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玉點點頭,「有請薑公子帶路。」
薑淮見答應,微微鬆了一口氣。這麼白癡的藉口,楚姑娘沒有刨問底,真是個好人啊。
「雲榛今早去東院上琴課,現在在琴院的雅室。不過外人都以為他已經離開書院……我帶你走一條小路過去。這一條小路我和雲榛常走,沒有其他人知道。」薑淮帶著楚曦玉走了一條,荒無人煙的偏僻小道。
穿過花園假山,一路繞來繞去,沒有遇上一個人,十分順利到了琴院的後門口。
雅室四周都是雲家的人。
一道道關卡,防守嚴。
「這麼大陣仗,皇帝出行,也不過如此吧。」楚曦玉暗自嘆。
薑淮苦笑一聲,「對啊,所以我們一向都悄悄出行。他今早東院有課,雖然對外宣稱離開,就怕一些閨秀跑進來,還是小心為上。」
兩人一路走到長廊盡頭,一座清雅的閣樓,靜靜矗立。
尚未進門,便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從屋裡傳來。
「榛哥,楚姑娘到了。」薑淮推門而。
琴聲嘎然而止。
本來怡然自得的雲榛,一看見外人,便恢復了冷若冰霜。
「拜見學士。」楚曦玉行禮。
在書院外,他是雲榛公子,在書院裡,卻有職在,侍講學士。
雲榛靜坐在琴臺之後,著楚曦玉微微頷首,「楚姑娘,上次仙泉山,承蒙你相助,榛十分激。」
「學士客氣。」楚曦玉十分客氣的回禮。
等著他接下來算賬的話。
但是……
過了許久,雲榛都沒有說話。
楚曦玉抬頭去,隻見他的視線,落在麵前的一個盒子上,言又止。
「榛哥,你有話快說啊,楚姑娘還沒吃午飯呢,總不能讓人在這著。」薑淮眉弄眼提醒。
雲榛像是下定了決心,拿起那方方正正的檀木盒,遞給楚曦玉,道,「楚姑娘,雲某有一事相托。」
咦?這走向,不像是來找我算賬?
「公子請講。」
「小白姑娘,曾幫我作畫。當時,我忘了準備謝禮。這是我……給略備薄禮,請楚姑娘,代為轉。」雲榛語氣不太自然道。
薑淮微微鬆了一口氣。
您老人家,可算是說出來了……
什麼當麵致謝?
都是藉口。
就是為了給白姑娘送禮。
人家楚曦玉救你於水深火熱,沒見你這麼惦記。白姑娘就幫你作畫一筆,你都念念不忘一個月了!
「啊?」楚曦玉一臉茫然。
要不是我是當事人,聽您這話,還以為小白姑娘幫了多大的忙呢。
就一兩筆而已。
還特意送一份禮。
講究!
「對對對,那個白姑娘,不是你四叔的朋友嗎?所以……」薑淮一臉尬笑,「楚姑娘可以幫個忙嗎?」
楚曦玉雖然不知道這裡麵裝的什麼,但這盒子看起來就很貴啊……
「白姑娘不收禮,我覺得應該……」
薑淮趕截住的話,「楚姑娘,你就幫幫忙。先轉給,要是不收,再退回來也沒事。總之,我們榛哥的這一份謝意,要讓知道。這份禮,畫之人都沒辦法拒絕。說不準啊,白姑娘就收下了。」
「這……」
「哦對了,請轉告白姑娘,榛哥誠摯希能收下。也希,會喜歡。」
「我……」
「楚姑娘,幫幫忙!你最好了!」
楚曦玉被他纏的頭疼,「我幫你們轉。但到時候退回來,你們可別生氣。」
「絕對不會!」
雲榛著楚曦玉鄭重道,「謝謝楚姑娘。」
楚曦玉覺怪怪的。
你剛才謝我救你於公主的魔爪之下,都沒有這麼誠懇好嗎?
一份禮而已。
至於嗎?
「我送楚姑娘!楚姑娘,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去金鼎樓。」薑淮笑道。
楚曦玉捧著檀木盒,搖頭,「不了,下午還有課。」
「那月底吧?書院要放夏狩假,足足放十日!」
「薑公子客氣了。我估計這禮,我還要退給你們。這飯我可不好意思吃……」
「那也沒關係啊。您也是幫忙了……」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琴院,楚曦玉剛走到了一個拐角,突然一個影撞了過來。
楚曦玉踉蹌一步,手中的檀木盒直接被撞落在地。
摔落出一塊拳頭大小的藍寶石。
「哎喲我的天,這誰啊?」薑淮趕蹲下來,撿起石頭。
那撞人的子連忙低聲賠禮,「對不起,我沒看見……」
「咦……」楚曦玉黛眉輕挑,「薛碧彤?」
「楚妹妹?薑公子?」薛碧彤視線落在那藍寶石上,眼中閃過一驚異,但很快掩飾好,「對不起,我把東西撞壞了嗎?要是壞了我賠!」
薑淮仔細檢查完畢,將藍寶石重新放回檀木盒道,「沒有壞,還好這石頭堅,一條裂都沒有留下。依舊是完無瑕。不用賠。」
真要撞壞了,你也賠不起。
說著,將檀木盒給楚曦玉,道,「有勞了。」
楚曦玉點點頭,將檀木盒握的更了一些。
沒想到……
這盒子裡裝的竟然是這個東西……
雲榛可真是一份大禮啊。
「這石頭是……」薛碧彤疑問道。
薑淮立即掩飾道,「楚姑娘幫了我一個忙,我買了塊石頭送。咦?薛姑娘,你來琴院做什麼?」
「聽說雲榛公子在收集古琴譜,這是我最近整理的一些,想給雲榛公子品鑒一二。」薛碧彤拿起手中一卷竹簡,道。
楚曦玉暗想。這藉口找的不錯啊。
也不打擾他們說話,拱拱手,先走了。
「那不巧。榛哥上完課就走了,這古琴譜,你不介意的話,那我轉給他?」薑淮深諳打太極的手段,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薛碧彤點頭,「那就有勞薑公子轉了。」
……
回到房間,楚曦玉將檀木盒開啟,拿起那塊不規則的石頭,細細打量。
「小姐,這是寶石嗎?好漂亮啊!」採茶好奇問道。
楚曦玉點頭,「這是碧琉璃。說是寶石,也算,它是一種十分珍稀的料礦石,中原和大夏都沒有,早些年異域商人從大海另一邊帶來的,用一塊一塊。如今市麵上,基本見不到。聽聞雲榛重金求購,以他的名氣和財力,也才購得一塊。」
「碧琉璃的獨一無二,任何仿造品,都無法調出和它一模一樣的。難怪薑淮說,沒有一個畫之人不想擁有。但這份禮太貴重了,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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