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兩人一在門裏一在門外，彼此愣在了原地。

太過悉的兩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響，沈煉才讓開：“下班了？”

柳青玉輕輕點頭，繞過沈煉進了自己臥室。

香風猶存，沈煉看著關門躲在了臥室中，心裏有過一瞬間激，接著平複。

他其實想跟柳青玉解釋些什麼，可又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了。

假如忘了自己，有了新的，沈煉的任何舉都不合適。假如誼還在，沈煉也沒臉呆在邊。六年，不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躺在**，沈煉輾轉反側難眠。

他卻並不知道柳青玉和他況完全差不多。

兩間不同的房子，同樣怎麼都閉不上的眼睛。

次日早，等沈煉醒來的時候柳青玉已經早早的去工作，房中早就沒了人影。

知道可能故意躲著自己，沈煉心裏微微失落。

沈蘭瑾著眼睛走了出來，刷牙洗臉吃過早餐後，時間已經指向七點半。

依著兩人昨晚的約定，沈煉帶著沈蘭瑾前往學校。

小學距離小區很近，走路也隻有短短五分鍾路程。一路之上隨可見到帶著孩子上學的家長，初升的朝照在一張張稚的臉上，最平凡而又珍貴的一天開始。

沈蘭瑾的校服是一件淡藍的半袖襯衫和短，雖然簡單，穿在上卻怎麼都好看。沈煉打扮也較為隨意，普普通通的西皮鞋和T恤。

穿著簡單，但一路上卻引來不目。

附近很多認識沈蘭瑾的人，看到沈煉之後紛紛打聽。

沈蘭瑾也就神采飛揚的一一回答：“這是我的爸爸！”

爸爸，極普通的一個稱呼，沈蘭瑾卻從記事起就一直在著，尤其上學之後。

沈煉自然把六歲的沈蘭瑾抱了起來，父兩人說著笑著，轉眼就到了學校。

“爸，中午你來接我嗎？”

沈蘭瑾臨進學校的時候回頭看著沈煉，雙眼晶瑩剔。

沈煉輕巧道：“會來的！”

剛要離開，旁另一個聲音有些遲疑響了起來。

“大……大伯！”

“沈亭哥哥，旦旦哥哥！”沈蘭瑾發現了背著書包的兩人，笑著迎了上去。

沈煉順著看去，就見兩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正在不遠站著，背著書包。

其中說話的那個，隻看就能輕易從他上找到沈安和周晴兩個人的影子。另外一個低頭悶不做聲的，沈煉也是一眼將之認了出來。

是旦旦。

眉，眼，跟厲紅蝶頗有相似之。而且就算沒有外貌特征，沈煉也一直從淩霜華看到過他近期的照片。

“大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亭最開始不敢認，稍遲疑了一下，接著那些跟大伯相過的零碎記憶片段就浮了上來，激朝沈煉跑了過去。

沈旦旦則沒打招呼，低頭就走。

沈蘭瑾以為他沒看到沈煉，忙拉住了他道：“旦旦哥，他是爸爸！”

沈旦旦反常甩開了沈蘭瑾，大聲道：“你別我！”

沈蘭瑾年，被他力氣帶的委屈退開兩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亭然大怒：“旦旦，你幹嘛！”

沈旦旦腳步加快，沈亭卻最恨別人欺負沈蘭瑾，哪怕那人是沈旦旦。上前拉住了他肩頭：“別走。”

兩兄弟頃刻糾纏起來，眼看就要打架。

沈煉皺了下眉，走到沈蘭瑾麵前，抹了抹小臉上掛著的淚珠。矮抱起往校園走了過去：“不理他們，蘭瑾先去上課！”

沈蘭瑾擔憂看著沈旦旦和沈亭：“爸爸，他們……”

沈煉笑著道：“等會我去看著，打不起來！”

沈蘭瑾看他笑的尋常，心裏卻到了一前所未有的信任，暫時，沈煉在沈蘭瑾的心裏是無所不能的。

……

當然，不用沈煉過去勸阻，沈亭和沈旦旦也沒能打起來。

兩人被保安通知了各自班主任領走了，在門口罰站。

班級都在二樓，一東一西，彼此遙遙相對。

沈亭無意瞧見樓下的大伯出了校園，不由遠遠的對沈旦旦撇了撇，微張：“神經！”

兩人經常在一起玩鬧，彼此間隻用口型就能完全判斷對方在說什麼。

沈旦旦也不理他，更不理正在備課的老師，大步就離開了所站位置。

老師從教室走了出來，連了幾聲，沈旦旦也沒停住腳步，氣的老師麵醬紫。

沈亭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在樓梯口趕上了沈旦旦：“你又要逃課？”

“跟你沒關係！”沈旦旦煩躁道。

沈亭膛起伏：“可是跟有關係，好不容易才把你轉到了這個學校，你再這樣下去還是要被開除的！”

沈旦旦像沒聽到沈亭說話，腦海裏閃過那個男人沒有溫度的眼神，他突兀一拳朝沈亭打了過去：“誰讓你多管閑事，你以為我稀罕上學，最好所有的學校都不收我才好！”

沈亭氣的眼睛都紅了，撲上前就跟沈旦旦扭打在了一起。

不過他雖然比沈旦旦年長半歲左右，可隨著年齡增長，差距早就不明顯。更何況沈旦旦經常打架，而他卻早就朝三好學生的方向發展。

這一打，隻僵持片刻，就被沈旦旦給控製住了。

任憑沈亭怎麼掙紮都掙不。

沈旦旦又幾拳打在了沈亭臉上，失控道：“別管我，別管我！”

短短幾下，沈亭就被揍的有些暈乎。

沈旦旦從他上爬起來就往外跑，趕來的老師忙把沈亭扶了起來，氣的七竅生煙。

教書這麼多年，沈旦旦這號學生前所未見。

……

中午沈煉過來接沈蘭瑾放學的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看沈亭其中一隻眼眶泛著烏青，沈煉隨即問道：“旦旦去哪了？”

沈亭耷拉著腦袋：“大伯，我也不知道，我們打架後他就跑了！”

沈煉眉頭皺了起來，沈蘭瑾有些懼怕拽住了沈煉：“爸爸……”

“沒事，不管他，咱們先回家吃飯！”沈煉緩了緩道。

說著，帶兩人往家裏走去。

路上沈亭還有些不安，雖然說跟沈旦旦打架完全是他手在先，可畢竟是打了。

沈蘭瑾也因為沈旦旦的緣故，興致寥寥。

“爸，學校會不會開除旦旦哥！”

“對啊大伯，旦旦已經被開除了很多次。這個學校是區裏最後一所重點小學，再被開除，他上學怎麼辦？”

“上不了重點就去上普通學校！”沈煉隨意回答，進小區。

他不是不關心沈旦旦，隻是覺得以沈旦旦現在的狀態，暫時本沒什麼辦法調整。管是肯定要管的，但卻絕對不是講道理和使用暴力……

家裏麵，鄭海心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飯菜，聽聞事經過後，氣惱之餘又有些擔心道：“要不要給紅蝶打個電話問問旦旦回去沒？這孩子格鑽牛角尖的厲害，別出什麼意外。”

“他應該不會回去的。”

“大伯，咱們去找他吧！”沈亭提議道。

沈煉輕拍了一下他腦袋：“給我就好了！今天的事你沒錯，你是哥哥，管弟弟妹妹是理所當然的。就是打不過他有點丟人！”

沈亭臉騰的紅了：“我好久沒打過架了……”

“要不大伯教你幾招，下次上他就不會吃虧了。”

鄭海心打斷了兒子繼續說下去，沒好氣道：“有你這樣做長輩的嗎？教孩子怎麼打架。”

原本遲緩的氣氛被沈煉一句話調節的輕鬆起來。

吃過飯，沈煉把沈亭和沈蘭瑾送到了學校，給厲紅蝶打了個電話。

簡單敘舊，沈煉問道：“你知不知道旦旦經常會去哪兒？”

厲紅蝶提前就知道沈煉回來的事，雖然有些想見他一麵，卻也沒有主提出來。歎了口氣：“去學校附近的肯德基等地方去看看，天熱，他除了那些公共場所哪都去不了。”

沈煉掛斷電話，也沒車，就在街道上閑逛起來。

逛著逛著，發覺眼前一個商場名字有些悉，想起來自己母親曾說過，柳青玉就在這裏上班。

在門前稍作停留，控製住想進去的心思，正要離開，那輛昨晚見過的黑奔馳從遠開到了商場門口停了下來。

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抱著一束玫瑰下車。

而過的瞬間，沈煉看清楚了男人的臉。

俊朗，穿著得。

陳劍風察覺沈煉注視，衝他善意笑了笑，跟保安簡單涉，就走了進去。

沈煉心裏有些空而找不到落點。

看那男人跟保安絡的姿態，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來商場。

……

辦公室裏，柳青玉正在埋頭理公務。

在商場裏任職人力資源部副總監，這陣子員工離職的人很多，正在擬招聘簡章。

因為辦公區域都在一起，柳青玉凝神工作間，聽到了一些靜。

抬頭看去，就見陳劍風已經抱著玫瑰朝走了過來。

對這個相過一次親後就死纏爛打的男人，柳青玉沒有任何辦法。

果然，這次陳劍風依舊沒說一句話，放下玫瑰衝笑了笑還是直接走了。

一大束玫瑰，他自然的像是同事幫柳青玉倒了杯茶。

柳青玉瞧著同事們異樣眼神，隨手把玫瑰塞進了邊垃圾桶，繼續工作。

告知過陳劍風很多次，讓他不要來商場打擾自己工作，隻是他全當做了耳旁風。

“柳總監，陳先生不錯啊，人帥，又有錢，對您也特別有耐心。尋常人哪能風雨不阻的天天給你送花……下次這花你不要給我好了，這麼漂亮，多浪費啊……”

一個員工八卦靠了過來。

柳青玉格溫和，一些同事總是跟開一些不輕不重的玩笑。

“嗯，下次給你！”柳青玉久違的心浮氣躁，招聘簡章也寫不下去了，起走向窗前。

陳劍風剛剛鑽進車子，沒打算離開。

本來正要收回目，柳青玉眼角餘又發現了一個悉的人。

盡管一轉眼就消失在了街頭，柳青玉還是認出了他背影，是沈煉。

眼睛怔怔出神著，柳青玉早就死氣沉沉的心髒泛起了些漣漪。

過往的甜讓角忍不住飛揚起來，但也隻是一會，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跟他一起，除了甜，更刻骨銘心的是一次次傷害。

也隻有經曆過，柳青玉才會死心。

這個男人可能，但柳青玉抓不住他。換而言之，在沈煉上已經找不到任何一點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