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9章他撐不下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
沉悶的咳嗽聲一響起,即便是周圍那麼多腳步聲和馬蹄聲,也遮掩不住,南煙抬起頭來,看向前方騎在馬背上,已經明顯直不起腰的祝烽,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在進草原之後,祝烽消瘦得很快,這個時候即便穿著厚重的裘,他的腰背看上去也很單薄。
有一種,好像風雪大一點,都會將他摧折的錯覺。
但,祝烽從來都不應該是這樣,他從來都是如山一般的偉岸,也從來都是擋在所有人麵前,去遮風擋雨的那一個。
南煙隻覺得眼皮發燙,低下頭去,強忍下口的一陣酸楚。
而祝烽的咳嗽聲還在繼續,已經有些製不住的覺,這時英紹騎著馬走到南煙的邊,小心的說道:“娘娘,要不要讓皇上歇息一下?”
南煙轉頭看了他一眼,皺著眉頭不語。
事實上,他們出發纔不過一個時辰。
照理說,祝烽曾經征戰沙場十幾年,他是長在馬背上的,能騎馬一天一夜都不用休息,但現在這樣,纔剛走了一個多時辰就要休息,南煙擔心他不會答應。
可就在這時,走在前方的祝烽突然停了下來。
後麵的人也立刻勒住了韁繩。
英紹急忙策馬上前,小心的看著他:“皇上有何吩咐?”
祝烽捂著,又輕咳了兩聲,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混沌,沉沉道:“原地紮營休息。”
“……!”
英紹驚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南煙一眼,立刻便吩咐下去。
將士們走在呼嘯的北風中,雖然能忍耐,但到底也是不好的,聽說能原地紮營休息,一個個都謝天謝地,很快營地就安頓好,帳篷也在寒風中撐了起來。
南煙下了馬,麵凝重的走到祝烽跟前。
祝烽坐在矮凳上,正凝視著眼前剛剛燃起來的篝火,捂著低聲咳嗽著,似乎是聽到了的腳步聲,慢慢的抬起頭來,很坦然的看了南煙一眼。
“你也喝些熱的,驅驅寒氣。”
“……是。”
南煙神複雜的走到他邊坐下。
自從那日,祝烽跟“底”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好像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過去,南煙一直都是離他最近,也最瞭解他的人,但祝烽或多或還是要男人的自尊,皇帝的麵子,在勉強一定要強撐著;可那次之後,他似乎也明白,強撐下去不過是讓南煙更擔心,對自己的大事也無益,所以,他不再強撐,甚至連咳嗽的聲音也不再製。
也是因為如此,這一次,甚至都不用人勸,他自己便下令休息。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撐不下去了。
南煙隻覺得嚨一陣一陣的發梗,好像有些東西要從膨脹的口裡崩裂出來,但沉默了許久,也隻是手過去握住了祝烽冰冷的指尖,然後溫的說道:“皇上也要多喝一些熱湯纔好。”
祝烽看了一眼,道:“你不是還帶了些湯藥?”
“……是。”
“你去熱一些給朕送過來。”
“……”
南煙一愣。
這一次出發,的確是隨行帶了很多的藥材,而祝烽一向是有些諱疾忌醫的,讓他喝一口藥比砍他一刀還難,從來冇見過他主提湯藥的事。
這一次,他居然主提出要喝藥。
南煙隻覺得口更沉悶了一些。
但臉上卻浮起了笑容,聲說道:“皇上早一些願意保重龍,妾又何至於擔心這樣。”
祝烽道:“你又多話,快去。”
“是。”
南煙微笑著站起來,一轉,的眼睛就紅了。
慢慢的走到自己的營帳前,彤雲姑姑剛剛收拾好裡麵,一見過來,又看到臉上的神,愣了一下,而南煙已經吩咐道:“得祿。”
得祿立刻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南煙道:“去拿湯藥出來熱一熱,呆會兒本宮要給皇上送去。”
“是。”
得祿立刻下去忙了。
彤雲姑姑小心翼翼的將扶進營帳休息,看著南煙的臉,幾番言又止,南煙看了一眼,淡淡道:“本宮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必多言。”
“……是。”
彤雲姑姑臉有些發白的低下頭去。
醫算是的家學,可畢竟皇帝邊有太醫,此次隨行的還有軍醫,怎麼樣都不到一個奴婢開口,加上那天南煙聲俱厲的話語,雖然已經看出些什麼來,但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話了。
小心的給南煙沏了一杯熱茶,南煙握在手裡,也冇喝,隻是盯著晃悠悠的茶水,目沉凝,像是在想著什麼。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軍中,馬蹄聲並不罕見,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紮營休息了,突然響起的馬蹄聲顯然不是軍中,而是外來的人,而且,那馬蹄聲到了很近的地方,突然又截斷,然後響起了一聲淒厲的嘶鳴。
南煙抬起頭來:“怎麼回事?”
彤雲姑姑道:“奴婢去看看。”
急忙起簾子走了出去,南煙靜靜的坐在帳篷裡,過了好一會兒,杯子裡的茶水都有些溫吞了,才放到邊喝了一口子,然後就看見彤雲姑姑從外麵走了進來。
南煙道:“出了什麼事?”
彤雲姑姑走到跟前輕聲說道:“娘娘,是後方來人了。”
“後方?”
南煙微微蹙了一下眉,他們這樣深草原腹地,後方肯定是要隨時跟他們聯絡,以策萬全的,倒也並不稀奇,於是順口說了一句:“是長城壕那邊的人?”
彤雲姑姑道:“不是,好像是太子殿下派人過來的。”
“太子?”
一聽這個,南煙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然後問道:“人呢?”
彤雲姑姑道:“已經被領著去皇上跟前了。這人跑了幾日,剛剛進營地,馬就死了。”
“……”
難怪剛剛聽到那麼淒厲的一聲嘶鳴。
南煙輕歎了一聲。
然後又輕輕念道:“太子這個時候派人來做什麼?”
彤雲姑姑道:“人還在皇上跟前,娘娘要過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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