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抬起眼睛。
“誒,后來你怎麼從黑魔教里逃出來的?”
許安平低頭攪拌著碗里的湯。
“黑魔教不是抓了一只小寒龍麼,我去把它收作寵了,靠它的力量跑出來的。”他輕描淡寫地道。
滿汐卻瞪大了眼睛。
寒龍?收作寵了?
龍族都是些心高氣傲之輩,整個八荒界歷史上,幾乎都沒有龍族為人類寵的先例。馴服一條寒龍做寵,說出去說也能驚整個東域了,許安平卻說的那麼輕巧,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察覺到滿汐的訝異,許安平淡淡地補充道:
“暫時的罷了。我和約好了,等逃出來就把契約撕毀還自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撕毀契約?滿汐皺起眉頭。那樣的話不是會……
會……氣海破碎的。的眼神又黯淡下來。
對哦。反正他的氣海已經碎了。他也不在乎吧。
許安平瞥了一眼滿汐黯淡的眸子,又低下頭,把碗底最后一點藥湯刮到勺子里,遞到邊。
“你啊,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這回這麼胡鬧,你娘肯定要罰你的。”
滿汐立刻微微撅起,大眼睛里出一不屑。咽下口中已然有些適應的苦。
“罰就罰吧。只要別把我嫁給陸云天,怎麼罰我都行。”的聲音里摻著一厭惡。說完看向許安平。
“你要怎麼跟我娘說?”
“什麼?”許安平微微一愣。
“我的婚事啊。你不是說你有辦法讓我娘改變主意嗎?”
“呃……”許安平支吾了一下,坦白道,“這個,其實我還沒想好。”
“誒?”滿汐的聲音抬高了幾分,眼睛瞪大,眼神里多了幾分嗔意。
“……別擔心。曉之以理之以就行了。你娘的心不也是做的。沒事的。”許安平安道。
“是麼……”滿汐咬住低下頭。的眼前浮現出娘冷冰冰的臉。
印象里,娘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兒那麼嚴厲,嚴厲得有些不近人,即使關心,也就只局限于修行方面。甚至在決定滿汐終大事的時候,娘都沒有半點和商量的意思。
這樣的人,真的能被說麼……
滿汐纖白的手指擰在一起。
“當然是啊。你一遇到事就只會鬧別扭,從來沒和你娘好好聊過,所以你現在才擔心。其實天下哪有娘不心疼兒的。你失蹤了都急死了。只要好好跟說,不會強迫你的。”許安平溫和地道。他從納戒里取出一壇清水倒在碗里,又取出一小壇,摻了一點在清水里。他把水和攪勻,遞到滿汐面前。
滿汐手接過,湊到邊輕輕抿了一口。甜味順著舌尖下,把口中的苦沖刷了不。連不安的心都被這甜味安了許多。了,仍有些擔心地道:
“那……你要是說不怎麼辦。”
許安平嘆了口氣。“要是真是那樣的話,大不了我們去塵世玩兩年。也不會怎麼樣的。”
“真的?”滿汐眼神一。
可是,那樣的話,修行會丟下的吧……先想到的是這個。
不過,能和他一起游歷塵世的話……
是想象一下,滿汐的心就雀躍起來。的小臉紅撲撲的。
突然有點希娘親不要被說了。
察覺到心態上的變化,許安平抬手敲了一下的頭。
“你可不許盼著啊。難保你娘不派人追殺我們。”
滿汐微微吐了吐的小舌頭。“你不是才說會心疼我的……”
會心疼你,可不會心疼我。要是知道我把你拐跑了,老人家絕對會想殺了我的。許安平想象著那位宗主的樣子,角浮出一苦笑。
這麼一說,既然已經把滿汐找回來了,應該去和老人家打個招呼……
他把清水和壇放在滿汐床頭的小桌子上,慢慢地站起。
“你早點睡覺吧。我去給你娘打個招呼。告訴你回來了,也好讓點心……”
滿汐剛抿了一口水,一聽這話心里一急,不小心把水嗆進了氣管里。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著,若荑的小手卻抓住了許安平的角。
“怎麼了?”許安平拍了拍溫的背道。
“咳咳咳……”滿汐用帕子捂著咳了好一會兒才道:
“你……你別去……要是知道我在你這里……肯定會立刻來罰我的……咳咳……”
用雪白的小手捂著,看上去甚是狼狽。許安平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不會的啦。我會告訴你生病了,需要在我這里靜養。不會過來罰你的。”
“……那也肯定要過來看我的。我現在不想看見。”滿汐微微撅著,大眼睛瞥向一邊。
又鬧變扭……許安平眼里出一無奈。
嘶……不對。
許安平看向滿汐的眼睛。的眼睛里摻著一不安和怯。
像是一個犯了錯后害怕面對父母的小孩。
……反正,把滿汐嫁給陸云天本來就算是犯的錯,多擔心一晚也是自作自吧。許安平這樣想道。
而且讓更心疼更著急一點的話,后面勸改變主意應該也更容易一點……
略一思忖過后,許安平手了滿汐的腦袋。
“那好,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但是明天我肯定要去告訴的。行吧?”
滿汐瞥了許安平一眼,輕輕點了點頭。的大眼睛里多了幾分安心。
不過還是沒有松開許安平的角。
于是許安平拍了一下的小手。“放開呀。還握著干什麼。”
“你……你要走了嗎?”滿汐輕聲問道。
“我也要去睡覺的呀。”許安平溫和地道。
滿汐咬住下。一想到要一個人呆在房間里面,在地牢里時那種孤獨和不安的覺就涌上心頭。的眼神又稍微黯淡下來。
“又怎麼了?”注意到滿汐的眼神,許安平問道。
嫣紅浮上滿汐的小臉。瞥了一眼許安平的臉,又趕移開視線。
“你……你晚上可不可以睡在我這里……”用細若蚊的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