笑著打趣:“瞧你這點出息,就嫁到隔壁,你還哭天抹淚的。這萬一要是嫁得遠些,你還不得把眼睛哭瞎?”
安欣也安道:“蘭姨,我聽師哥說了,回頭要把兩個院子中間的院墻給打通,到時候兩府相并,筱筱跟沒出門子一個樣。”
全福夫人笑著道:“蘭君夫人好福氣,有個這樣心的姑爺,不知道羨煞多人。”
聽大家這樣說,岑巧蘭心頭才好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就覺這跟做夢一樣,明明好像才剛出生不久,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兒,怎麼眨眼間就嫁人了呢?”
這麼一說,安夫人和全福夫人一下也有點傷起來。
大家都是有兒的人,哪個不得經歷這麼一出?
一想到自己如珠如寶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兒,有朝一日嫁作他人婦,連回娘家看一眼,都得看看有沒有時間,誰心里能好?
幾個未嫁的姑娘到屋子里的氣氛一下變得有點沉重,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喬筱筱扶額:“你們這樣,搞得我都想悔婚了。”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
安夫人和岑巧蘭齊齊瞪一眼,劉惜春也給了一記白眼:“大喜的日子,可不興說話!”
喬筱筱眨眨眼:“那不也是你們先把氣氛烘托到這兒的?”
幾個長輩聽這麼說,忙轉移了話題。
喬筱筱梳妝完,換上了嫁。
安欣捂著驚訝地道:“哇,這也太好看了!筱筱,咱們之前說過的,回頭你這婚服要借我穿一下。”
岑晴也想穿,但看了看自己的小板,識相地閉了。
喬筱筱點頭應了下來。
“郡主,福郡主們來了。”
這些跟喬筱筱還算是有點分的姑娘們,今日都來給喬筱筱送嫁。
“快請們進來。”
福郡主帶著一眾小姐妹進了喬筱筱的院子,剛一進屋,就被喬筱筱的妝扮給晃花了眼。
京城中的新娘子,們不知見了多,可從來沒有哪一個,能像喬筱筱這般得驚人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喬筱筱生得好,只是平日里都素著一張臉,連參加宮宴,都只穿著一袍,所以當如此盛裝時,所有人都被驚艷到了。
福郡主笑著道:“有筱筱妹妹這般貌在前,今后我們出嫁時,力可就大了。”
其他姑娘們都深有同地直點頭。
“幸虧筱筱妹妹比咱們先嫁人,否則啊,這滿京城的才俊們,眼里怕是看不到我們了。”
說這話的,是柳家的姑娘,話里多有些結的意味。
只是這話,讓福縣主幾個心里多有點不太舒服。
喬筱筱淡淡一笑:“柳姐姐說笑了,幾位姐姐的風姿,也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我初京時便聽說仰慕幾位姐姐的才俊,都能繞著京城排幾圈了。”
福縣主笑著道:“你這丫頭,在場里別的沒學會,這捧人的水平倒是見長,幾句話就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的。正好我臉皮也厚,你敢這樣說,我便也敢當真。”
喬筱筱一臉認真地道:“我這人從來不說假話。”
這下幾個姑娘都笑了起來。
笑鬧間,便聽得一陣喜慶的嗩吶聲和鞭炮聲從遠傳來。
安欣笑著道:“吉時快到了,師哥的迎新隊伍出發了。”
郡主府跟侯府就一墻之隔,那邊靜稍微大點,這邊就能聽個清清楚楚。
幾個姑娘嘻嘻哈哈地找來了紅蓋頭,替喬筱筱蓋上,“快些坐好,一會兒新郎倌就要到了。”
岑巧蘭被請到了前廳,岑遠山也被請了過去。
劉惜春和安夫人則留在后院里陪著喬筱筱。
安欣一眾姑娘家們,跑到前院去新郎倌迎親。
因為離得近,所以侯府的鞭炮聲響了沒一會兒,郡主府的鞭炮聲也響了起來。
喬筱筱聽著那鞭炮聲,竟突然有點張。
安夫人注意到攥帕子的作,便笑著打趣:“喲,還知道害啊,我還當你恨不得自己就跑出去了呢。”
岑筱筱蓋頭下的小臉,紅了一片,“伯母,你好煩人啊!”
安夫人哈哈大笑:“過了今天,往后你可得改口我師母了。”
喬筱筱道:“只要伯母的改口費到位,我現在就能改口。”
安夫人笑得直打跌:“就沒見過你這麼臉厚的丫頭!”
前院,陸清焰一馬當先地帶著迎新隊伍進了郡主府,他的后,跟著張武一眾兄弟。
這些都是陪著他一起出生死的好兄弟,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自然也要把他們來一起見證。
陸清焰大步走進正廳,對著坐在上首的岑巧蘭,便掀袍跪了下去。
“岳母在上,請小婿一拜。”
岑巧蘭看著一喜服的陸清焰,真是越看越滿意,“好孩子,快起來。”
陸清焰站起了,然后對著旁邊的岑遠山也施了一禮:“清焰見過舅舅。”
雖然陸清焰是侯爺,但今天這個場合,可不講份,只講輩分。
岑遠山笑著點點頭:“不必多禮。”
兩邊見禮結束,司儀便說了一堆的吉祥話,然后道:“吉時已到,請新娘。”
全福夫人扶著喬筱筱從后院走了出來。
蓋頭遮著視線,喬筱筱走路的時候就得格外小心。
陸清焰連忙上前,扶了一把,溫聲道:“慢一點,注意腳下。”
喬筱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已經聽了無數遍的聲音,今天只覺得分外的好聽有磁,讓覺耳朵都快要懷孕一般。
一對新人來到正廳中,并排站在了岑巧蘭的面前。
岑巧蘭看著這一對璧人,突然又有些鼻子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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