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0章最壞的打算

顧期青神凝重，說道：“可是就為了對倓國用兵，就要罷免父親的職，這，也不像是陛下會做的事啊。”

祝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的確不像。”

“……”

“其實，父皇做事，外人也從來很難看懂。”

“……”

“尤其是他要做大事的時候，他往往是從不起眼，在常人看來不合理的小事手。就像三年前平定越國之，他甚至是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佈局，當時所做的決定，也讓所有人不解，就連執行那些事的黎——李無傷都看不。直到最後，真相大白，一切也已定局。”

“……”

“而這一次……”

顧期青神嚴肅的說道：“殿下的意思是，皇帝陛下這一次對父親的置，可能又是一件大事的手？”

祝軒點點頭。

顧期青目閃爍了一下，臉更加凝重了起來。

輕聲說道：“那，皇帝陛下要做什麼大事？”

“……”

“什麼大事，是要先從置父親開始的？”

祝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雖然一直不願再提，但，期青你總是知道的，父皇對我，從來就——”

顧期青的臉一下就變了。

一把抓住祝軒的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殿下！”

祝軒抬頭看向。

顧期青臉微微有些發白，急切的說道：“殿下不要這麼說。”

“……”

“或許，殿下小的時候，皇上的確是有些忽略了殿下。但，自從冊封殿下為太子以來，這些年，皇上還是委以重任，從來冇有薄待過殿下啊。”

祝軒道：“我知道。”

“……”

“我隻是告訴你，有的事，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

“我跟他們幾個在書房裡商議了一整夜，看著大家小心翼翼的樣子，其實我也明白，他們都不敢提這件事。隻有衛英纔敢說，這件事，最後的指向，隻怕還是我。”

一聽到這句話，顧期青的心都沉了一下。

祝軒歎了口氣，說道：“他說的，其實也就是我想的。”

“……”

“雖然父皇最忌諱的就是朝臣們結黨營私，我跟嶽父也從來不敢有私相授之舉，但，不管怎麼說，嶽父就是嶽父，他也的確是我在朝中最大的後盾，這些年來每一次父皇跟貴妃娘娘外出巡遊，我留在京城監國，都全賴嶽父的鼎力支援，才能夠把一切理妥當。”

“……”

“這些年來，我在朝中雖有基，但基還不完全牢靠，若失去了嶽父——”

說到這裡，他淡淡一笑。

這一笑，卻並冇有他自己所希的雲淡風輕，相反，顧期青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用力的咬著牙，出的這一點笑容，在這一刻看著甚至有些扭曲。

而他的眼睛，也止不住的發紅。

顧期青明白，就算從小到大，他都冇有得到過皇帝的重視，習慣了被忽視和失去，最後這個太子之位，也是多方力保才坐上——但，畢竟他已經得到了這一切，就要這麼放手，誰都捨不得。

誰也都不是聖人。

看著他這個樣子，顧期青隻覺得心疼，出雙手用力的抓著祝軒的雙手，那的手掌和溫度，彷彿要把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也擁抱起來，不讓他再到一點委屈和傷害。

顧期青聲道：“殿下……”

以一個妻子的份，看到丈夫陷這樣的煩惱當中，直覺是想要解決這個煩惱，可也深知，這是朝中的事，更是的份本無法去的大事。

於是，輕聲道：“殿下既然這麼想了，那，殿下打算怎麼做呢？”

祝軒的嚨哽了一下，才慢慢說道：“我能做什麼？”

“……”

“我隻是，做好了承最壞結果的準備。”

聽見他這麼說，顧期青又沉思了一番，然後湊近過去直直的看著祝軒的眼睛，那雙溫的眼睛裡也滿是溫的力量。鄭重的說道：“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不管皇上要做什麼，我都是在殿下邊的。”

祝軒淡淡一笑：“我當然知道。”

顧期青又想了想，接著說道：“隻是，有一句話，我還是要跟殿下說清楚。”

“你說。”

“殿下，如今一切尚未明朗，殿下雖然要做最壞的打算，但，不能往歪路上走。”

“……”

“路一走錯，一切都冇有了。”

祝軒原本兩眼發紅，眼神中難得出了一寒意，但在一聽到妻子的這句話時，就像是吹過了一陣溫的春風，眼中的寒冰立刻消融了一池春水。

他溫的看著妻子，臉上慢慢的浮起了一點笑容來。

半晌，才反手握住的雙手，放到下下麵輕輕的著。

道：“有賢妻如此，我怎麼會呢？”

說到這裡，他像是也索放開了，長舒了一口氣，道：“不管結果是什麼，我如今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若他要收回，我也不會抓著不放。”

顧期青道：“殿下也不能太隨意了。”

“……”

“既然是太子殿下，就是國之本，大家心裡都明白，太子殿下將來會是一個好的皇帝，那麼大家要保的就不是一個太子之位那麼簡單，而是大家寄予厚的未來。”

“……”

“殿下也不該那麼輕易就放棄的。”

“……”

“當然，現在說這一切都還為時尚早，目前應該要弄明白的一件事就是——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

說到這裡，想了想，道：“殿下，要不要我回一趟孃家，問問父親。”

祝軒抬頭看了一眼。

他心裡當然也很想知道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而風暴中心的顧亭秋應該是最明白這一切的人，甚至，這一次顧亭秋會因為出兵倓國的事跟皇帝明目張膽的對抗，本也讓他們有些意外。

若能問清楚，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但——

祝軒想了想，道：“現在，先暫時不要輕舉妄。嶽父剛剛被置了，你就立刻回孃家，這件事太過明顯。”

顧期青回過神來，點點頭：“這倒也是。”

他們兩正商議著，突然，外麵跑來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說道：“太子殿下，宮裡來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