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孝孺遲疑了,冇有想到他的辦法,轉個角度看,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弊端。
是啊,大家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若是連個參加春闈的機會都冇有,那些學子如何甘心?
難怪這兩日大多數學子對自己的態度,雖然冇有徹底反轉,但是也不如往日親近了。往日學子到他,都會親切的他一聲先生,可是現在,那些冇有被允許參加春闈的學子明明一條路相對而行,就快要到了,卻遠遠的便將他避開。
起初方孝孺也冇有在意,以為等他們學問提上來便好了,現在看來這些人恐怕對自己和書院,都已經有了見。若是不立刻挽救回來,恐怕書院都會出大子,明年還有冇有學子願意到書院求學,都是一個說不定的事。
“可是......讓所有人蔘加,那書院在國子監麵前就再也冇有一點優勢了。”方孝孺想通了一切,神平淡,仍然出聲提醒韓度。
“冇事,讓他們去見識一番也好。”韓度平靜地就如同在說今日的天氣不錯一般,頓了幾息,說道:“再說了,他們雖然差了一點,但也不是冇有機會。考科舉這個事,還是能夠臨陣磨槍的。”
臨陣磨槍?
方孝孺一臉吃驚的看向韓度,對於韓度這樣的謬論到極度的詫異,“做學問靠的是日積月累,來不得半點虛假,有就是有,冇有就是冇有,臨陣磨槍能夠有什麼用?”
在方孝孺看來學問這東西來不得半點摻假,有就是有,冇有就是冇有。這也是他隻讓那三十多人去參加春闈的原因,在他眼中也隻有這些人有把握考中,其他人去了也是白忙活一趟,還不如不去。
但是韓度顯然不像方孝孺這麼想,“學問當然是需要日積月累,但是能不能考中進士,並不完全是靠學問。”
“你在說什麼夢話?考科舉不靠學問靠什麼?”方孝孺一臉不耐的看向韓度,雖然他冇有考過科舉,但是那是因為他的學問早就被老朱所認可了。
既然皇帝都認可了,那方孝孺自然冇有去考科舉的必要。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想要得到朝廷的認可,那還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通過春闈來證明自己的。
聽了方孝孺的問題,韓度一點也冇有不耐煩的表,解釋道:“考科舉學問自然是本,但是在學問之外,也是有著一些能夠有益的技巧的。”
科舉說白了不也是考試嗎?隻要是考試便逃不了題海戰,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瞭解一下?韓度還就不信了,以海澱老媽的娃手段,還不能夠在科舉當中獨占鼇頭?
“什麼技巧?我怎麼不知道?”方孝孺半信半疑的看著韓度。
“對呀,老夫也冇有見過,這考科舉還有什麼技巧的。你要是真有手段便使出來,讓老夫見識一番......”薛祥也喝著茶湊熱鬨。
你們這是看不起人啊......韓度見兩人一臉不信的神,頓時知道他們心裡肯定是以為自己在吹牛。
想想也是,科舉這種延續了千年,被讀書人和帝王封為圭臬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因為韓度一句話就改變的?
即便是老朱想要選拔人才,也不得不借用科舉來進行,頂多就是把應試的規則給改了一下罷了。
薛祥和方孝孺都不信韓度有什麼技巧,能夠在科舉考場這種真刀真槍拚的地方有用。
看到兩人的表,今天要是不一手,還治不了你們吶......
韓度抿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笑道:“老大人,方兄,你們知道我也是考過秋闈的吧?”
方孝孺雖然知道韓度有著舉人的功名,但是當初他還冇有來京城,對韓度是怎麼中的舉並不清楚,於是冇有搭話。
不過,薛祥當初倒是對於韓度有所耳聞,畢竟韓度以虛歲十八就考中舉人,簡直是在一眾舉人裡麵鶴立群。
當初韓度還不到十八歲,而他的同年門卻一個個的都是中年大叔,甚至還有頭髮都已經花白了的。韓度稚氣未的站在這樣一群人當中,怎麼能夠不顯得彩奪目?
“當初你以不到弱冠的年齡便中舉,老夫也是有所耳聞,不過老夫一直都當你是天資聰穎,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原本像薛祥這樣詢問他人**,是極為得罪人的事。不過他和韓度早就混了,而且這也是韓度自己主提出來的,因此薛祥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便冇有太多顧忌。
韓度笑了笑點頭,誠懇的說道:“論學問當初我的確是有一點,但是也冇有到了能夠中舉的地步。之所以能夠一舉考中舉人,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見三人齊齊看向自己,韓度卻冇有說發現了什麼。
而是朝方孝孺說道:“一會兒就將能夠參加春闈的人召集起來吧,我有話要和他們說。”
“好。”方孝孺見韓度冇有直說,也不好多問,點頭便答應下了。
倒是薛祥到有些憾,不過反正隻要韓度想要讓所有人去參加春闈,那早晚都會告訴學子究竟是什麼辦法的。薛祥也不著急,慢慢等便是,到時候自然知道。
倒是韓景雲聽的心裡,憋不住過去拉住韓度的手臂搖晃,“大兄,究竟是什麼辦法,能夠有這麼神奇的效果?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不告訴彆人。”
韓度聽了妹子的要求,轉眼看了看正朝自己這裡支棱起耳朵的兩人。回頭看向妹子,“這就是你保證不告訴彆人的樣子?”
韓度自然冇有告訴妹子,反而說道:“你又不需要考科舉,你著什麼急?反正到時候你看了就知道。”
慢慢等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韓景雲心裡的不行,自然不肯。
拉著韓度的手臂,撒道:“哎呀,大兄你就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韓度被妹子折騰的連茶杯都拿不穩,連忙解釋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解釋起來太過麻煩,還不如到時候你自己看便是。”
聽到韓度說解釋起來麻煩,薛祥和方孝孺兩人這才把耳朵給收了回去,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繼續喝自己的茶水。
‘這纔是韓度的秉,但凡是麻煩的事,都懶得解釋......’
兩人心裡,同時冒出這句話。
用過了午飯,方孝孺便將所有有資格參加春闈的學子,全部召集起來。
兩百多人麻麻的滿了整個屋子,屋子裡學子們的神涇渭分明的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
一種是數的三十幾人,占據了屋子最前麵的中間位置,坐在一起彼此閒談,討論的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參加春闈需要注意的事,談話間還不由自主的朝著另外一撥人看去,神當中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
而另外兩百來人卻是冇有一個出聲,就如同一座座泥塑的塑像一般。神沉凝,顯示出他們此刻心的沮喪和失落。
好在這種熱鬨和沮喪對立的況冇有持續太久,隨著韓度等人一一走進來,所有學子站起來齊聲問好:“見過各位先生。”
韓度站在最中間,揮手了示意他們坐下。
學子按照韓度的示意坐下了,但是他們心裡的波瀾卻開始起伏起來。
今日是怎麼回事?不僅書院所有先生全部來了,而且竟然連鎮海侯都來了?這些學子裡麵時間長的已經認識韓度幾年了,最短的也有大半年了。冇有一個不知道韓度是什麼子,那真是能夠不來書院,就絕對不會來的主。
今日不僅破天荒的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鎮海侯有話要對他們說。這不讓一眾學子到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不由自主的屏氣凝神起來。
韓度冇有說開場白之類的廢話,見所有人坐下,便直接說道:“今日將大家找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
韓度在書院裡麵當先生的時候,從來都不拿鎮海侯的份說是,從來都是直接稱我的。
見所有學子齊齊看向自己,韓度笑了笑說道:“那就是你們所有人,全都要去參加明年的春闈。”
所有人蔘加春闈!
原本有資格參加的三十幾人倒是冇有什麼反應,但是其他兩百來人卻頓時瞪大眼睛看著韓度,簡直是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甚至有反應激烈的,在韓度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被刺激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由於用力太猛,導致椅子都差點倒下,要不然後有人頂著,椅子早就倒在地上了。
“先生真的讓外麵都去參加春闈?”有人不敢置信的問道。
韓度笑著朝他點頭,明明白白的說道:“是的。”
得到韓度肯定的答覆,不僅冇有讓他們歡欣鼓舞,反而是遲疑起來。
原本方孝孺不讓他們參加春闈的時候,他們失落、沮喪、不服氣,可是現在韓度答應讓他們參加了,他們又開始患得患失,害怕起來。
“可是......”
不等這位學子話說完,韓度直接揮手打斷,斬釘截鐵的說道:“冇有可是,你們所有人必須參加春闈,一個都不能。誰要是不敢去,那就自己離開書院吧。”
離開書院,那就相當於被書院給趕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
而且,隻要書院還在一天,恐怕就冇有哪裡會冒著得罪的書院的風險,而收留這些被趕出去的人。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是斷了他們以後的求學之路。這對任何學子來說,都是最嚴厲的懲罰,冇有哪一個學子敢承。
聽到韓度這話,有些學子是真正的害怕起來。
“可是,學生的學問的確是要比幾位師兄差太多,若是去了之後名落孫山,豈不是給書院丟臉......”這學子說話的時候唯唯諾諾的,本就不敢抬眼麵對韓度,一副一點驚嚇都不得的樣子。
韓度看了他一眼,並冇有厲聲責備他,反而語氣緩和下了,微笑道:“人這一輩子,失敗不可怕,可怕是你們失敗一次之後便自我放棄,再也冇有繼續前行的勇氣。參加春闈而已,你們怕什麼?即便是這次名落孫山,那你們也算是親經曆過春闈了,等到下一次去考豈不是更加有竹?”
“至於書院的名聲......”韓度冷笑了幾聲,才說道:“如果書院的名聲會因為你們一次名落孫山而一蹶不振的話?那這樣的書院也冇有價值,還不如早日關門的好。”
韓度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卻讓在場的所有學子心裡升騰起一暖意。原本對書院不讓他們參加春闈的不滿,也在這暖意當中如同冰雪消融般瓦解的無影無蹤。
最後,韓度甚至用力的揮舞著手臂,大吼起來:“你們還年輕,有書院給你們做後盾,你們怕什麼?你們就應該什麼都不怕,勇敢的去搏、去拚。春闈又如何?技不如人又如何?既然你們知道技不如人,那就趁現在去學,能學多學多,拚儘全力在春闈當中將其他人斬落馬下,這纔是你們應該做的。”
“好......”一眾學子膛被熱脹滿,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他們的心,隻能夠一個勁的好。
等人滿腔激的學子慢慢平複下來,韓度又毫不留的潑上冷水,“好冇用!”
說著,韓度停頓下話,視線慢慢的將所有人掃視一圈,見所有人都不敢和自己對視,才說道:“如果就以你們現在的水準去參加春闈,名落孫山就是你們的結局。想要金榜題名,那是在白日做夢。”
“先,先生,那為何還要學生等都去參加春闈?”有人大著膽子問道。
韓度冇有回答他,隻是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麵向所有人說道:“你們不要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事實就如此,如果你們就以現在這樣去參加春闈,你們的確幾乎不可能考中。不過我既然讓你們都去考春闈,那自然不會是故意讓你們去丟人的。從明日起,你們所有人從早上開始便來到這裡,我要向你們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