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拓跋狄後的是個比他大一些壯一些的年,此刻一臉的心滿意足,看著拓跋狄輕聲說道:“主,我已經很久很久冇有吃飽過了,原來吃飽是這樣的覺。”
拓跋狄回頭看了一眼高興地近乎呆傻的族人,角微微一勾,“以後我們也許每天都能吃飽。”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點也不想捱了。”
拓跋狄看著仰,“以後不要我主了,跟其他人也傳達一聲。”
仰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微微垂頭,眼眶都紅了,好半天才說道:“我……知道了。”
主為他們能活下去有口飯吃,現在給人做奴了,他們有了新的主人自然不能再稱主。
牛車咿咿呀呀的向前滾,又走了三天終於抵達了顧家在鶻州的塢壁。
田園拱衛的中心佇立著一座諾大的莊園,四麵有高牆,前後有門,門上有樓,以便眺警戒。
顧清儀掀起牛車的竹簾,仔細打量顧家的塢壁,圍牆不高,好在塢壁門樓算是結實。
塢壁之外一片片的農田,此時田中稷苗一片青蔥迎風招展,遠片片桑田綠意遮天,樹下似乎養了家禽遍地行走,一片人丁興旺的模樣。
這可比顧清儀預料中好太多了,但是也正因為這裡一切都不錯,想想到惠康的錢糧數目……
就更有意思了。
顧家部曲再加上董大所帶的隊伍,前後夾起來四五百人,牛車後頭還有幾個高鼻深目的胡人兇神惡煞,正在田地裡務農的邑戶嚇得戰戰兢兢,丟掉手裡的農撒丫子就跑。
顧清儀:……
這就有點尷尬了。
塢壁外早有莊頭帶著人在迎接,看到四散逃跑的邑戶喝罵兩句,“跑什麼跑,是郎來了,還不快快迎接。”
顧清儀還未說什麼,馮溫茂上前一步喝道:“不懂規矩的東西,郎麵前也有你說話的餘地?”
那莊頭麵一僵,隨即烏黑的臉上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小人失禮,還郎莫怪,小人汪正信是這裡的莊頭,帶著大家前來迎接郎。”
聽到這人自報家門,顧清儀就知道這個汪正信就是顧家在鶻州的管家了,看上去量不高,吃的倒是壯實,麵容烏黑,一笑出一口白牙,給人一種憨憨的覺。
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人,年年送往惠康的收越來越。
顧清儀打定主意給他個下馬威,因此並未出聲,眼睛直掃過跟在汪正信後的幾人,三男一,應該就是顧家幾位匠頭了。
居秋一看郎的態度,立刻上前一步,“郎遠行辛苦需要休息,爾等不要堵在門口了,帶路。”
汪正信滿腔表忠心的話一下子噎了回去,臉上的笑容更憨厚了,“是,都是小人冇想周到郎一路奔波辛苦,這就帶路,這就帶路。”
汪正信微彎著腰親自在前領路,他後的幾位匠頭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跟上去還是留下來。
但是轉瞬也不需要他們想了,因為郎的車隊已經將他們到一旁,他們隻得退後幾步讓路,看著刀盾環的部曲,心頭一下子都懸了起來。
郎,好像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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