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蘭心雨也并不想在如此特殊的時期打擾玉凌。
但道靈族已經開始手,如果不及早通知西聯和北盟,只怕無生殿很快就會全軍覆沒。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計謀都顯得蒼白無用,道靈族隨便派一位離道強者前來,就足以掃平無生殿的反抗。
但他們偏偏沒有這麼做,而是采取了更為穩妥的和平演變策略,而無生殿殿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宗門被一步步滲。
論起玩的,道靈族就算不如幻靈,也相去不遠矣。
早在幾個月前,幽靈門宣布門主失蹤、封閉山門的時候,無生殿殿主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但他所能做的,也只是選出了千余名可以信任的銳,由蘭心雨帶隊,悄無聲息地化整為零,打著外出執行各種任務的幌子,陸續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可萬萬沒想到,即便是慎之又慎,這上千人里,似乎還是出了細。
由此可以推斷,道靈族對無生殿的掌控已經到達了什麼樣的地步。
他們有足夠的耐心,也有足夠的實力,不不慢地收服一個完好的無生殿。
要是任由他們這樣穩打穩扎地控制住整個東境,那麼南境和北境就不得不直面道靈大軍了。
所以蘭心雨覺得,必須得做點什麼,不說是破壞道靈族的計劃,但至得擾一下他們的步伐。
那麼第一步,就是抓出。
鬼瞳宗的援軍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趕來,的速度也得加快。
蘭心雨閉上眼眸,將意識沉了魂海中。
作為當世獨一無二的空靈海,的魂海看似與常人無異,但本質卻截然不同。
從突破到凝魄境以后,這種特殊便漸漸地顯出來。
其他魂師隨著修為的增強,魂海會越來越趨近于真實的世界,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的虛影幻化其間,從而使魂界不斷完善,也更加強大。
但蘭心雨卻與他們完全相反。
在剛晉界魂境的時候,魂海就近乎是一片宇宙,無數星辰依循著既定的軌道緩緩運轉,除了沒有生命以外,與外界基本是一模一樣。
然而境界越高,這些星辰便越,到如今,便只剩下一顆孤零零的星辰懸在魂界中。
在修煉中很遇到阻礙和瓶頸,所以起初,也不明白這樣的變化是什麼原因。
不過今天聽了師父一番點撥,蘭心雨忽然有所明悟。
萬千星辰,就代表了萬千大道。
的每一步修行,就是在斬斷雜念,只剩下最適合的、唯一的道。
在東境待了這麼多年,在嚴格到苛刻的禮儀規范下,已經忘了鮮和殺戮的覺,但現在,是重新拾起的時候了。
重新睜開了眼睛。
所有魂力盡皆收斂,而魂界邊緣也已被偽裝了支離破碎的狀態。
蒼白的臉,飄忽的腳步,即便是換了真魂境魂師,都很難察覺到是裝出來的魂海重創。
特制的傳訊符已經注了魂力,蘭心雨用無比虛弱的語氣說道:“殷師妹,出了大事……我正在,趕往無憂城的路上,你,在附近,接應我一下……”
“蘭師姐?你這是……”對面的殷師妹愣了愣,還有些發懵。
“總之,見了面……再說。”
“啊……好的,師姐你再堅持頃,我即刻。”殷師妹已經反應過來,趕忙應聲。
半個時辰后,兩人便在一片樹林里匯合了。
在這樣人煙稀的野外地帶,就不必遵照那些禮儀規定,所以殷師妹魂力一掃,遠遠地就應到了蘭心雨的方位。
“師姐,究竟出了何等變故?竟讓你了這般重傷?”
殷師妹看見蘭心雨那搖搖墜的模樣,趕忙上前扶住了。
“道靈族……手了,褚長老和李長老,突然襲,我用了……逆無生結,才勉強,殺掉了他們。”
蘭心雨此刻已經到達了的演技巔峰,甚至還攪了眉頭,做出一副努力忍魂海重創之苦的模樣:“所以,肯定有叛徒,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好,隨時可能……昏迷過去,回去之后,路長老主持局面,不要讓人知道,我了重傷,否則……”
“師姐,我明白輕重,你好生休養,我這便帶你回去。”
殷師妹在短暫的震驚后,也意識到了事的嚴重,趕忙背起了蘭心雨。
雖然重還不到一百斤,但殷師妹只是一個純粹的魂師,并沒有兼修其他的系,此刻只覺一沉,險些沒站穩。
“一定要……快。”蘭心雨說著,聲音便漸漸微弱了下去。
殷師妹咬了咬牙,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將那塑魂境的魂力使勁榨,凌空掠風而去。
看來……不是。
蘭心雨暗暗有了計較,也不吭聲,就這麼裝作昏迷的樣子,被殷師妹帶回了無憂城下的臨時據點。
非常的謹慎,啟用的是一特殊傳送陣,直達一間地下室,稍稍一拐就到了蘭心雨平日靜修的石室,一路上沒有讓任何人瞧見。
安置好蘭心雨后,殷師妹都來不及歇氣,又轉頭去來了路義修。
畢竟以他界魂巔峰的實力,加上德高重的輩分,正是急時刻挑大梁的不二人選。
“路長老,此事大致便是如此了……”殷師妹語速飛快地將況說了一遍。
路義修眉頭皺,來回踱了兩步,沉道:“事已至此,殿主的境恐怕已危在旦夕……雨兒有沒有提及,師父去往何?”
“不知。”殷師妹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路義修一指點在蘭心雨眉心,深深地嘆了口氣:“不妙啊,褚長老二人皆為界魂巔峰修為,不比我遜幾分,雨兒強行施展逆無生結,這樣的反噬著實太……”
“那若是給師姐服下定海丹……”
“有緩解之效,但難以扭轉本,除非是……算了,如今本殿勢必已被道靈盤踞,回去不過是自投羅網。”路義修說著便陷了沉默。
“對了,師姐言及,此地或有,讓我們多加防范。”殷師妹又道。
“但即便如此,卻也不能置大多數人于不顧……讓我想一個適當的理由,通告所有人撤離極羽星,你且在此地護好雨兒。”路義修說著便走出了石室。
雖然正常況下,對于東境魂師的效率不能抱有太大的期,但這里的無生殿弟子和長老都是經過蘭心雨反復訓練后的,加上大部分人都沒有外出,所以集合的速度還算湊合。
當路義修宣布離開據點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到了一不同尋常的氣息,尤其是……他們沒有看到蘭心雨的影。
雖然路義修的解釋是,先行一步去執行其他任務了,但至有那麼兩三的人是半信半疑的。
待到所有人都上了星舟,殷師妹才小心翼翼地背著被兜帽遮住頭臉的蘭心雨,躲到了星舟的尾部雜間。
“呼……蘭師姐,希你能快些好起來……”
殷師妹低聲喃語,將幾顆魂丹混著清水給蘭心雨服下去,祈禱著它們能發揮一點微弱的作用。
正當全神貫注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呀,殷師妹,你怎地躲在這里?”
“誰?!”
殷師妹驚得一跳而起,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劍眉星目的青年一臉疑地站在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
“杜師兄,你……”
“咦,這莫不是蘭師妹?怎會在這里?”
那杜師兄眼尖地看見了蘭心雨蒼白的面容,很是驚愕地道。
殷師妹臉一沉,迅速掩上了門,語氣冷地道:“杜師兄,此事絕,你既已知曉,應當明白其嚴峻。”
“我當然知曉……”
杜師兄笑著,一步步走了過來:“只怕是你,還未意識到背后的幕吧。”
“路長……”殷師妹臉煞白,當即就運起魂念,想要發出求救。
然而的魂念還未蔓延出一米,就撞上了銅墻鐵壁,那兇悍的反噬之力瞬間讓昏迷了過去。
杜師兄看也不看倒地的殷師妹,只是盯著蘭心雨,就這麼隔著兩米距離,用魂念控著一把匕首,迫近了纖細的脖頸。
“叮!”
一顆石子擊飛了匕首,只見人影一晃,路義修就重新出現在了雜間。
他低著頭,掩去了復雜的神:“靈衛大人,可否饒一命?畢竟是萬中無一的空靈海……”
“那又如何?正因為是空靈海,才無從去控制。你又不是不知,此前在祖星的份,可是道凌宗弟子,對玉凌可謂是忠心耿耿。”
杜師兄冷笑一聲,語聲漸寒:“如果你還想要你妻兒的命,就不要擋在我的面前,我可沒有耐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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