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氏乘車，一路回凰廷。

「哐當！」

冷不丁的，馬車不知撞到了什麼，突然劇烈搖晃，差點把應氏摔了出去。

起車簾，怒道，「怎麼回事？」

就見對麵那輛相撞的馬車，十分華麗，上麵掛著一個大大的「沈」字。

應氏的臉一僵，連忙出一抹笑容，趕下車。

「大人，對麵的馬車，突然撞到我們了。」車夫解釋。

應氏趕橫了車夫一眼，道，「閉。是你車技不，哪能怪別人！」

正說話間，對麵那馬車，走出了兩個窈窕子。

其中一個，便是沈婉瑜。

另一個不認識，但看見沈婉瑜，應氏心底就知道麻煩了。

沈家的公子小姐們，隻有這一位，是最跋扈的。

「沈二小姐恕罪，我家車夫一時不察，衝撞了你的馬車，還請沈二小姐恕罪！」應氏趕道歉，又意有所指道：

「臣婦這一趟辦差，急著回去復命。都怪臣婦催的急，這才擾了沈二小姐。」

雖然明明就是沈家馬車撞上來，但應氏可不敢說他們家做錯，先把錯認了。

又點出，自己有差事在。

那沈婉瑜就不敢來了……

否則耽擱了凰廷的差事，也承擔不起。

「大人客氣，是我家車夫眼神不好，衝撞了你，和你沒關係。」沈婉瑜說道。

這話讓應氏一愣。

沈二小姐竟然會認錯？太打西邊出來了？

「你這是從朝凰書院出來，莫非是辦的膳院的差事？」沈婉瑜又問道。

應氏立即點頭，「沈二小姐聰慧，臣婦奉掌宮令，從膳院取了獻菜，正要送回凰廷。」

「那正好，我也要去凰廷。」沈婉瑜看著道，「我正打算去凰廷尋姐姐，可不巧這馬車剛才撞壞了……不知能不能捎帶我一程？順便有些事，想和你打探一二。」

應氏沒想到沈婉瑜竟然找自己打探訊息，自然不會拒絕。

一個小小的九品書，若能搭上沈家的線，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沈二小姐請。臣婦知無不言。」應氏立即點頭。

沈婉瑜和葛宛芝對視一眼。

後者對著輕輕頷首。

兩人便一同上了應氏的馬車。

「這位大人怎麼稱呼？」沈婉瑜問道。

應氏雖然是一個，但在沈婉瑜這個非非爵之人麵前，卻謙卑的猶如一個下人，「臣婦姓應，二小姐我應氏就行了。」

「應書，膳院上報楚曦玉獻菜，凰廷就沒有人反對嗎？」沈婉瑜臉十分難看。

應氏小心翼翼道，「沒有。名單上報之後，都庭衛的衛掌司夫人大嘉讚賞，長公主殿下便直接批示了。寧王妃想必是賣長公主一個麵子，什麼也沒說……」

其實這些訊息，去問姐姐就知道了……

何必來問自己。

但應氏也不敢多說什麼，沈婉瑜問什麼，答什麼。

「長公主，又是長公主！」沈婉瑜冷笑。

上次長公主遇刺，就懷疑是他們沈家乾的。這老人趕死了纔好，總是壞事！

要是沒有長公主……

真是可惡！

「二小姐，那楚曦玉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忠勇候府不過是個空殼子，讓獻菜又如何呢，甚至沒資格參加宮宴。哪像沈二小姐，您可是今晚要參加宮宴的嘉賓呢。」應氏趕拍馬屁。

沈婉瑜臉這才緩和些許，「你說的對。獻菜？不過是個廚子而已。本小姐，纔是貴賓。本不配和本小姐相提並論。」

「二小姐說的對！楚曦玉跟您真是雲泥之別！」應氏繼續吹捧。

一直到了凰廷門口，沈婉瑜姐妹這才離開。

應氏心甚好。

這沈二小姐也好伺候的。一個勁兒貶低楚曦玉，誇就行了。

最後被哄的舒舒服服。

這種心，真是太好拿了。

倒是那楚曦玉……

應氏回想起那一張明艷的臉，一直是笑的，禮貌又客氣，半點不失禮數。

但那一雙墨瞳，卻深不見底。

年僅十四歲，卻讓人猜不的喜怒。

將來必定是個人。

「把食盒拿來，衛掌司還等著我復命呢。」

……

「換了嗎？」沈婉瑜問道。

葛宛芝拎著一個食盒，點頭，「已經更換了！」

趁著沈婉瑜和應氏說話的時候，已經把楚曦玉的食盒，換了心準備的。

膳院獻菜，自有規定，乃是「九福粽」。

寓意福氣不盡。

這一道菜，並不算難，也會做。不過，在每一個粽子裡，都加了大量的鹽，能鹹的反胃那種。

「很好。楚曦玉不是要獻菜嗎？那就讓陛下吃了粽子，大發雷霆，我倒是要看看，君夜宸還怎麼護著？獻菜獻出這種垃圾，應該要被退學了吧。」沈婉瑜冷笑一聲。

葛宛芝點頭，「等被退學，膳院就沒人能和表妹爭了！下次這種事，就不到來出風頭。」

「好了，你回去吧。我要去見姐姐了。」沈婉瑜沖著擺擺手。

葛宛芝眼中閃過一失，但隻能聽話的點頭離開。

其實也想見寧王妃，還想跟著沈婉瑜，參加宮宴……

但是，沈婉瑜一直都瞧不上，本不願意帶參加這種場合……

總有一天，一定可以爬上去的。

把楚曦玉弄退學，去魏盈袖麵前邀功，在魏家站穩腳跟，這是第一步。

將來……

將來一定要為國公夫人！

等著吧，總有一天，可以明正大的參加宮宴。

……

凰廷，都庭衛衙門。

君夜宸將食盒往衛氏桌上一放，道，「楚曦玉獻的菜，拿去。」

「啊？」衛氏一愣，「奉命取菜的都還沒回來，你這從哪兒弄來的？」

蕭清風拱手道，「是臣下取來的。」

「你們……」衛氏詫異地看了蕭清風一眼，「蕭大人，你這是何意？」

蕭清風微笑說道，「衛夫人，獻菜事關重大，楚五姑娘擔心出差錯，所以做了兩份。其中一份，給王爺，讓王爺轉給您。」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這麼小心？不愧是，謹慎小心，滴水不。」衛氏回過神，不由失笑，向君夜宸：

「不過，人家讓你轉，你就真的親自送過來。連陛下都沒這麼容易差遣你，卻為一個小子跑，王爺這一次，看來是真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