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沈旦旦不等厲紅蝶說話，就低頭準備回自己臥室。

“旦旦，你先過來！”

沈旦旦依言走到近前：“媽，我知道我跟人打架不對，你也不用再告訴我什麼大道理，我聽不進去！”

厲紅蝶瞪了他一眼：“先把消炎藥吃了，等會我幫你凃紅花油！”

沈旦旦乖乖聽話，搬了個小板凳做到了厲紅蝶對麵。

厲紅蝶按了一下，沈旦旦下意識閃躲。

“忍著點，可能會痛！”

厲紅蝶打開藥水，用指肚在沈旦旦約泛青的臉上輕巧起來。

沈旦旦牙齒咬的咯咯響，一言不發。

厲紅蝶不太喜歡他這種狀態：“疼的話就啊，別人又聽不到！”

“不……不疼！”

厲紅蝶多了些煩躁：“我這輩子到你們兩個算倒了大黴，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

沈旦旦眼睛怔了怔：“兩個？另一個是爸爸麼。”

“提他做什麼！”

厲紅蝶不想談這話題，準備搪塞過去。

沈旦旦卻不依不饒起來：“媽，我爸是不是去世了？要不這麼多年怎麼都沒來找過你，蘭瑾也從來沒見過他……”

厲紅蝶表微變：“閉！”

“那你告訴我他去哪了？”

“我早說過，他去部隊了。你知道的，部隊那邊常年都不肯放人……”

“你騙我，我同學的爸爸也有在部隊的，他們每年都會回來！”沈旦旦激道。

“藥凃好了，你趕睡覺，明天帶你去辦退學手續！”厲紅蝶被問的慌，匆匆回了臥室。

沈旦旦失魂落魄站在客廳裏，疼痛好像也覺不到了。

他忘了自己爸爸長什麼樣子，三歲多以前的記憶隻剩下寥寥幾個片段。他所能了解到的全部是在電視上，那裏麵總會有爸爸的照片在。

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沈旦旦逐漸到了大人的世界。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一直濡慕崇敬的父親在他心裏形象開始倒塌，父親和柳阿姨小蘭瑾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

柳青玉下班後已經接近晚上九點多鍾，剛要駕車回家，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柳小姐？我現在你們商場附近的咖啡廳，有時間麼？”

柳青玉先是疑，以為是擾電話，接著想起來鄭海心在上班時候說起過的一件事。

婚介公司，這人應該是婚介公司幫張羅的那個相親對象。

忙碌一天，柳青玉實在不願意去理會這些七八糟的事。不過想到鄭海心待，便決定隻去簡單聊幾句，應付一下。

“我五分鍾左右到！”

“我在深藍咖啡廳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桌上放著本書！”

兩人第一次見麵，男人友善提醒了一聲，怕柳青玉到時候找不到。

掛斷電話，柳青玉也沒管自己還穿著商場的標準製服，更沒去管儀容是否妥當，就這麼趕了過去。

到達咖啡廳停車，柳青玉走了進去。

視線輕而易舉就鎖定了一個男人。

看上去不到三十五歲，西裝，襯衫，皮鞋，頭發整潔。他相貌也還可以，臉部線條和。外形上看，很容易給人好的一個男人，穩重。

陳劍風也是發現了柳青玉，看徑直朝自己桌子走來，也就確定了對方份。

眼中不免有些驚豔，他得到的資料是柳青玉人已經三十多歲，離異帶生活，這些信息讓陳劍風心裏早勾勒出柳青玉的狀態和形象，無非是一個大齡婦……

說實話，他來也是因為婚介公司的持續推薦，不得不抱著應付的心思。現在，他有種撿到寶的覺。

這人不管怎麼看都絕不可能超過三十歲，而且整的氣質本就和一個母親扯不上任何關係，容貌致清麗，尤其白皙的有些過分的，即便是在咖啡廳昏暗的線下也能看出有多細膩……

看落座，陳劍風收斂心裏悸，起友善道：“柳小姐嗎？我陳劍風！”

柳青玉隨意和他的手了下，回頭了杯咖啡。

看柳青玉落落大方，並沒任何拘謹，陳劍風緩了口氣：“柳小姐比我想象中要年輕漂亮的多，真不敢相信你是一個孩子母親！”

柳青玉道了聲謝。

陳劍風見識廣博，相親經驗十足，此時有心之下，便主攀談起來。

隻是陳劍風談著談著，自己沒勁起來，因為對方本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而且不時會看時間。

陳劍風很有風度，笑著道：“柳小姐有事嗎？”

柳青玉點頭：“嗯，孩子一個人在家，太晚了會害怕。要不，改天再聊！”

柳青玉起，走到吧臺前的時候順勢連賬一並結了。

陳劍風沒阻攔，反而越發的興趣。

這人除了外貌氣質出眾外，談吐和表現出的一些大氣也絕不是能偽裝出來的。

眼看著柳青玉上車，陳劍風拿出手機：“王總，你幫我諮詢一下那個柳青玉的詳細資料！另外……如果方便的話，就幫我轉達一下我的意思，我沒意見！”

……

車上，柳青玉的手機震了起來，是陳劍風發來的短信。

隨意刪掉，將手機丟在了車前。

回到家中，去鄭海心房裏看了眼，見蘭瑾已經睡，低聲道：“媽，我休息去了！”

鄭海心輕巧下床，隨著柳青玉來到了客廳。

“人見了吧，剛才婚介所的王總給我來了消息，說對方沒什麼意見，你怎麼想的？如果覺還可以，就再多相一下試試！”

柳青玉無奈：“媽，這事我自己理好嗎？”

鄭海心道：“我知道我不應該幹涉，隻是小煉可能真的回不來了……六年，你還準備再等幾個六年！”

柳青玉怔了下，輕聲道：“我沒等他！再說，就算不，也沒必要強迫自己上另一個人。我知道您為我好，可……”

說不下去，柳青玉搖了搖頭回了臥室。

鄭海心站在原地半響，臉一時極為疲倦。

兒子做的孽，不知道該怎麼才能還掉。

眼眶無端潤起來，沈煉是的兒子，一天沒有消息，就提著心過一天。

那種得到他消息而又怕得到不好消息的心，沒有幾個人可以真正會。