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回家咯?”
路言揮著手,向姐姐展示著手中的請假單。
走讀生的通行證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辦理下來。這段時間里,路言只能用請假條回家。不過這也算不上什麼麻煩事,畢竟是可以長期使用的假條。只要經過班主任的同意,假條和通行證的效力幾乎沒有區別。
當然,最重要的前提還是經過班主任審批。
不走程序的話,能鉆的空子可就多了不。
“趕回家吧,這都已經快十點了。這學校也真是……這麼放心讓我們走那麼晚的夜路,也不知道出了事誰來負責。”
路璐放下剛拿到手的政治課本,把注意力從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里拉回來,轉而開始習慣地嘮叨起來,順便幫自家的便宜妹妹確認有沒有把錢包之類的東西都帶齊。
但路言卻一下子按住了對方的腦袋,讓絮絮叨叨的為之一頓。
“放心啦,來看這個,姐姐?”
“……喂,這里人很多。”
路璐立即變了臉,張地按住路言的手。
盡管說的話看似沒什麼信息,路璐卻還是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看什麼?為什麼人多就不能繼續了?
其他座位上,有些一直關注著們的學生顯然也聽到了,但不論如何思考下去,都注定得不到任何信息。
顯然,這是一種讓兩姐妹都很悉的事,甚至僅僅傳遞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意會到。
路言眨著眼睛,并未接著話說下去。
周圍的座位上,時不時能到非常明顯的視線。或許視線的主人覺得自己藏得很好,但實際上在路言的里,簡直不要更加明顯了。
有些是春心懵懂的年,有些是場得意的高手。
他們是無知的過客。
對于那些人來說,注意到路家姐妹的原因是也只是因為們過人的容貌,比起需要思考的事來說,似乎輕微到可以隨便忽略。
“走啦,姐姐。”
們并不是親姐妹。
盡管路言和路璐都是路姓,但生父卻不是同一人。只不過雙方家庭的關系非常好,住的地方又非常近,因此兩人才習慣互相以姐妹稱呼。
單手拎起雙肩包的一肩帶,輕輕在手中顛了顛,然后斜著掛到肩膀上。
只用一側肩膀固定住書包,再用一只手提著書包肩帶。
這是路言所悉的覺。
上一世的年就是這樣背著書包,獨自地度過了三年的高中生涯。
并不是沒有朋友,只是單純地很孤獨而已,即使站在人群中也是如此。
“好吧,我送你下去。”
路璐無奈地笑了笑,將桌子上的書塞進屜里。
但是,當路言準備走出教室時,一道黑影卻突然從外面竄進來,嚇了們一跳。
“我……”
去字還沒發出來。
并沒有發生什麼游戲或畫片里才會出現的節,這個沖進來的人什麼都沒有撞到。
兩位驚訝地瞪著這個沖進來的人。
是個背著書包的生。
的風格與路言、路璐都不相同,單看那在空中甩的及肩短發,便有一活潑、鮮明的氣質不自覺地顯出來。
對方著氣,先是盯著時鐘看了一會,然后又四張著,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路璐驚訝之余,下意識地問道:“那個……同學?”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跑得太急了,請問這里是四班嗎?。”
發現是差點撞上的那兩個人,短發孩有些尷尬地將書包放下,轉而提在手中向們詢問。
♦
簡單地閑聊兩句之后,路言直接離開了學校。
畢竟還有一段很長的夜路要走,拖太久的話,可能會引起某些不必要的事端。
而路璐則順著剛才的意外,和那位冒冒失失的孩搭上了話。
“我唐曉悠,唐朝的唐,日堯曉,悠閑的悠。”
從短暫地談中,路璐得知對方是一直沒有來過學校和班級。
不只是今天,就連之前在校集合、以及后面的軍訓都沒來。
而對此,唐曉悠的解釋是“出了一些意外”。
沒有說下去,路璐也并未繼續提問。將唐曉悠送到班主任辦公室之后,路璐便自行離開了。
此時,時鐘上的指針已經開始向23偏轉。
按照小學和初中的況,此時已經是深夜了。無論是路言的父母還是路璐的父母,在這個點都會堅持讓兩位孩子熄燈睡覺。
但這是高中。
哪怕是第一個學期的第一天,都能直接熬到晚上十一點。
這對于習慣早睡的路璐而言,反差實在是有些過大,以至于即使站在花灑的下方,水花不斷地從的上落,也無法遏制腦中源源不斷的倦意。
“嗚——”
路璐深深地著懶腰,讓自己的盡可能地拉開,任由水花擊打在雪白的上。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出水的人都是能吸引青春期年的絕佳毒藥。
將花灑轉到其他方向,手將架子上放著的全新沐浴拿下來。先打開按泵的蓋子,再將堅的泵口向下用力按,一下便到下方的容。
路璐輕輕地搖晃了幾下,便從泵口按出了一團白的。
頓住。
有什麼地方不對。
路璐繼續均勻地涂抹著掌心的沐浴,將泛起泡沫的白涂抹在上,讓本就水的質又增加了幾分澤。
九月份的氣溫仍然維持在平均水平線之上,特別是對于深涌市這樣的南方城市來說,這個時候仍然是酷暑。
因此,即使長時間不站在花灑下面,也不會到任何寒意。
不對。
有什麼東西在看著!
路璐心里一個激靈,嚇得立即后退了幾步,后背一下子靠在了浴室門上。
周圍是狹小的浴室環境,本不可能有人看見,除非是用攝像頭之類的科技設備。
但那種況,本不是路璐能發現的。再怎麼說,想要憑直覺就察覺到監視攝像頭什麼的,未免也過于夸張了點。
或許……也不一定是人。
花灑的位置恰好和浴室的門正對著,左側是可以放置巾、做了隔水理的柜子。右側上方則是長長的方形竹籃,能供學生放一些洗浴用品的同時,也能及時排干凈水分。
竹籃下方,是一面四四方方的鏡子。
“……”
路璐抓起花灑,快速沖掉了上的大部分泡沫,然后捧起一團熱水,拭著鏡子的表面。
雖然仍然留有大量水汽形的滴,但至也能正常使用了。
然后,將手掌合攏在一起,讓那充斥著違和的位置陷黑暗。
驟然間,鏡子上出現了一道相當微小的紅點。
攝像頭。
路璐眼神一凝。
在手機推送的新聞上看見過,只有紅外攝像頭的發管才能發出這種不正常的紅點。通過黑暗觀察紅的方法,也是網絡上一并推送給的。
但又不純粹是有人在窺,如果只是攝像頭的話,本不可能會察覺到對方的視線。
下一個瞬間,周圍的場景已然發生了改變。
不,要說改變場景或許算不上。
浴室仍然還是那間浴室,但卻突兀地陷到一片漆黑,就好像停電了一樣。
“……”
路璐沒有喊舍友去確認況。
知道,現在喊出聲多半已經不會得到什麼回應了。就算真的有人回答,那也很難說是的舍友。
一刺人的寒意從背后直冒,讓孩不自覺地打了個冷。
吱呀——
浴室的門開了。
(“到底有什麼……”)
路璐注意到后的靜,瞳孔驟然小。轉過,及時用正面對著門外,同時用手臂遮住了前的兩點。
外面,天同樣是深邃的黑暗。
未知的事更讓人到恐懼。一位手持電鋸、跡斑斑的壯漢顯然十分兇悍,但要說令人到驚悚的程度,卻多半比不上低著頭時時現的小孩。
不過,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外面和剛才確實有著許不同。
至在進浴室之前,還能看到遠的樓層上有著數燈,天空中也有緩緩飄過的灰云。
而現在,卻是徹底的一片漆黑。
附近確實有很多居民樓,但卻像是不約而同一樣,沒有一個房間是亮的。
按照常理來說,即使是到了后半夜,仍然堅持熬夜的人也肯定不在數。
而現在,是眼看見的居民樓都起碼有四五棟了。
數百個普通市民,連一個熬夜的都找不到,可能嗎?
“……!”
相當突兀地,從旁邊沖出來一個材高大胖的人。
并不是的舍友,那型比起千百的高中孩,更像是個比同齡人要健壯很多的年男。
不過,他的臉上卻始終彌漫著一片黑霧,讓路璐看不清他的真容。
“嗚噫——”
路璐嚇得出了聲。
但對方只是冷地看著,似乎是在欣賞在外的風。
路璐著浴室的墻壁,抖著出手,扣住了旁邊的浴室門,想要將門重新關上。
然而男人的速度比更快,用一只手抓住孩的手腕,將狠狠按在了墻上。
水花四濺。
花灑仍然在毫無所知地噴著水流,將一道道明的水花噴灑在無臉男人的上。但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些濺到男人臉部的水珠就像穿過了立投影一般,直接穿過男人的,徑直掉落在臺的地面上。
路璐的尖聲被迫中斷,但男人并未停止作。
然后是第二只手。
一手抓住兩只手臂,另一手握住孩的脖頸。
那壯的手臂幾乎比兩條胳膊加在一起還要,別說是掙扎了,就連讓他晃一下都做不到。
一巨力從縛住的手臂上傳來,將高中生孩的軀一把提起。白拖鞋無力地摔落在到是水的地板上,發出了啪嗒的響聲。
男人用雙手固定住的手,讓路璐保持彈不得、只能腳下沒有支撐的浮空姿態。
冷、邪異。
(“好惡心……”)
這讓路璐想起了之前傳得很火的電影《熔爐》,里面有一個鏡頭讓路璐和路言都印象深刻。
校長俯視著廁所,對著躲在里面瑟瑟發抖的學生出慈祥的獰笑。
盡管對方始終籠罩在黑霧中,但眼前這個男人卻再次給了這樣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