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平的語氣很淡,仿佛是在說一個他早就想通了的問題。
凝嫣不說話了。把臉埋在許安平前,水藍的眸子合上。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空氣安靜,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和心跳聲。
過了一會兒,凝嫣輕聲問道:
“欸,你怎麼知道姐姐這里出事了的?”
許安平頓了一下,開口道:
“滿汐一跟我說你讓住到我那里去,我就覺得不對勁。不過我只是以為你沉疴發作不想讓看見,沒想到居然有個蟲子爬到你這里來。”
凝嫣輕輕嘆道:“他可不是蟲子。他是萬死魔尊吶。”
萬死魔尊,斑斕神教四長老,云海宗十仙第九位。憑借那一煉虛二重的靈氣,即使是放眼整個八荒界,他都是排得上號的強者。
許安平卻不屑地輕哼一聲。
“我管他是什麼。他要是敢你,我一定殺了他。”
凝嫣睜開眼睛,瞥了許安平一眼,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又輕嘆一聲道:
“今天他來,是想勸我跟他到斑斕神教去,用這子幫他種歡喜蠱。他說,若是我不從,他就要用滿汐的去種。你能護住周全嗎?”
“不能。你自己護。”許安平閉著眼睛道,沒有半點猶豫。
凝嫣咽了一口口水,小臉朝許安平的臉湊了湊。
“唉,你別再說這種笨話啦。我要你向我保證,等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護住的周全。”
“我保證了,然后呢?讓你放心地死掉?哪有你這麼自私的。你要是死了,我才不管。”許安平冷冰冰地道。
凝嫣卻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一點焦躁。用右手捧住許安平的臉,溫地微笑道:
“姐姐才不信呢。你一定會護住的。姐姐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許知道。”許安平煩躁地道。
“就是知道……”凝嫣呢喃道。
的腦袋在許安平脖頸間蹭蹭。細的發輕輕搔弄著許安平的頭。覺到許安平吞了一口口水。
沉默了一會兒以后,許安平的胳膊突然摟住的背。
“凝嫣師姐。”他輕聲喚道。
“嗯?”凝嫣微微一愣。許安平很這麼。
許安平的胳膊摟得更了一點,幾乎把按在他的懷里。
“你愿不愿意嫁給我?”他用認真的口吻道。
“……欸?”凝嫣瞪圓眼睛。枕在許安平胳膊上的小臉發起燒來。
“為……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小聲道,長長的睫耷拉下來。
許安平卻沒理,繼續問道:“你愿不愿意嫁給我?愿不愿意?”
“……”凝嫣把額頭靠在許安平脖子上,著他的脈搏震。的角又勾勒出甜的弧度。
“愿意呀。姐姐一直都愿意呀。”輕輕地道。香甜的熱氣噴吐在許安平鎖骨上。
于是許安平胳膊挪,從納戒里取出一串纖細漂亮的鏈子,溫地把它環上凝嫣纖白的脖頸。
凝嫣愣愣地低下頭。微涼的墜子在雪白的鎖骨中間,隨著的呼吸微微。點點水靈氣從吊墜里滲進,清清涼涼的,讓到相當舒服。
凝嫣咬住。知道許安平這是在做什麼。他這是在給下聘禮。
閉上眼睛,又把臉蹭進許安平懷里。
許安平摟住,在耳邊低聲道:
“這樣的話,我們就算定下婚約了。”他的聲音依然平靜溫和。
“嗯。”凝嫣輕輕應道。聲音里出一點。
許安平摟著的軀,繼續緩緩地道:“我會給你織一件漂亮的紅袍,再給你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讓整個八荒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嗯。”凝嫣的俏臉嫣紅起來。雪白的足弓微微繃。覺到心底有什麼東西正在悄悄融化。
許安平閉上眼睛,把凝嫣的腦袋按在自己口。
“所以說,你要給我好好活著。在我們把婚禮辦好之前。你不許輕易死掉。聽見沒有。”
“我還欠你一場婚禮呢。”
他的聲音從始至終都很淡,但卻悄然滲進凝嫣心里,把心里一直繃著的某弦溫地化。
什麼東西梗住了頭。
“嗯……”
凝嫣的聲音里染上哭腔。溫的胳膊纏住許安平的脖子。
許安平溫地摟住的軀,手掌輕輕過膩如綢的玉背。
就像在哄一個難過的小孩。
于是凝嫣把小臉埋在他口,嗚嗚地哭泣起來。
許安平覺著口的被溫熱的浸。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其實沒有人不怕死的。
只是有的時候上背負了太多東西,其它的思緒就過了對死亡的恐懼。凝嫣就是這樣。上背負的太多,以至于幾乎忘記了,自己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到脆弱和不安。
而許安平,三言兩語就把的脆弱和不安從一堆念頭里剝離出來,并催著它們化作淚水,宣泄在他襟上。
若是能把這些緒宣泄出來,心里的郁結會好很多,壽也能延長一些。
最重要的是,心里多了一對生的念想。這是很重要的事。
凝嫣嗚嗚地哭著,哭了好久,哭得天昏地暗,把漂亮的大眼睛都哭得紅腫。
許安平就一直抱著,輕輕拍著的背,溫地幫順著氣。直到哭泣化作啜泣,又慢慢變輕輕的噎,最后徹底安靜下來。
許安平前的襟已然。房間里再次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
凝嫣突然起。按下許安平的肩膀,把溫的子在了他上。
“許安平。”有些沙啞地喚道。
“嗯?”許安平睜開眼睛看著。
凝嫣的鼻子和眼睛都哭得紅通通的。小臉被淚水泡得更加白皙。長長的睫上還綴著幾滴晶瑩的水珠。
看著許安平的臉,突然地一笑。抬起小手,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姐姐哭這樣,是不是不漂亮了?”聲問道。
許安平的間也出微笑。
“怎麼不漂亮。我的凝嫣師姐最漂亮了。”
“真的?”
“真的。”
“那……和滿汐比呢?”醺紅的眸子里出一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